第二十章每個人都有秘密
任星成因為他的新作上映之後成績不錯，最近正在得意，他一高興，對周邊的人就難得的和藹。甚至連“遊學”歸來，親手捧著便當到他麵前的童夢，也沒有遭受什麽屈辱的對待。
“星成哥哥，”童夢跟任星成一樣，是死不認錯的人，她能自己做了吃的，來找任星成，就已經是服軟兒的表現了，“我做了紫菜包飯，你嚐嚐看好不好？”
任星成從飯盒裏捏出一個來，扔進嘴裏，嚼了兩下，吞了下去，“還算能吃。”
童夢聽到他這麽說，就認定了是讚揚，“我做了好多呢，隻有這幾個是形狀最完美的。和星成哥哥你一樣。”
任星成也是願意被別人奉承的，否則他不會選擇踏進演藝圈。他給童夢臉色也給的夠多的了，這丫頭的外公畢竟還是頂頭老板，即便身後有白霜淩和裴家在，任星成也不願意把人給得罪光了。
他雖然無禮、傲慢，但不是跟童夢一樣連腦子都沒有。
“星成，該去練舞了。”Mark把保姆車開過來，按下車窗，解救被女藝人糾纏的自家明星。
小助理麻利地將車門打開，恭恭敬敬地等著任大明星上車。
“走吧，把盒飯給我帶著。”任星成甩下一句話，上了車，童夢高興地跳了起來，跟著也鑽進了車裏。
Mark在心底暗罵一聲，這個女人真是蠢到家了，什麽都不管，就敢往他們的車上擠！他給小助理使了個眼色，讓她提前開道，去練習舞蹈的教室地方先把隱藏的狗仔清理了。
小助理接到指示，一溜煙兒地跑出了地下停車庫，打車先走了。
同樣的時間，黎展的麻醉退了，人清醒了過來，“溱溱。”他一睜眼，就看見了女兒。
黎溱溱俯身看他，整個人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爸！爸爸！你覺得怎麽樣？”
黎展能感覺到的，是腰部往下直到腳跟，都是麻的，“我的腿……”
“醫生說你傷了腰椎，手術之後，要做複健，以後還是可以走路的。”黎溱溱的語氣有些酸澀，她昨天聽大夫說完手術情況的時候就哭過一回了，現在這是極力地鎮定著自己的情緒，“我給媽打電話了，媽媽她……”
黎展聽到她口中的“媽媽”二字，一下子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你媽？”
“爸！爸！”黎溱溱急忙扶住他，“你剛手術完！不能隨便亂動啊！”
黎展這時候才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從腰以下，完全不能按照他的意思行動了，他顫抖起來，“溱溱，你去叫大夫來。”
“爸……”黎溱溱看著自己父親的樣子，難過的留下了眼淚。
“快去啊！”黎展對她咆哮，“去讓大夫過來！”
“爸！爸！你別這樣，醫生都跟我說了，你等傷口養好了，多做一做複健，還是能走路的，情況好的話，跑步也不是不可能……”黎溱溱其實也跟黎展一樣，至親受了這麽大的傷，她怎麽能不傷心呢？
黎展用力地捶打了他自己的腿兩下，仍然是毫無知覺，“老天呀……”他感到憤怒！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啊！
黎溱溱抽噎了兩聲，用手一抹，強逼著自己止住淚水，半跪在黎展的病床前，對他說：“爸，你的腿還是有希望的。你要是放棄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什麽都沒有了，溱溱，我們，早就什麽都沒有了。”黎展失神了一樣地喃喃。
“爸爸，你還有我和媽啊！我們會陪著你的……”日子再苦，隻要一家人在一起，總能熬過去的。
黎展這時候卻突然平靜了下來，頹然地開了口，“溱溱，你不要再聯係你媽了。”
“為什麽？”現在正是最需要他們一家團聚在一起，共度難關的時刻啊！
黎展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女兒，低聲地將那個埋藏了十幾年的秘密說了出來，“你媽跟人跑了。”
黎溱溱錯愕地愣在了原地。
“爸，你，你在說什麽，啊？”她說話都結巴了。
“我們出去打工的第二年，她就跟建築公司的頭兒跑了。”這對黎展來說，也不是能夠容易說出口的話。
父母出去打工的第二年，那不是她才從村裏的小學，轉去鎮裏的時候麽？那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啊！
“爸爸，你現在需要休息。”黎溱溱把被子拉起來，想要讓黎展躺下。
“要不是這樣，我為啥這麽些年都不敢回村裏？過年過節連你的麵我都不敢見啊！溱溱，爸沒騙你，你媽她，她早就不是咱家的人了！”黎展死死地握拳，粗糙黝黑手掌因為用力而發紅。
“可是，可是媽媽前年還回了鎮上，她陪我住了高三一整年啊！”黎溱溱無法相信，“去年，去年她還到了首都，陪我一起去學校報到……”黎溱溱拿出手機，翻到和母親的合照，“爸，你看！”
黎展盯著屏幕上母女兩人的笑臉，額頭上青筋暴起，他一把抓過黎溱溱的手機，狠命地往地上一砸，罵道：“那賤人不是你媽！溱溱，你以後就當沒有這個人！”
黎溱溱看著地上的被摔成一堆零件的諾基亞，呆若木雞。
裴恒的助理聽到病房裏的動靜不對，推門進來了，一看這情況，立即將黎溱溱帶離了黎展的病房。
然後自然是立即向老板匯報。
裴恒聽得皺眉，“她現在呢？”
“正在哭。”助理一手把餐巾紙遞給黎溱溱，一手拿著手機，“好像是關於她母親的事情，黎展的主治醫生已經進病房了。”
裴恒掛了電話，對司機說，“到醫科大附屬醫院去一趟。”
“酬勞已經給了麽？”薛家的花園中，薛子柔正按著噴壺澆花，她今天穿了一件春夏新款的綠色連衣裙，又是站在花圃外側，襯得整個人格外清新。
“按照您的吩咐，在確認黎溱溱的父親被送往醫院以後，已經把最後一筆款子交給了他。”助理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回話，“他表示，如果您還需要他做什麽的話……價錢好商量。”
薛子柔微微一笑，“這筆錢隻夠他揮霍很短時間，等他需要錢的時候，自然會來找你的。”
“您的意思是，要我繼續跟他保持聯絡麽？”助理問。
“不必刻意，我說過，他會主動聯係你的。”薛子柔將噴壺放下，拿起剪刀，從盛放的白玫瑰上剪下一朵開的最美的，放在鼻子下麵一嗅，“賬本呢？放進黃媚兒公司了？”
“是，現在隻等事發。如果下周她們公司的財務會議上，被會計隱瞞過去，還有我們放在她公司的人，會把賬本的事情捅出去。”助理完全是按照薛子柔的話辦事，一絲不苟，滴水不漏。
“很好。”薛子柔將那朵白玫瑰，插在發卡上，轉過身，嫵媚一笑，“你看我今天這身衣服，去參加那個以花為主題的時尚派對，合適麽？”
“再合適不過。”助理也回以一笑，然後忽然想起了，薛子柔今天並沒有要他去確認薛子華的行程，也就是說，她今晚的派對沒有男伴？
這不像是她一貫的作風。
看到助理臉上的表情微妙的變化，薛子柔的笑容更深了，“派對會場離醫科大附屬醫院很近，提前告訴司機，我要先到那裏去接恒哥。”
果然……
助理應聲而去。
到了裴恒麵前，薛子柔則又恢複了大家閨秀、溫婉大方的模樣，“我聽說溱溱的父親出了事，就順道來看一看。”她一抬手，身後跟著的助理把兩大盒骨膠原蛋白送上，“這些東西在家裏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給有用的人。”
裴恒也是剛到醫院，還沒見到黎溱溱，就跟薛子柔碰了個正著，薛子柔看他一眼，“恒哥也是來看她們父女的？”
她這樣說，就是為了試探裴恒是否在乎黎溱溱，裴恒果然如她所預料的一樣，哼了一聲，“怎麽會？我不過是替我媽過來拿補藥，她一直在看這醫院的中醫。”
“哦，原來是這樣。”薛子柔淡淡一笑，“不過既然來了，我們就一起上去看看吧？”
“不用了。”裴恒才不會在她麵前表現出對黎溱溱又一星半點的關心呢，他還分得清楚場合，“你剛才說順路？一會兒準備去哪兒啊？”
“光影莊園有個時尚趴。”薛子柔摸了一下頭上的白玫瑰，“以花為主題的。你也知道，我哥不是很喜歡這種主題趴，所以隻好我自己去了。”
裴恒了然地一點頭，“那我陪你過去吧。”
“恒哥等下沒事要忙了？”薛子柔說著，腳下換了個方向，往醫院大門口走去。
“你哥不去，我得替他給你當男伴。”裴恒大步向前，跟上她，“不然讓那小子知道你碰上了我，我不陪你去，還不得埋怨我啊？”
薛子柔一笑，“就隻怕埋怨？那我可使喚不動你。”
“也不全是，護花使者聽起來也挺拉風呢。”裴恒替薛子柔打開車門，“請吧。”
薛子柔嗔了他一下，坐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