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我道:“剛才岡村先生說我精武乏文!我覺得,我在岡村先生心目中,隻是一個武夫。”
陳富生輕輕地搖了搖頭:“你要記住!作為一個領導,眼中沒有十全十美的下屬!即使你文武雙全,岡村先生也不可能說你文武雙全。這是一種,一種製衡,明白嗎?”
我恍然大悟地道:“明白了陳先生!”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陳富生所言的‘製衡’二字,讓我禁不住遐想萬千。
是啊,領導之術,莫過於‘二字’,那便是製衡!更何況是岡村達生這種比陳富生城府還深的老狐狸!他很擅長平衡各方麵的關係,暫時不可能讓我以一種十足的優勢進駐他的別墅,否則,容易引發隱患滋生。人若高深至此,何患無患啊!
陳富生見我若有所思,再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岡村先生很想讓石川芳子過去,我對此一直有些遲疑。”
我問:“陳先生有什麽顧慮?”
陳富生道:“石川芳子這個人,雖然算得上是女中豪傑,有真功夫。但是她最大的弱點,就是喜歡打小報告。更何況,她又是岡村先生的親信,我擔心現在讓她見岡村先生,會對我們不利。”
由陳富生這句話,我可以權衡出幾分蘊意。看的出來,雖然陳富生身為集團的操盤手,但是在石川芳子麵前,他還是留有戒備的!而且,實際上,陳富生的擔憂不無道理,據我這些天與石川芳子的交往,能夠看的出來,她的確是個擅長打小報告的人。就比如我們在執行完獵兔行動之後,她還在陳富生麵前告了我的狀。而且,石川芳子仗著自己是岡村先生委派來的親信,很多時候並不十分服從陳富生的安排。而且,我還記起了石川芳子之前的那句話……在討論獵兔行動的時候,因為觀點分歧,石川芳子曾經無意中透露,自己是岡村雖然沒有道出後文,但此時岡村達生的到來,已經揭開了一部分謎底。
我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把岡村達生一事,向由局長匯報?
正回味間,且聽陳富生又道:“好了,你先回去!具體有什麽情況,我會再跟你聯係!今天晚上收拾幾件衣服,明天早上來總部,我親自帶你們到岡村先生那裏!”
我苦笑道:“陳先生,我怎麽有種,有種背井離鄉的感覺啊!”
陳富生笑了笑:“放心吧,時間不會太長。幾天而已。而且,也許正如我所期望的,在這幾天裏,岡村先生會堅定將你培養成集團操盤手的,決心。相信自己,你能行!”
他拍了拍了我的肩膀,我點了點頭。
告辭陳富生,我若有所思地走出了辦公室,下了樓。
抬起頭來,放眼一瞧,卻見停車場上,喬靈正輕盈地向我揮手。
我緊走幾步走了過去,遙控開車鎖後,喬靈率先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我叼了一支煙,問道:“找我有事?”
喬靈俏眉輕皺地凝視前方:“師兄,難道你不覺得,陳先生突然派我們去岡村先生那裏,很蹊蹺嗎?”
我疑惑地望著她,笑道:“這有什麽蹊蹺的,很正常嘛!”
喬靈順勢將一顆檳榔叼進嘴裏,輕輕地咀嚼了一下:“我總覺得,岡村先生這次來華夏,好像是別有用心。以前他也曾來過,但大多都是停頓一天時間,這次他卻能安心住幾天,難道不奇怪嗎?”
雖然我心裏已有答案,卻不方便講給喬靈聽,隻能敷衍道:“喬靈你多想了!隻不過是多住幾天而已。你我去了,沒壞處。”
喬靈凝眉,搖了搖頭:“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愣了一下,再瞧向喬靈時,隻見她滿麵憂慮,俏美的容顏,被一種特殊的愁緒,所籠罩。
想想此行,我也突然怔了一下。莫非,這原本就是一個圈套?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但這種閃念,的確在我心裏劃過了一道轉瞬即逝的痕跡……
喬靈見我沉默,接著道:“跟日本人打交道很麻煩的,陳先生派我們兩個人去,分明就是在給我們降罪!我是真的不想去!”她狠狠地嚼了一口檳榔,小嘴巴噘起來,能掛半斤香油。
我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咱們還是不議論的好。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領導讓怎麽做,咱就怎麽做!”
喬靈委屈地道:“我們又不是軍人,哼!”
彼此沉默了片刻後,喬靈推開車門告辭。
我苦笑一聲,啟動車子,駛出了天龍總部。
明天就要奔赴岡村達生那裏了,而且還不知道要呆幾天,我決定,跟齊夢燕等人晚上聚聚餐,辭行一下。
也許這次去岡村達生那裏,並非壞事,但心裏有一種隱隱的憂慮。
半路上,我突然接到了老同學蘇茜打來的電話,說是今晚在黃家樓聚會,仍然是之前那幾個老同學參加。
這事正好與我的打算相衝突,因此我婉言回絕,推說自己脫不開身。誰想這一推不要緊,孫濤牛得柱楊可寧郝梅等人接連發起了強烈的電話攻勢,在十分鍾之內紛紛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務必參加。尤其是牛得柱,更是擺出一副領導者的架式,語氣頗有威脅的嫌疑。但我仍然是堅持己見。
行至伊士東酒店東門口處,我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麽,調頭,回駛了二三公裏,然後在一僻靜處停下。
確定了一下周圍的動靜之後,我撥通了由局長的電話。
待機鈴響了七聲後,他接聽了電話:又有什麽新情況嗎?
我直截了當地道:最近出現了一個老頭,您猜是誰?
他道:不管是誰,總是條大魚吧。
我道:是大魚,可惜我釣不到!他竟然是一個退休高官!叫岡村達生。最重要的是,就連陳富生對他也是恭恭敬敬,惟命是從。
誰想他並沒有顯現出太大的意外:這就對了!陳富生操盤,這個岡村在日本遙控指揮。
我道:而且,這個岡村好像要在華夏住一段時間,我聽其他教官說,岡村達生很少來華夏,即使來,住個一天半天的就回去。這次,他住的時間格外長,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他道:估計組織已經進入了尾聲,開始唱尾調。岡村的到來,無疑是想和陳富生策劃後麵的計劃和行動。
我道:我聽陳富生說,岡村要培養幾個年輕的操盤手。
他道:有這個可能!也許是岡村不想再讓陳富生搞獨裁。但真正實施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我道:既然形勢這麽緊張,那咱們隨時準備應對組織的風吹草動?
他道:如果貿然進入戰備,勢必會打草驚蛇。我們得想辦法來個聲東擊西。組織和陳富生很敏感,他能聽不出什麽風來?
他道:你這一招是丟了芝麻揀了西瓜。
我反問:您這麽肯定?這可不是您的一貫作風。
他道:形勢不一樣,情況也不盡相同。好了,我們暫時不談這些,你過去跟岡村的這些天,一直要謹慎行事,千萬別露出什麽馬腳。能駕馭得了陳富生的,那手段可是比陳富生高明的多。
我苦笑道:他不會再像陳富生一樣,再試探我吧?
他道:試探嘛,應該不會,但也不完全排除。如果他信任陳富生的話,就會信任你。
我道:他當然信任陳富生,否則的話,會用他統帥集團?
他道:也許,事情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
議完正事,我將話題又扯到了由夢身上:由夢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他愣了片刻,才道:總是問,總是問!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由夢的情況很好。
我再問:那什麽時候能回國?
他道:快了快了!估計,估計下個月吧。
我道: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他道:廢話!瞞你什麽?
我沒再說什麽,覺得多說無益。
掛斷電話之後,我徑直驅車回返,大隊部門口,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門口抱著胳膊徘徊的齊夢燕。
按了下喇叭,齊夢燕望向這邊,突然快走幾步,坐上了副駕駛位置。
她嚼了一口棒棒糖,目視前方,卻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