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丁喜虎家裏的一幅畫
黑,非常的黑。白,非常的白。
白的是雪。黑的是一團黑。
不知一團黑乃實質的,還是一團濃稠的煙霧。
我伸出一隻手,準備觸摸一下一團黑。
“你最好別碰它!”正站在一旁的杜衛城警告道。
“為什麽?”我問。
“你一旦碰上它,會被它融進去,和它化為一體!”杜衛城說。他後退了兩步,離得一團黑遠了一些。
我隻好將一隻手慢慢地縮了回去。
隻見一團黑呈靜止不動。它是懸浮在空的,離潔白的雪地約有十公分高。
“這到底是一團什麽黑?”我忍不住問。
“這一團黑,是一個不美好的結局!”杜衛城說。
“什麽意思?”我感到不懂,問。
杜衛城沒有再回答。他隻是在看著前方的一團黑。隻見他的一張臉上布著憂傷之色。一雙眼神裏透出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我也沒有再問。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正站在院門口處的膚色火紅的小男孩說:“這顆黑痣如此之大,並不要緊。我自有辦法應付它!”
“用什麽辦法?”我問。
接下來。
膚色火紅的小男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過去了一段時間。
他的身體長成了數丈高。一團黑跟他比起來。就像一張直徑約三十公分的餅跟一個普通人作比較。
但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沒有增長。被他增大的身體給撐爆了,形成碎布片,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隻見他的一具體積格外龐大的全.裸之軀,膚色紅而發亮,頭發和陰毛也是一簇火紅。他人宛如一大團行走的火焰。
他正在一步一步地縮短著他和一團黑之間的距離。
潔白的雪地上被他踩出一個接一個的巨大腳印。
“不能靠近!快返回!”杜衛城叫道。
體積巨大,膚色火紅的巨人仿佛耳聾了一樣,對他的叫聲不起絲毫反應,徑自往前繼續走著。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膚色火紅的巨人終於挨上了一團黑。
一團黑仿佛受到了吸附之力,一躍而起,撲到了巨人的肚子上。和他二融為一,成了一塊他身上的大黑痣。
接下來。
膚色火紅的巨人開始變小。隨著他越變越小,他身上的黑痣也跟著變小。但兩者的比例未變。
過去了一段時間。
膚色火紅的巨人變回了一個膚色火紅的小男孩,身高不足一米五。在他的肚皮上正有著一塊棗大的黑痣。他說:“現在好了!我跟小白的願望一樣,巴不得住到一張畫紙上,離開這個電腦內的世界!”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我正在看著杜衛城。
杜衛城也正在看著我。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著。
“你有什麽打算?”我問。
“你呢,你有什麽打算?”杜衛城反問。
“完成手頭之事之後,我想去找一個女人!”我說。
“找一個什麽樣的女人?”杜衛城問。
“金惠靈!在這個世界上生活著的金惠靈!”我說。
“哦!我認識她。她跟我做過一段時間的男女朋友!後來我用自殺的方式離開了她!”杜衛城說。
“她怎麽樣?好嗎?”我問。內心中禁不住一陣波動。
“怎麽說呢!我認為她受到了一種特殊的照顧!在這個電腦內的世界裏,應該沒有人能惹得起她!”杜衛城說。
“什麽特殊的照顧?”我問。
“你知道,這個世界,是一個電腦內的世界。既然有著電腦內的世界,那在這個世界之外,就必然會有著一個會控製電腦的人。我所謂金惠靈受到了一種特殊的照顧。就是她受到了控製電腦之人的照顧!
一個人在這個電腦內的世界裏,若有了控製電腦之人的特殊照顧,那在這個電腦內的世界裏,還誰能惹得起他?
就好比一個人受到了老天爺的眷顧,那可不就是一個天驕之子嗎!誰人能惹得起!”杜衛城說。
“你憑什麽認為她受到了控局之人的特殊照顧?”我說。
“我憑一點看出來了!”杜衛城說。
“哪一點?”我問。
杜衛城說:“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金惠靈,她看似有一種比較特殊的技能。你知道是什麽技能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是什麽技能?”
杜衛城說:“她看似有一種複製自己的技能。一個人變成倆。變成三個或者四個、五個、六個.……數量無限製。
其實,是控製電腦之人複製的她!
一個人玩電腦,掌握鼠標。可以利用電腦複製電腦裏的東西。然後再進行粘貼。
複製和粘貼,是一台電腦最基本的功能!”
“原來是這樣!那控製電腦之人為什麽會特殊照顧金惠靈?”我說。
“應該是因為他很喜歡金惠靈吧!”杜衛城說。
我不再吭聲了。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我要走了!”杜衛城說。
“去哪裏?”我問。
“去丁喜虎的家!”杜衛城說。
“去他家幹什麽?”我問。
“在丁喜虎家的牆上掛著一幅畫!”杜衛城說。
“一幅什麽樣的畫?”我問。
“畫上有一片大草原。草原中間有一條小土路。在小土路上本來正行走著一個老和尚。那一幅畫很奇怪。現實中的天下雨。畫上的天也下雨。現實中的天上出太陽。畫上的天也出太陽。
有一天。丁喜虎不見了。同時畫上的老和尚也不見了。
原來,是畫上的老和尚從畫上走下來,拐跑了丁喜虎!他將丁喜虎帶進佛門,讓丁喜虎做了一名小沙彌,聽如來佛祖講經!”杜衛城說。
“丁喜虎又是誰?”我問。
杜衛城說:“時隔多年,當我再次見到丁喜虎時。他已經改了名字。他的新名字叫作金拾。
金拾不就是迷失了自己的花中淚嗎?
而你,就是真正的花中淚!”
我說:“你去丁喜虎的家裏,就是為了找那一幅畫嗎?”
杜衛城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去丁喜虎的家裏,就是為了找那一幅畫!”
“找那一幅畫幹什麽?”我又問。
“你別問我找那一幅畫幹什麽!我不打算自己麵對那一幅畫。我本是打算拉著另一個人同去,跟我做伴的!”杜衛城說。
“你要拉誰一起過去?”我問。
“當然是你呀!我辛辛苦苦尋找了很長時間。終於找到了你!我可不舍得將你放走!”杜衛城說。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著。
“為什麽讓我跟你一起過去,跟你一起麵對那一幅畫?”我問。
“因為,你就是那一幅畫的原作者!”杜衛城說。
“是那一幅畫的原作者又怎麽了?你讓我跟你一起麵對那一幅畫幹什麽?”我說。
“我肯定不會那麽無聊,讓你平白無故的麵對那一幅畫的!我當然是請你過去做事!”杜衛城說。
“請我做什麽事?”我又問。
杜衛城沒有立即回答。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著。
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一會兒。
杜衛城說:“要請你做什麽事情,你心裏應該很清楚!何必讓我在這裏說出來一遍呢!當心隔牆有耳。被別人聽到了去,並沒有啥好處!”
我沒有再吭聲。隻是看著對方。
“你跟不跟我一起走?”杜衛城問。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跟你一起走!”
作得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杜衛城說:“我們不一定非要一起走。可以一人先去一人後至。我先走,我在丁喜虎的家裏等你。你什麽時候想去了,就到丁喜虎的家裏找我。我會在丁喜虎的家裏一直等著你!”
“難道你就不怕我不去嗎!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現在,說跟我分開就要分開了嗎!難道你就不怕以後再也找不到我?”我說。
杜衛城說:“我相信,你一定會去到丁喜虎的家裏看那一幅畫的!我會一直在丁喜虎的家裏等著你!我辛辛苦苦的尋找你,主要是為了想確定一下你到底在不在這個世界裏。既然你在這個世界裏,你就一定會到丁喜虎的家裏去看那一幅畫的!那我就不怕自己在丁喜虎家裏會是白等!我一定會等到你的!隻是不知道要等你多長時間!”
接下來。
杜衛城離開了這座院子。當他走至院門口時,正站在院門口處的兩個孩子主動避開為他讓路。兩個孩子好似很是懼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