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兩個孩子
血在流。
雪在下。
白色,和紅色。格外清晰和分明。
一個人失血過多,就會休克死亡,這是常識。
從我的身上不知流出了多少血。
腳下,血流成溪。
在我的身上,好像有著流不完的血。
我抬頭仰望天空。
隻見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
我突然伸出一隻手,扼住了瞎老太婆的脖子。
隻用了一秒。她的脖子就斷開了。一顆頭顱從項頸上掉下來,落在潔白的雪地上滾出去了老遠。一股鮮血從頸口內噴射出來,灑落在潔白的雪地上。隨即,一具孱弱的無首之軀倒下了。
正站在一旁的李真一作得一臉吃驚地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
“你殺死了她?!”李真一說。
“是的!怎麽了?”我說。
“她可是我心愛的女人!”李真一說。
“怎麽了?”我說。
“你說,我該怎麽辦?你殺死了我最心愛的女人!”李真一說。
“你應該殺死我,替你心愛的女人報仇!”我說。
“我怕我自己殺不死你!”李真一說。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我說。
下一秒。
李真一出手了。
他疾如閃電。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天靈蓋上。
這一巴掌,若是用在別的地方,絕對能拍碎一顆星球。
他的一絲力量都沒有浪費。連一股掌風都沒有發起。也不驚雪。他的全部力量都運用到了我的頭上。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他還站在雪地上。他在攻擊的時候,並沒有帶上那種浮誇的跳躍和身體懸浮在空。他顯得比較平常。
“如果這一巴掌都拍不死你!那我就真的輸了!”李真一說。
從我的鼻孔裏流出了兩道血。血滑過嘴唇,順著下巴滴落在了潔白的雪地上。
“你受傷了!”李真一說。
“我沒有受傷!”我說。
“那你怎麽流鼻血了?”李真一問。
“最近身體上火,流鼻血比較頻繁!”我說。
接下來。
李真一將一隻手掌慢慢地從我的天靈蓋上移開了。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兩個人距離很近,中間不超過一米。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著。
“你會不會殺死我?”李真一問。
我搖了搖頭,說:“不會!”
“為什麽不會殺我?”李真一問。
“因為你是一名電腦高手!”我說。
“原來你並不傻!”李真一說。
“不穿衣服,並不代表傻!”我說。
李真一皺起眉頭,說:“我實在搞不懂你!你為什麽就不穿衣服呢?”
“為什麽要穿衣服?”我說。
李真一上下看了看我,說:“穿上衣服,你就不會露出屌和陰毛了!”
“露出屌和陰毛又怎麽了?”我說。
“不雅!”李真一說。
“雅能當飯吃嗎?”我說。
李真一搖了搖頭,說:“不能!”
“雅不能當飯吃。為什麽要雅?”我說。
“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李真一顯得比較無奈地說。
我不再吭聲了。
李真一說:“我要回去了!”
“你回去哪兒?”渾身赤.裸著,正坐在雪地上的金拾問。
“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李真一說。
“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這是一個電腦內的世界!”渾身赤.裸著,正坐在雪地上的金拾說。
“你能記得最好!”李真一說。
“你幫我進來了,能不能幫我出去?”渾身赤.裸著,正坐在雪地上的金拾說。
“你還出去幹什麽!你就留在這裏吧!”李真一耷拉著一張臉沒好氣地說。
“也許有一天我要出去!”渾身赤.裸著,正坐在雪地上的金拾說。
“好吧!你若真想出去,就過來找我吧!”李真一說。
他看了看地上瞎老太婆的身首異處的屍體,禁不住垂淚了。
隻見地上有兩口井。井洞黑黝黝的,深不見底。
李真一選擇其中一口井,縱身跳了進去。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我正在望著站在院門口處的人。
他也正在看著我。
從他的一雙眼睛裏,我讀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情感。
“這一切,該收場了!”我說。
“如果你死了,該有多好!”正站在院門口的人說。他和金拾長得一模一樣。他就是花中淚的自畫像。
“你的畫紙呢?”我問。
“撕了!”正站在院門口的人說。
“不可能!你撕不爛它的!那可不是普通的紙。那是三層空間紙。無懼火燒水泡。堅韌無比。沒有人能夠撕得爛它!”我說。
“是不是沒有了我的畫紙,我就沒辦法回到畫紙上了?”正站在院門口處的人說。
“若你回不到畫紙上,那我隻好毀滅你了!”我說。
“你都不能放過我嗎!”正站在院門口處的人怒聲咆哮道。
“這一切該收場了!讓你回到畫紙上,是為你好!”我說。
“不用你為我好!隻要你不讓我回到畫紙上,才算是真的為我好!”正站在院門口處的人大聲說。
他顯得比較激動。
渾身赤.裸著,正坐在雪地上的金拾說:“你非讓人家回到畫紙上幹什麽?呆在畫紙上一動不動的有什麽意思!你放過他又能怎麽樣!反正你還能繼續作畫!不就是你的自畫像嗎!你再畫一張不就行了。畫一張也是畫,畫兩張也是畫!”
我說:“你懂什麽!這一切該收場了!讓他回到畫紙上是為了他好!”
“回不回,你就讓他自個選擇吧!”金拾說。
我不再吭聲了。我抬起頭望著天空。
隻見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著。
時間過去了一會兒。
當我低下頭再看時,隻見院門口處空蕩蕩的。兩個人已經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該幹什麽。
金拾站起來。回屋裏一趟。身上裹著一條床單子出來了。
接下來。
我正在看著杜衛城。
杜衛城也正在看著我。
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
“你有什麽打算?”杜衛城問。
“這一切該收場了!”我說。
“那你打算怎麽做?”杜衛城問。
我沒有回答。
金拾說:“杜衛城,你不是自殺身亡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
杜衛城說:“我這個人是什麽人你肯定還不知道!但我實話告訴你,我這個人,就是想死也死不了啊!我自殺隻不過是給世人演戲。讓他們把我埋葬在墳裏!與其說我死了,倒不如說我躺在棺材裏睡眠了一段時間!”
“你說自己想死也死不了,是不是在跟我吹牛?”金拾的一張臉上顯得不怎麽相信。
杜衛城搖了搖頭,說:“我沒有吹牛!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
“怎麽試?”金拾問。
杜衛城說:“我站在這兒不動。你盡管殺我。隻要你能把我殺死,算我輸!”
“算了!萬一把你殺死了呢!”金拾說。
杜衛城說:“沒有萬一,你根本殺不死我!”
金拾不再吭聲了。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三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誰也不再說話。好像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三個人,任雪覆蓋。仿佛三尊雕塑。
好像誰也不知道該幹什麽。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
天幕一直是白色的。
好像黑夜再也不會降臨。
有一個人慢慢地走了過來,在院門口處站住了。
他是一個長相非常漂亮的小男孩。
他的肌.膚白勝雪。一雙稍大的眼睛又黑又亮,猶如兩顆上等的黑寶石。一雙眼神非常純淨。
他穿著一身潔白的衣服。顯得很文靜。
又有一個人慢慢地走了過來,在院門口處停住了,和先來到的小男孩並肩站著。
他也是一個小男孩。長相格外的好看。
但他露出來的肌.膚很紅。又紅又亮。加上他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遠遠看去,他宛如一叢火焰。他的頭發也是火紅色的。一雙瞳仁也是火紅色的。他的眼神給人感覺很熾熱。顯得他整個人多出了一份暴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