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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我的要求

  大地上一片白皚皚。


  暴烈的風雪在空中作亂。


  我望著他。


  他也正在望著我。


  兩個人相互的默默對視。仿佛一場無聲無息的對峙。


  他的氣場很強大。他有一個霸道無比的名字:一個無敵。他身軀筆直地站在雪地上,手裏正提著一把長劍。


  而我。赤.裸的身上隻穿了一件紅色的蕾絲三角褲頭。


  風雪在空中迷亂。


  雪花落在我赤.裸的身上,冰冰點點。


  人的沉默是有限的,隻要還不是死人。


  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說話的。


  “你是誰?”手提長劍的年輕人問。


  “我是花中淚!”我說。


  “放屁!花中淚已經死了!”手提長劍的年輕人說。


  “他是怎麽死的?”我問。


  “先是被瞎老太婆用一把黑色的匕首插了一刀。然後又被我刺了一劍。導致了他的死亡!”手提長劍的年輕人說。


  我忍不住咧開一張嘴笑了起來。


  空中風雪迷亂。


  “你笑什麽?”手提長劍的年輕人問。


  “金拾是不會死的!”我說。


  “為什麽?”手提長劍的年輕人問。


  “因為我還沒有死!他怎麽會死!”我說。


  “你到底是誰?”手提長劍的年輕人厲聲問。


  “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就是花中淚!”我說。


  “金拾就是花中淚!我已經殺死了金拾!再說,花中淚是一個絕世美男子。而你,長得一點兒也不好看!你不是花中淚!看你身上這種打扮,隻能說你是一個變.態佬!”手提長劍的年輕人說。


  我又忍不住咧開一張嘴笑了起來。


  “你又笑什麽?”手提長劍的年輕人厲聲問。


  我不再說話。而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來到一座隆鼓的雪丘旁邊。


  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


  我望著潔白的雪丘。說了一句話:“我來了,雪該化了!”


  雪丘化了。露出來一具濕漉漉的身體。


  正是金拾的屍體。


  我又說:“我都不穿衣服,你穿什麽衣服!”


  一瞬間。金拾身上的衣服化為粉屑,被風吹無蹤了。


  隻見他的肚子上正有著一顆碗口大的黑痣。


  漆黑的黑痣。非常的黑。


  黑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它在金拾身上所占據的麵積越來越大。


  我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所有的人都不再動。都在盯著金拾身上的一顆黑痣。


  現場的氣氛變得很緊張和詭異。


  我幾乎停止了呼吸。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麵積不停擴大的黑痣已經覆蓋住了金拾的整個肚子,變得跟一個籮筐那樣大了。


  黑痣還在擴大著。


  正站在一旁的李真一問:“這到底是一顆什麽樣的黑痣?它要生長到什麽程度?”


  我說:“如果金拾一直活不過來,這顆黑痣就一直在他身上生長。至於生長到什麽程度,可不好說。但它會將金拾的整副軀體給吞噬完!”


  “金拾到底有沒有死啊?”李真一問。


  “我都沒有死,金拾怎麽會死?”我說。


  “你跟金拾,是什麽關係?”李真一又問。


  “他是迷失了自己的花中淚。而我就是真正的花中淚。你說我倆是什麽關係!”我說。


  “迷失了自己的花中淚,和真正的花中淚,有什麽區別嗎?”李真一抬手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一臉疑惑之色地問。


  “你不懂!”我說。


  “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會問你的!”李真一說。


  我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


  一座雪丘被拱開了。一具屍體站了起來。


  是杜衛城的屍體。


  不知道該把他定義為一個人,還是定義為一具屍體。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從他的一雙靜如死水的眼睛裏,我讀不出半點兒額外的內容。他的一雙眼睛,隻是在看著我。


  不知道他從我的眼睛裏讀出了什麽。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


  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良久。


  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說話的。


  “你就是真正的花中淚?”杜衛城說。


  “是的!”我說。


  “在丁喜虎家裏牆上掛著的那一幅畫,是不是出自於你之手?”杜衛城問。


  “是的!”我說。


  “你為什麽要畫那樣的一幅畫?”杜衛城問。


  我沒有回答。


  他沒有再問。


  天幕很白。白得猶如地上的雪。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在一眾人的注視下。他慢慢睜開了眼。


  隻要我不死,他就不會死。


  他是迷失了自己的花中淚。而我是真正的花中淚。


  我正在看著他。


  他也正在看著我。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


  他身上的黑痣停止了生長。其實黑痣是不會停止生長的。但現在,起碼用肉眼看不出來它生長的速度了。


  渾身赤.裸的金拾從雪地上坐了起來。


  “你是誰?”他的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問道。


  “我是真正的花中淚!”我說。


  “原來你就是花中淚!”金拾說。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暴烈的風雪在我們之間迷亂飛舞。


  “花中淚不是一個絕世美男子嗎!可你長得一點兒也不好看!”金拾說。


  我忍不住咧開一張嘴,作得苦笑不已,說:“可我照鏡子時,覺得自己長得非常好看!”


  “自己覺得自己長得好看,並不是真的長得好看!別人都說你長得好看,你才是真的長得好看!”金拾說。


  我忍不住笑得更加苦澀了。不再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


  “誰有衣服?能不能借給我一件穿?”金拾低頭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問道。


  一叢黑森林。黑森林裏住著一隻肉鳥。


  看樣子,金拾已經不好意思再抬起頭來了。他的臉紅透了。他很羞澀。


  沒有別的人吭聲。說明沒有別的人願意借給他一件衣服穿。


  “不穿衣服又怎麽了!我就不喜歡穿衣服!”我說。


  “人,應該穿衣服的!不穿衣服會將不該露出來的東西露出來,是很不文雅的!”金拾低著頭說。


  “什麽是不該露出來的東西?”我問。


  “屌,陰毛!”金拾說。


  “屌和陰毛為什麽不該露出來?”我又問。


  “不露屌和陰毛,是人的文明!”金拾說。


  “屌和陰毛為什麽不能露出來?”我又問了一遍。


  金拾不再吭聲了。他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天上的雪正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我將自己身上唯一穿著一條紅色蕾絲褲頭脫下來,將它遞向金拾,說:“我把這個借給你穿!”


  金拾的一張臉作得苦笑不已,搖了搖頭,說:“我不穿這個!”


  “不穿拉倒!”我使勁一甩手。將一條紅色的蕾絲三角褲頭扔出去老遠。


  金拾說:“我怎麽還沒有死掉?”


  我說:“我都還沒有死,你怎麽會真的死!”


  金拾說:“為什麽你不死,我就死不了?”


  我沒有回答。


  接下來。


  我慢慢地轉過身,看著正站在院門口處的一個人。


  現在,他的臉上不僅蒙著一塊黑巾,頭頂上還掛著一條紅色的蕾絲三角褲頭。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從他的一雙眼睛裏,我讀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情感。


  暴烈的風雪在空中迷亂飛舞。


  “這一切,該結束了!”我說。


  “怎麽結束?”臉上正蒙著一塊黑巾的人問。


  “畫上人物歸畫。我要帶著畫離開了!”我說。


  “帶著畫去哪裏?”臉上正蒙著一塊黑巾的人問。


  “從哪裏來,就回到哪裏去!”我說。


  “恐怕你離不開這個局!”臉上正蒙著一塊黑巾的人說。


  “他若不讓我離開,我就和他廝殺!”我說。


  “廝殺?你會敗的!你不是他的對手!”臉上正蒙著一塊黑巾的人說。


  “不管怎麽樣,我總是要離開這個局!那控局之人和我是知心朋友。想必,他不會為難我的!”我說。


  “我不想再回到畫紙上。我想做一個活生生的人,永遠做一個真實的人!”臉上正蒙著一塊黑巾的人說。


  “不可能!你是畫上人物。你不可能做一個活生生的,真實的人!永遠都不可能!你別再癡心妄想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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