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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控局之人

  離別已久,再相見時,沉默的氣氛中透著傷感。


  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隻是很久不見你。


  相逢的情景在夢裏不知出現過多少次。


  再相見,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此時,此處,無聲勝有聲。


  還是先默默地注視吧,好好看一看,想念的人呀,模樣有什麽變化。


  時間正在無聲無息地流逝著。


  已經過去了好大一會兒。


  春雨靡靡,冷風在吹。


  天地間一片濕漉漉的。人的臉上也是濕漉漉的淌著水。不知道是雨還是眼淚。


  沉默已久,總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


  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用力眨了眨一雙渾濁發黃的眼睛,伸手揩了揩自己的眼角,說:“胡世珍,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但不是為你。是為了我的女兒!”瞎老太婆神情冷冷地說。


  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不再說話了。他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神情黯然。


  從離別到重逢。是一場感動。原來隻是感動了自己。當初選擇離開的人冷漠依舊。


  他是什麽樣的心情?

  “誰是你的女兒?”翠蘭說。她高抬著下巴,一臉的驕傲之色。


  為什麽要做得驕傲?那是因為要告訴你:沒有你,我過得更好。


  其實她的心裏不知有多苦!

  人是很複雜的動物。通常做的,和心裏想的,都不是一回事。


  “翠蘭,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你起的!你就是我的女兒!”瞎老太婆說。


  “嗬嗬!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不再叫翠蘭!”翠蘭冷笑了一聲,說。


  “那你叫什麽名字?”瞎老太婆問。


  “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叫狗養的!”翠蘭說。


  此言一出,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臉色刷地一下子變了。用一種充滿詫異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女兒。


  翠蘭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趕緊改口道:“不,不,不叫狗養的。是叫狗.草的!”


  瞎老婆子的臉色也變了。


  我忍不住咧開一張嘴笑了起來,覺得自己笑得非常苦澀。


  接下來。氣氛又變得沉默了。


  誰也不再說話了。好像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細雨靡靡,冷風在吹。


  天地間一片濕漉漉的。


  馬俊才正在一下一下地對著地上的屍體磕著頭。


  不知道他已經磕了多少個頭。他的心裏一定記著數。因為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兒。


  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說:“今天是翠蘭的大喜日子,大家都高興一些!”


  他自己先笑了起來。笑出了響聲。卻聽起來是幹笑。笑容裏隱藏不住枯澀。


  “爹,我都說過了,我不再叫翠蘭這個名字!”翠蘭氣得頓足道。


  “那你叫什麽名字?”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問。


  “不是說過了嗎!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叫狗.草的!”翠蘭說。


  “翠蘭!甭胡鬧!”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板臉嗬斥道。


  “我沒有胡鬧!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就叫狗.草的!”翠蘭用一種充滿堅持的口氣說。


  “你叫狗.草的,狗.草的……你是狗.草出來的!不等於是把我也給罵了嗎!”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十分生氣地說。


  “我不管!”翠蘭相當倔強。


  “你叫狗.草的,狗.草的……也可以理解成讓狗.草!不是等於把金拾也給罵了嗎!你和金拾結了婚,今天晚上他是要和你那個的!”手持鐮刀的灰衣老人看了看我,氣惱地說,一張老臉紅著。


  “那我不管!”翠蘭十分的倔強。


  我作得苦笑不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金拾,你勸一勸翠蘭。讓她不要叫‘狗.草的’這個名字。實在太難聽了!難聽得讓人沒法聽!”手持鐮刀的灰衣老人衝我說。


  我繼續作得苦笑不已,看著翠蘭,勸道:“你別叫‘狗.草的’,太不雅了。再換一個名字吧!”


  翠蘭也正在看著我,一雙美目裏脈脈含情,有些撒嬌道:“金拾,也就是你勸我,我才聽話。換成別人誰都不好使!”


  我覺得自己笑得更加苦澀了。


  翠蘭說:“那我就再換一個名字!叫母狗的女兒!”


  “你……”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伸手指著她。看樣子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其實,一個人無論再怎麽生氣,也不至於氣得說不出話來。看樣子像是氣得說不出話來,是因為他不想再說了。不想再說,就是不反駁。覺得自己的女兒說得有道理。說出了他憋在心中已很久,很想罵出來的話。


  有誰不想對背叛自己的女人罵一聲“母狗”呢!


  隻見瞎老太婆的一張布著兩塊燒傷疤痕的臉耷拉得老長,十分難看。沒有吭聲。她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


  “站在這裏的,有個草.母.狗的……公狗!”翠蘭又說。她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在盯著李真一。她的一雙眼神裏充滿了仇視。


  隻見手執鐮刀的灰衣老人臉色又是刷地一下變了。隨後,他的一張老臉笑了起來。笑得非常苦澀。苦澀得不能再苦澀了。再苦下去就該哭了,說:“我真是養了一個好姑娘!她每次罵人的時候都能罵到我!罵得叫一個又狠又準!”


  隻見李真一的一張麵色蒼白的臉上做得毫無表情,一雙眼神冷淡空洞,顯得對這一切漠不關心。他說:“姑娘,你可能誤會了!我跟你的母親素來相敬如賓,我們根本沒有進行過男女之歡!你這樣罵,隻能罵到你那可憐的老父親!”


  翠蘭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她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


  接下來。


  現場的氣氛又沉默了。


  誰也不再說話了。好像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天上正在下著小雨。冷風正在吹著。


  馬俊才正在一下一下地對著地上的屍體磕頭。他顯得不急不躁。他把磕頭當成一件很認真對待的事情在做。長在他頭頂上的一株翠綠的蒜苗在雨水的清洗下,顯得愈發的翠綠和精神,隨著他磕頭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隻見瞎老太婆扭轉過去一顆頭,一張布著兩塊燙傷疤痕的臉正在朝對著約十米開外的馬俊才,好似能看得見他。


  我注意到,她的臉色愈發顯得很難看。好像她知道了什麽很不好的事情。


  瞎老太婆說:“是不是有人在磕頭?”


  “是!”李真一說。


  “是誰在磕頭?”瞎老太婆問。


  “是一個年輕人!”李真一說。


  “他要磕多少個頭才停止?”瞎老太婆又問。


  “磕夠一百萬個頭!”李真一說。


  “不能再讓他磕下去了!”瞎老太婆說。


  “為什麽?”李真一問。


  “一百萬個頭磕完,他就要大開殺戒了!”瞎老太婆說。


  “你怎麽知道?”李真一問。


  接下來。


  隻見瞎老太婆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本書。


  書的封麵是灰色的牛皮紙。上麵題著兩個黑大的粗體字:真相。


  她舉著書本,說:“這本書,非普通的書。它是我年紀尚輕,眼睛還未瞎掉的時候看到過的。


  它是一本真相!

  在這上麵記載我的來由。也記載著我最終的命運。


  你知道我最終的命運是什麽嗎?”


  “你最終的命運是什麽?”李真一問。


  “在一個下著鵝毛大雪的天。寒風呼嘯。有一個跪在地上給一具屍體磕頭的年輕人。他的頭頂上長著一株翠綠的蒜苗。當他磕完第一百萬個頭時,突然縱身而起,朝我衝過來,伸出兩根手指頭夾住我的喉嚨,將我的喉嚨生生扼斷了!我就此死亡!

  而年輕人殺死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得這本《真相》之書!”瞎老太婆說。


  “是真的嗎?”李真一麵上作得十分驚訝。


  “真的!我有騙過你嗎?”瞎老太婆說。


  “這本真相,你是從哪兒弄來的?”李真一問。


  “我剛出生的時候,背上有一大塊長方形的凸起。接生婆摸著我背後的凸起,說一層皮包著一個長方形物體,便找醫生將我背後的肉皮割開,竟然是一本麵積跟小兒巴掌差不多大小的書。書皮上寫著兩個黑字:真相。


  沒過多大一會兒,摸了《真相》之書的接生婆和那個醫生暴斃死亡。再沒有人敢摸這本書。


  很奇怪的是,隨著我的身體長大,這本書也會跟著長大。”瞎老太婆說。


  “這本書上有沒有寫著作者?它的作者是誰?”李真一問。


  “書的扉頁上有題著作者的名字。


  作者的名字叫:控局之人。”瞎老太婆說。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繼續!敬請期待!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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