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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落魄的人生

  一個男人頭上戴了綠帽子。孩子還不是自己的。給別人養了孩子。還有什麽比這個更打擊男人的?

  我在巨大的痛苦中沉浸時。突然想到,會不會是老天爺騙我的,這是他用的計謀?


  於是,我去到床邊,叫醒了正在酣睡著的夏璐。


  她睜開著一雙惺忪的眼睛,嘴裏散發著一股酸臭的難聞之氣,問:“咋啦又?”


  我強壓著怒氣說:“誰是陳大樹?”


  夏璐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明顯帶出了緊張不安,說:“你咋知道陳大樹的,誰告訴你的?”


  “他是誰?”見她這副樣子,我心中有數了,一顆心也徹底沉淪。


  “他是俺村的,結罷婚了都,我還能跟他有啥!你別聽人家瞎說!”夏璐比較積極地解釋道。


  “孩子是誰的?”我又問。緊盯著眼前這個女人。從來沒有憎惡過這樣一個人。她讓我比吃了一顆蒼蠅都惡心。


  “你啥意思金世樂?你他媽啥意思!”夏璐叫喚起來。嗬,她還發了怒。她有什麽資格發怒!

  “我就問你,你告訴我實話!靈靈是你跟誰的孩子?”我瞪圓了眼睛,揮舞著緊握的拳頭,氣咻咻的。


  “她就是我跟你的孩子!你咋瞎懷疑這個!你到底還愛不愛你的女兒?你要不愛!現在就讓我摔死她!”說著,夏璐跟瘋了一樣,掀開正蓋在女兒身上的被子,抱起她幼小的身體並舉高,準備往地上摔。


  女兒醒了,睜著一雙充滿驚恐的大眼哭得哇哇叫。


  “你給我放下她!”我氣得目眥盡裂,暴跳如雷,這一刻,真的想掐死這個女人的心都有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夏璐肯定舍不得。也就是裝裝樣子而已。她將孩子放在床上,並又給她蓋好被子。我見孩子安全了,便不再顧忌,上去一拳狠狠砸在了夏璐的天靈蓋上,磕得拳頭有些發麻。


  夏璐舉手摸著自己的頭頂,懵了好一陣子,突然像殺豬一樣嚎起來:“你敢打我!你給我頭上打出了一個大疙瘩!你牛逼,你有種!老娘這下跟你拚了!”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不穿,舞著倆手對我胡亂一撓一撓的。我用胳膊格擋,連連往後退,瞅準一個空當,突然跳起來一腳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將她給踹得往後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等她站起來。我又撲上去,一手攥住她的頭發,轉到她身後,抬起一腿用膝蓋壓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將她壓得趴了下去,一張臉側歪著貼在地上,掙紮不脫,隻剩下口吐唾沫絲的幹嚎。


  她時不時拚命掙動。我隻得用力鎮壓。她挺頑固的一個人,力氣也不小。有好幾次差點兒讓她給我拱翻。堪堪險著。


  我給累得氣喘籲籲的,身上的力氣幾乎用完了。幸虧就這一個。要再多一個她,我還真打不過。


  我喘著粗氣問:“你服不服?”


  夏璐咬牙切齒的地罵:“我服你馬勒戈壁!”


  我說:“既然這樣,那別怪我不客氣了!”撿了旁邊一隻鞋,照她頭上狠狠搧起來。發出一連串的啪啪聲音。


  像這種女人。要一次性打服她。


  不值得疼愛的女人!

  我實在累了。也不想打了。畢竟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妻子。這麽多天共難同苦的過來了。打得她我心裏多少也有點兒疼。於是我就鬆開她,站起來,躲得遠遠的。生怕她反擊過來。


  可夏璐並沒有反擊過來。隻是趴在地上嗚嗚地哭。


  再看看屋內一片亂七八糟,東西扔得到處都是,夏璐平常不愛拾掇屋子,我也不愛。再加上女兒哇哇的尖銳哭聲。這一刻讓我覺得這個家裏好亂,心情異常的煩躁,說:“別過了,離婚吧!”


  “金世樂,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這孩子真的是你的!”夏璐喘著粗氣說,淚眼朦朧。


  “甭管是不是我的,你抱走她吧!我不養了!我去死還不行嗎!我他媽不想活了!我去死!”我歇斯底裏地吼道,眼淚迸眶而出。


  夏璐從地上站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不管你相不相信,這孩子就是你的!我是跟陳大樹談過一段戀愛!但我沒讓他要了我的身子!我就讓她牽了我的手,親了我的嘴,抓了我的咪.咪,但我沒讓他插.我下麵。我保住了自己的那層膜,把第一次給了你!不管你相不相信,這就是事實!”


  我淒慘地笑道:“你別說了,你說啥我都不會相信!”


  夏璐抱著孩子回娘家了。我失魂落魄地在床沿上坐下來了。感到精疲力盡。心力交瘁。淚珠子掛在臉頰上。


  生活如此折磨人。生有何戀,死有何懼!

  天明了後。我去了王寨村。找到夏璐家。跪在地上,央求她帶著孩子一塊兒回家。好好過日子。她爹和她娘的臉耷拉得沒法看。夏璐坐在床上,頭發淩亂,麵容憔悴,一邊給孩子喂奶一邊哭,說:“為啥你就不相信我!別人的流言蜚語你就相信了!”


  我很想告訴她,給我傳達“流言蜚語”的人是老天爺。我不知道該相信誰!

  夏璐說:“你不相信這孩子就是你的,那我就不跟你回家!”


  我說:“要不咱們去做個親子鑒定!”


  “咋做?”


  “去醫院裏驗證一下我跟女兒的DNA!”


  “行!我才不怕你!去就去!”


  於是我和夏璐就去了城裏的大醫院。到了地方一問才知道。一九八六年的醫生根本還不知道什麽叫作DNA親子鑒定。


  “有沒有辦法鑒定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我問。


  那醫生看了看夏璐懷裏的孩子,又看了看我,說:“還鑒定個什麽!你女兒的臉長得多仿你!這眼睛,這嘴巴,這鼻子,都挺像你的!我說兩口子過日子不能多心猜疑!就該好好互相信任!你看你媳婦長真漂亮!你女兒也長得招人喜愛!你不好好過日子,存心要把這個家折騰散了才甘心!我可告訴你,這世界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到時候你後悔都晚了!”


  夏璐哭成個淚人。女兒也在她懷裏掙紮著哭嚎。


  我心都快碎了。謝過了醫生,帶著夏璐離開了醫院。離開了大城市。一路上我都在想,不要再糾結女兒是否乃我親生。不管她是不是我親生的,我都不可能放棄她!她已經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


  可從此以後,我心裏有了心魔。有了一層隔閡。總是在懷疑女兒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每次看見她對我甜甜地笑,聽見她甜甜地喊我爸爸。我既開心又心酸。心情十分矛盾。這種愛越是深,心裏越是痛苦。


  人為什麽會痛苦?就是因為太在乎。


  有一天,我早上起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形象很不堪。胡子拉渣的,頭發又長又亂還油膩。略浮腫的臉上有了皺紋。才驚覺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開始走向衰老。可能是心理負擔過大,我老得比其他人要快。


  女兒四歲了。會跑出去玩了。跟她玩得最好的就是她叔叔家的孩子金拾。兩人站在一起,非常耀眼,真是一對少見的金童玉女。


  但大老豬和三疙瘩,其實包括村上的所有人,還有夏璐,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充滿異樣。因為他們發現,金拾這孩子跟我長得越來越像。


  晁喜喜成了一個大老冤。要忍受村裏人的白眼,四處流竄的謠言蜚語,還有大老豬的家暴。


  我去王寨村到夏璐她娘家走親戚時,意外撞見了陳大樹。他是一個麵容清秀,皮膚白淨,很愛打扮的男人,擁有一米八的修長身材。不像我個子太高反倒不好看了。一個再標準不過的小白臉。我倆一經比較,他看起來比我年輕很多。論帥氣,我還是覺得我自己更帥,隻是現在的我已變得很滄桑。


  但這都不重要。


  最可怕的是,我覺得自己的女兒金惠靈長得很像陳大樹。


  夏璐肯定也看出了這一點,在回家的路上,我倆推著自行車,她笑得勉強地對我說:“其實你跟陳大樹長得還挺像的!”


  我沒有吭聲。繼續推著自行車往前走。


  “金世樂,你到底相不相信我?”夏璐停住,在我後麵大聲喊。


  我繼續推著自行車往前走,沒有回頭。仿佛聾了一樣。


  這心情,竟然格外的平靜。


  或許是,我終於長大了,成熟了。能看開很多事情。


  到了村裏。我看見了小金拾。他正站在自家門口前哭。我將自行車支住,走到他身邊蹲下來,倆大手攥住他冰涼的小手,問:“拾兒,怎麽了?哭著幹什麽?”


  金拾哽咽道:“俺爸爸又打俺媽媽了!”


  “他打你媽媽幹什麽?”


  “他說我媽媽發.浪發.騷,是個爛.逼。偷偷找你睡了!還說我是你的野種!”金拾哭著說。


  我氣得身上禁不住發抖。沒再說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站起來推著自行車回家了。


  院子裏拴著的那條花斑點狗,樣子好像沒有什麽變化,除了長胖顯得更圓潤一些。見我回來了,它一個勁地搖尾巴,還站立起來,吐吐舌頭,很是熱情和歡騰。我盯著它,心情複雜到難以附加。


  “唉!”我歎息一聲,支好自行車,鑽進了堂屋裏。


  在堂屋裏坐著是幹閑。坐了一會兒後我坐不住了。出去背個籃子,去給豬打野草。


  二桃好像對生命種類沒有歧視。剛下過豬崽的母豬的奶我們一家三口也能喝。這幾年,我家從來沒做過飯,沒蒸過饃。地裏打下的糧食全部都賣了。用來買奶。隨著物價高漲,錢越花越少,人奶買不起了,就買羊奶,牛奶。為了給這個家裏增加創收,就買了一頭老母豬,讓她既生豬崽,還能下奶。


  隻喝奶。從來沒吃過幹糧的金惠靈,跟同齡孩子比較起來,身體很是孱弱,頭發黃洋洋的打著卷,皮膚白得不正常但越來越滲黃,個頭更是比人家矮了半截子。她經常哭鬧著不喝奶,要吃點兒凝固的東西。可除了純奶之外,啥東西到她嘴裏都變成了屎。哪怕往純奶裏摻一些糖都不行。


  我恨二桃恨得要死!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為了能找到更多的豬草。再加上我想找些能吃的野蘑菇回去跟別人換錢。我越走越遠。來到了外村的一座樹林子裏。聽見有羊在慘叫。便循聲過去一看。隻見一個青年已脫了褲子,正在羊的後麵一懟一懟的,下麵那根硬梆梆的玩意兒已經插.進了羊屁股裏。羊的頭上罩著一個包裝袋。包裝袋上畫著一個美女頭像。我卻是認得那美女頭像,正是歌後鄧麗君的。


  原來還能用這一招幹.畜生!


  遠處,一個胖娘們悄悄出現在了那位正忙著幹.羊的青年身後。給胖娘們驚訝得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轉過身又悄悄地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那胖娘們帶著一大幫子人跑過來了。“他強.奸我家的羊!”一群人把個正在幹.羊的青年包圍在中間,抓住了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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