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駝峰的變化
頭戴瓦罐子的人擋在了前麵幾米處,我嚇得站住了。不知道他想幹啥。隻見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慢慢抬起雙手,將頭上的瓦罐子摘了下來。
“二舅!”我忍不住呼了一聲。
可我馬上便意識到他不是我二舅。我二舅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他的屍體在床上躺著,我從姥姥家離開時,他的屍體已經被穿上了壽衣。
“金拾!”對麵的人衝我喊了一聲,其聲音聽起來跟我二舅的聲音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我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問。
“我是你二舅啊,你不認得我這張臉了麽?”那人用一條手臂抱著瓦罐,用另一隻手指著自己的臉說。
“可我二舅已經死了!難道死那個人不是我二舅?你才是?”我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希望我的二舅並沒有死,死的是另外一個人。畢竟這個世界上對我好的人寥寥無幾。二舅算其中一個。
“不!死的那個人就是你二舅!我也是你二舅!”對麵的人說。
“這我就弄不懂了!”
“早晚有一天你會懂的!”說罷,對麵的人邁開腿,朝我走過來。
我嚇得往後退,大聲喝:“你到底想幹啥?”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破磚頭,舉高準備扔。
“你不用害怕,我去參加你二舅的葬禮!”
我站在路邊上,警惕地望著那人。他將瓦罐重新罩回自己的頭上,從我旁邊過去了。趕的方向正是去我姥姥家。我本來想跟去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麽。但一想到姥姥那一家人對我冷淡的態度,這顆心便涼了,懶得再管那麽多,料想也不是啥好事兒。一看天要黑了,就加快腳步往家裏趕了。
路過一個三岔口時,我突然很想到那棵被雷劈過的老柳樹下,看看老井裏的那物去。怎麽說它也是我的朋友了。於是就撇開了往家的方向,拐個彎向北去了。到了那棵被火燒得隻剩一根光禿禿又焦黑的主幹的老柳樹下,一看井旁有一個人正在打水,身邊正擱著農藥瓶子和噴霧器。
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我說這麽晚了還不回家,打啥藥呢。他說種了一畝地蔥,給蔥打藥。我來到井旁,往裏看了看,黑黝黝的啥也看不到。那老頭兒問小夥子你來幹啥呢。我沒吭聲。他目光有些警惕,說你該不會是來偷我的蔥吧。
我說你的蔥地在哪兒我都不知道。老頭兒說你不知道正好,我就不告訴你。我說既然你在這兒打水,蔥地肯定就在這一片。老頭兒惱了,指著我的鼻子瞪眼罵道:“你要是敢偷我的蔥,讓我抓住,我打死你!看你這小身板,我拎起來就把你摔死了!”
我說:“你急啥,我說薅你的蔥了嗎!我也種著蔥呢,誰稀罕吃你的蔥!”
“那你快滾蛋,別擱這兒礙眼!”
我說:“你就看我長得孱弱才敢跟我凶,要是來個壯漢,保準嚇得你連屁都不敢放!”
“啪!”我後腦勺上被老頭兒狠狠摑了一巴掌。使我身體往前一栽,險些沒掉井裏。我惱火不已,說不願意欺負你這個老糟貨,你倒還先動手了。便掄拳往他臉上砸了一下子。將鼻子給他砸流血了。
“好哇!孫子,你敢打我!你等著,我叫人!今天你走不掉了.……”老頭兒一邊擦鼻血,一邊掏出手機,嗷嗷叫喚。
我四處看看,見再無另人。咬牙瞠目,突然縱身往前一撲,將老頭兒推進井裏去了。咕咚!井洞裏傳來砸水的悶響。我站了一會兒,並沒聽見井裏傳來老頭兒的呼救聲。井內恢複了沉寂。正準備離開時,突然傳來一聲喊:“等一下!”
我嚇得身上打個激靈,停下腳步扭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女的。看其年紀不大,二十歲左右。身材不錯,麵容姣好,穿著還算洋氣。
“幹啥?”我問。
“你看見我爺爺沒?”姑娘一邊走過來一邊問。
“沒有!”我回答得很幹脆。
“你來這兒幹什麽呢?”她又問,瞧我的目光充斥著一種審視。
“我過來看看有人占著井沒,打算明天澆地。玉米地裏還長著一片西瓜秧子!”我撒了一個謊。如今玉米快熟了,就等著它幹透,沒人再澆玉米地,所以我就說玉米地裏還長著西瓜秧子。
那姑娘咦了一聲,臉上帶著奇怪,說我爺爺能去哪兒呢,這井邊上還擱著農藥和噴霧器呢!
我說你爺爺是不是鑽玉米地裏拉屎了,你再等一會兒他就出來了。那姑娘便不再吭聲。正當我準備走時,井洞裏卻傳來了那老頭子的呼叫聲:“青青,別讓那羅鍋子跑了,是他把我推井裏了!”
那姑娘一愣,趕緊衝上來要抓我。我已經跑到五米開外了。可她腿長,我腿短。跑出去不到三十米遠就讓她給追上,三兩下給我撂倒,摁在地上了。她一手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該我今天運氣好,總是能撿到磚頭。又在地上摸了一塊半截子磚頭,砰一下子用力砸在了那姑娘的眼窩上。
正好半截子磚頭的棱角懟在她的眼睛上了。一隻眼頓時變得血肉模糊,怕是瞎了。疼得那姑娘捂臉倒地上打滾、哭嚎。也不知我今天哪根筋搭錯了,三番兩次的發狠。怕留後患。比如這姑娘帶警察找到我家去,讓我進監獄或賠錢什麽的。心裏殺機騰騰。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掄起磚頭往姑娘的頭上狠狠砸了起來。
一連砸了不知多少下。我滿手是血。躺在地上的姑娘早已不叫了,再一探鼻子,已經沒氣了。一顆腦袋跟血葫蘆似的。我拖著她的屍體到井旁,對井裏大喊:“老東西!這下你高興了,我把你孫女殺死了!給你陪葬吧!”便將屍體掀到了井裏。
然後就聽見老頭子的哭聲。
我一看井旁還擱著一瓶子農藥,掂在手中沉甸甸的,還沒用多少。又對著井裏喊:“毒死你這個老東西!”便將一瓶子農藥全倒進了井裏。井洞裏散發著濃烈的刺鼻氣味。馬上我又後悔了,因為想起來那物還在井裏藏著,怕農藥再毒死了它。
天黑透了。我離開井。去到一條河邊,跳進河裏,把身上的血跡給洗了洗。心裏惶恐不安。責怪自己為啥就不能忍一時衝動呢!跟一個老家夥計較什麽,這才過去多大一會兒又背上了兩條人命。
我一個人在河裏泡了至少有兩個時辰。上了岸,拖著濕漉漉的身體回到村裏。街道上空蕩蕩的已經沒人了。我到了自家門口,一推院門,卻是推不動。原來門子已經被從裏麵上住了。
拍了半天門子,才從院子裏傳來了楊大寶的聲音:“誰呀?”
“我,金拾!”
“這個家沒你的份了,滾吧!”
“楊大寶,我草泥馬!你敢不敢給我開開門?!”我怒火胸中燒,恨不得拿把菜刀將對方砍死。
“草.我媽?我媽就是你媽,你他媽傻了吧!”
“你敢不敢給我開開門?!”我大吼道,又使勁掄拳砸了一下門子。
“我就不開,有種你翻牆過來!”楊大寶好像膽怯了。
我就在門前坐了下來。
這一坐,就到了深夜。我倚靠著門子,頭往下一栽一栽的正打瞌睡。突然一陣刺痛使我清醒了過來。原來駝峰裏有東西正在蠕動。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刺痛越來越劇烈,我忍不住呻.吟起來,身上冒出汗。
又過了一會兒,我感到背後的皮膚逐漸裂開,果然駝峰裏有東西正在慢慢鑽出來。我疼得往前一撲,跪倒在地上,努力挺胸,仰著脖子,嘴上啊呀啊呀大聲叫起來。
鑽心錐骨的疼痛持續了約有半個時辰之久。才慢慢地消失了不少。我反手向後摸,摸到駝峰下麵的邊緣處紮出了兩根又硬又鋒利的東西,好像是骨頭,約有三寸長,一指寬,中間跟大牙一樣厚,上麵還沾有鮮血。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繼續!敬請期待。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