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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頭戴瓦罐的男人

  母親一聽大妹金玉霞如此說,怒瞪眼道:“合著她是裝的不醒!”我說:“應該不是裝的。昨天半夜裏不是拿針紮她了,我親眼看著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一個大活人誰能裝到那程度。她應該是今個兒下午才醒過來了!”


  母親橫我一眼,說:“你知道啥,這妮子心眼忒孬,孬得都不怕疼!她不就是想嚇唬我!”便噌噌跑到西屋裏,看著仍然躺在床上閉目的趙欣欣,吼道:“你給我起來,少裝!”躺在床上的趙欣欣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母親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隻拖鞋,湊近過去。


  “你給我起來不?不起來照嘴上打!”


  床上躺著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啪!”母親一鞋底子扇在了趙欣欣的嘴巴上。趙欣欣的嘴上立馬青了一塊,腫起來了。但人照舊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讓我不禁懷疑大妹金玉霞說的話,便扭頭問她:“霞子,你確定你看見趙欣欣起來活動了?是不是看花眼了或者做夢呢?”


  金玉霞眉頭一皺,不滿地說:“哥,我又不是個傻子,難道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嗎!眼咋會看花呢,我又不是眼睛不好使的老太太!”


  母親指著床上的趙欣欣,咬牙切齒地說:“這妮子忒能裝了!她自己不願意起來,你就是拿刀殺了她,她也要裝下去!”


  二妹金玉紅說:“娘,要不拿把剪子,把耳朵給她鉸下來一隻,看她醒不醒!”


  母親衝其斥道:“二妮子,你心眼子咋真狠呢!我告訴你啊,一個女人家的,心眼子太狠了可不是啥好事兒,容易落到沒好下場!”


  金玉紅跺腳,說:“娘,你再不領著我去醫院裏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我可真的就沒好下場了!”


  母親說:“今個兒天黑了,等明天吧!記得明天早起,去醫院裏把你肚子裏的孽種打掉。疼死你,讓你流很多血!”


  二妹金玉紅很是高興。


  母親去廚房裏做飯了。二妹獻殷勤的去幫忙。


  我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趙欣欣,心情難免鬱悶,麵上愁眉不展。大妹金玉霞還沒出去,正站在我身後,說:“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扭頭看她,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帶著心事。我說:“霞子,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我看你嫂子確實不像是裝的不醒!”


  “那你還是認為我說謊了!”


  我不再吭聲。


  在金黃的燈光中,氣氛靜默了良久。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充滿了詭異?”金玉霞問,聲調有些幽幽的。


  我還是沒有吭聲。


  “你已經殺死了另一個我。應該說是殺死了由妖怪變成的我。但你好像一點兒好奇心也沒有。也不問問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金玉霞又道。


  “其實.……”我張口說出倆字,卻又說不下去了。


  “其實什麽?!”金玉霞逼問,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緊盯著我。


  慢慢低下頭,又是沉默了一陣子後,我才開口道:“其實,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殺錯人了。我殺死的可能是真正的金玉霞!”


  “你的意思說,我才是由妖怪變成的金玉霞?!”


  我抬起頭望著她。她也正在望著我。從她的眼睛裏,我好像看到了一種陰森。甚至覺得她身上正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不管怎麽說,應該好好過日子才是!”我說。


  金玉霞說:“我總覺得你會殺了我!”


  “霞子,如果你覺得我會殺你,你可以先動手!”我回了一句。


  “動手?我又不是妖怪,我是不會殺人的!”說畢,金玉霞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二妹金玉紅卻又進來。她四周看看,顯得神秘兮兮的,將嘴巴湊近我的耳朵小聲說:“哥,我總覺得俺這個大姐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了?”我同樣小聲地問。


  “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出來!哥,你有可能是殺錯人了!你在井邊殺死的那位有可能才是真正的金玉霞。而這位,有可能才是由妖怪變成的!”金玉紅說。


  我扯動嘴角,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哥,你說到底咋回事?咋會出現兩個金玉霞呢?多出來的一個到底是由什麽妖怪變成的?”金玉紅又小聲地問。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母親做好飯了。喊我們過去吃飯。


  正圍著飯桌咬嚼時,母親突然問:“玉霞,玉紅,這幾天,你們爺爺咋不叫你們過去,陪那個瞎老婆子泡澡了?”


  我看到大妹和二妹互相對視了一眼。大妹金玉霞說:“娘,我給你說了這事兒,你可別向外宣揚。俺那高祖奶奶,找了一個男人陪她泡澡!”


  “啥?!”母親嘴裏的飯差點兒噴出來,隨即聲色俱厲:“真的假的?她那麽大歲數的人了,輩份又那麽高,你們可不能拿她亂開玩笑啊!”


  二妹金玉紅在旁邊笑得揶揄,說:“真的。我們還親眼看見了那個男的。但我們不知道他長啥樣。因為他的頭上罩著一個大瓦罐子!”


  母親罵道:“這老東西!都活到一百多歲了,還挺不正經的。她就傷風敗俗吧,老天爺早晚會收她!我明天去你爺爺家看看,看那男的長啥樣!他戴個瓦罐子是吧,我拿錘把瓦罐子給他砸了!”


  大妹和二妹又是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均是露出驚慌。大妹金玉霞說:“娘,可千萬使不得!我爺爺說了,那個陪高祖奶奶泡澡的男人是從地下鑽出來的,一張臉不能讓別人看到的。誰看到誰就會死!”


  母親看樣子著實被嚇了一跳,說:“還有這等邪乎事兒!”往嘴裏夾了一口菜。


  誰也不再說話了,都在默默地低頭吃著飯。


  吃完飯後,我慢慢地走到院子裏,看著地上的那口洞。在清朗的月光下,一口洞顯得黑黝黝的,像是一張大嘴,要擇人而噬。我不知站了多久。突然又是咕咚一聲,入耳清晰,動靜正是從深洞裏傳出來的。讓我更加堅定下麵的水源中有魚,恨不得天趕緊明了,我好使漁具進行垂釣。


  夜深了。我回到西屋裏,趙欣欣仍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呼吸均勻。大小便又失禁了。我喊來母女三人過來幫忙清理。


  母親氣得嘴都歪了。說這一天換一床被褥,哪有那麽多被褥可換,總不能天天洗這些縫著棉絮的家夥吧。棉絮不能用水洗,隻能洗布,所以得把被褥拆開。而且棉絮就是曬幹了,也讓屎尿染得臊臭臊臭的,蓋起來熏人。


  “都看見你進廚房偷東西吃了,你這賤.貨還裝什麽裝!你都不能起來好好過日子嗎!”母親惱得咬牙切齒,倆手對著趙欣欣豐滿的胸部抓了上去,使勁擰了一圈。鬆開手時,乳.房彈了回去。


  可趙欣欣仍然躺著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隻得在她身下墊了一大塊塑料紙,防止下回屎尿再浸濕被褥。


  “死.逼,你就作吧!”臨走前,母親又照著趙欣欣的臉上狠狠打了一下子。


  到了後半夜,我正擱床上睡得迷糊時,一陣動靜將我吵醒了。我還閉著眼,仔細聽音辨認,動靜正是從廚房裏傳出來的。我立馬想到是不是趙欣欣又跑進廚房裏偷東西吃。可我睜眼扭頭一看,趙欣欣正在旁邊躺得好好的。


  有可能是鬧老鼠了。再說廚房裏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就算進了小偷頂多偷走些饃菜。於是我便不當回事,又闔上眼皮子,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到了第二天清早,我神識還在夢裏遨遊時,耳朵裏猛灌入母親的驚叫聲:“這是啥?!這是啥?!”


  我睜開了眼。起床,慢慢地從西屋裏走出去了。母親還在廚房裏,手裏拎著鍋蓋。原來她又在鍋裏發現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我對著鍋裏的東西觀察了一會兒,說:“這應該是一顆眼珠子!”


  “眼珠子?那咋光看見模糊的肉,看不見瞳仁呢?”母親麵帶狐疑地說。


  我找雙筷子,將鍋裏的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翻了一個滾,便看見白色的眼白和漆黑的瞳仁了。不禁嚇了一跳,說:“看它這樣子,像是人的眼珠子!”


  聽得外麵有響動,是大妹和小妹打外麵回來了,捎了一捆要剁碎喂雞的青草。我使個眼神,母親趕緊將鍋蓋子蓋到鍋上。大妹和小妹進來廚房,褲腿已經被露水打濕了。問做好飯了沒。母親說還沒,再等一會兒吧。


  大妹金玉霞又告訴了我們一件事情:“昨天半夜裏我被尿憋醒,正好聽見廚房裏有動靜,便爬到窗前往外看,過了一會兒,就看見俺嫂子手裏拿了一塊饃和一根蔥從廚房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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