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嚇到你了?
醫生看著顧念一臉迷茫的樣子,便帶她來了辦公室,調出洛城夕剛拍的片子,和各種檢查診斷,一一給她過目。
“目前來看,除了腎髒外,其他所有髒器都在衰竭,而且他一直服用CPD這類抑製病情的藥物,副作用就是,出現抗藥性。”
“從之前的每次服一粒,到現在可能幾十粒一次的劑量,而且這種藥物隻是抑製發作,並不能徹底根除和治愈,總體來說,他的身體,真的已經不行了。”
醫生說完,看著顧念瞬息萬變的臉色,擔心她聽不懂,還想進一步解釋,卻被她抬手攔住了,“謝謝您,我也是醫生,我明白。”
“啊,既然是同行那就容易多了,你是患者朋友話,就勸勸他吧,馬上配合住院治療,尋找匹配的髒器進行移植手術,還是有治愈和存活幾率的。”
“好。”顧念勉強點了下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關上門的刹那,她難以控製的身子踉蹌的靠在了走廊牆上,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淩亂的心上像是被什麽鉛墜,沉沉的,一種複雜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隱約記得不久之前,洛城夕曾說一句‘反正我的身體也這樣了……’
當時她並未在意,但誰又能想到,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好端端的,會突然變成這樣。
顧念努力緩了緩情緒,來到VIP病房時,洛城夕已經醒了。
他靠在床上,額頭上包著紗布,白皙的臉色略顯憔悴,一雙幽深的眼眸,此刻也泛起了無力。
顧念邁步走到床邊,拉過椅子坐下,靜默的眼瞳看著床上的男人,百感交集,卻又無從出口。
“很抱歉,我的身體情況,不想讓洛氏的人知道,所以,我隻能讓他們聯係了你……”洛城夕略顯疲憊的臉上,透出一絲歉意。
顧念搖搖頭,“沒關係,隻是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似是對自己毫無不在意,隻說,“當初在國外那邊時,遇到過仇家暗害,受了傷,然後又感染了一些疾病,也治過很久,可是不知道怎麽弄的,還是不行,最終就變成了這樣。”
他隻言片語,雲淡風輕,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著別的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落入顧念耳畔,卻聲如洪鍾。
她落向他的視線如炬,“這就是你一走三年,沒有聯係我的一個原因?”
洛城夕一愣,有種被戳破了心事的尷尬,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再支撐多久,所以……”
顧念閉了閉眼睛,搖了搖頭,“那已經過去了,城夕,住院吧,現在開始接受治療,尋找匹配的髒器,準備移植手術,你還是有希望的。”
洛城夕搖了搖頭,“不,我或許還能等,但我爸的身體,就快不行了,念念,之前我和你提過的,我爸的人工心髒移植手術時,把我的腎髒移植給他。”
“城夕!”顧念輕詫出聲。
洛城夕卻搖搖頭,眼裏全是顧念看不懂的深邃,“我們洛家,都是Rhnull血型,想要找到匹配的捐獻者,幾率幾乎為零。”
不然,在國外的三年,他早就做了移植手術。
就因為血型太過於稀少,根本找不到適合的捐獻者。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這個曾經他想過要拚命去守護的女人,此時此刻,卻不得不放開手……
一瞬間,顧念徹底呆住了,麵色蒼白,渾身仿佛被什麽抽光了氣力,淩亂的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先接受治療,至於你說的這件事,讓我再考慮考慮。”顧念此時思維混亂,並沒有直接應允。
又叮囑了洛城夕幾句,她就匆忙的離開了醫院。
突然的事實真相太過於倉促,以至於讓她完全措手不及。
洛城夕,這個她在高中十七歲時愛上的人,給過她近乎完美的初戀,無論何時何地,記憶中,還是現實中,他都是那麽的溫潤如玉。
就連笑容,都是暖暖的,滿是陽光。
就算此時,顧念早已對他放棄任何念想,但也希望他能好好的健康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一場手術,一命換一命。
有的時候,顧念真的很鄙視自己的職業,要接受無數生離死別,甚至還要麵臨這樣的選擇難題!
可以的話,她一點都不想選擇!
計程車一路疾馳,顧念望著車外一直思緒翻飛,忽然回過神時,注意到前方不遠處就是帝氏集團,又掃了眼身側十幾個購物袋,便叫司機靠邊停了車。
她提著東西往前走,倏然,一道甜美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輕輕地,落入了她耳畔。
“長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接我的!”
顧念聞聲腳步一頓,不自然的抬起頭,遠處,一道纖柔的倩影從勞斯萊斯車上走下,微卷的長發披散,一身得體的淺色連衣裙,較好的容顏盡顯俏麗。
而女人的身側,身高英挺俊逸的男人大步流星,動手解開西裝扣子,脫下後直接罩在了女人身上,旋即長臂一撈,直接將女人抱入懷中。
親密的舉止,彼此繾綣的目光神色,點點的曖昧,瞬間流淌。
顧念快速的垂下了眼簾,按了按微微發疼的心口,深吸了口氣,快速轉身。
而很遠處的路邊紅色保時捷車上,洛彎彎注視著這一幕,嬌俏的臉上,惡劣的冷笑隨之綻放。
慢慢攥緊的手指,透出凜冽的惡意,洛彎彎自言自語,“顧念啊顧念,你能一舉牽製住我,算你一時走運,不過,我又豈能是那麽容易打倒的?”
“這次的這位,我看你怎麽對付!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念及此,洛彎彎笑容愈加絢爛,也愈顯毒辣!
顧念淩亂的腳步匆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隻是不願再看見他們相擁畫麵,和談笑的言談。
其實人們總是這樣,寧可裝傻充愣的粉飾太平,也不願輕易戳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而身後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卻臨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