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馬奶酒
讓胡飛和騎兵大隊所有官兵沒想到的是,木拉提的一番喊話竟然真的把土匪寨門給喊開了!
寨門緩緩開放,從裏頭跑出來兩百多穿著各種服裝的土匪,領頭的土匪頭子又矮又壯,看身高有一米六就頂了天了。土匪們持刀拿槍的拿什麽的都有,土匪頭子右邊腰裏帶著槍盒子、左邊掛了一把長彎刀,空著兩隻手走到離胡飛五十米的地方站主拱手。
“某家就是飲馬寨的寨主郎千裏,各位長官辛苦!昨天的事是誤會,貨物全在寨子裏放著原封沒動。我飲馬寨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郎千裏在這裏給各位賠禮了!”說這話彎腰作揖,表示道歉。
沒想到這家夥會來這一手呀!胡飛本來以為六耳狼會狡辯一番,到最後迫不得已了才會開寨門交東西,那時候他就能順勢領兵殺進山寨了!現在人家六耳狼主動打開寨門出來賠禮道歉了,胡飛還真不好當場翻臉過去衝殺了。
“郎寨主既然這麽說話了,那我接受你的道歉!”胡飛提馬到了前頭,“請郎寨主把軍需物資交出來,如果數目不差的話,我現在就領兵回去!”
你把東西搬過來,我一檢查,就算是數目不差我也能找出點毛病,到時候就有借口翻臉了!說到底,胡飛還是想給自己的軍事行動尋找借口。
“呃,請問閣下是?”六耳狼抬頭看著胡飛有點驚疑不定,他不知道這位坐到馬上的傲慢軍官是誰。
“我就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國民革命軍騎兵大隊的大隊長胡飛!郎千裏,你既然承認是誤會,現在就把東西搬出來吧!”國軍麵對土匪,那就是得傲慢!胡飛坐到斑點馬身上一點也沒有下馬的意思。
“原來是胡長官!東西就在寨子裏放著,我們原封都沒動,胡長官可以親自去檢查。來了就是客!既然胡長官率領眾弟兄大老遠的來了,我郎某人別的沒有,村釀的老酒、山村野味還是能管夠的!這件事是我辦岔了,今天我郎千裏就在飲馬寨擺酒賠罪!請胡長官和國軍弟兄們賞臉,胡長官,請吧!”
說完話六耳狼把身子一側左手平伸做出一副請的手勢,土匪們傻呆呆的看著胡飛和他的騎兵部隊在發愣。
去不去?當然去!在胡飛跟前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當初連進奉天鬧事他都敢,眼前這個小小的土匪山寨哪能被他放到眼裏?胡飛一帶馬,斑點馬“踏踏踏”健步上前。走到六耳狼身前兩米了,胡飛這才在馬上對著下頭的六耳狼抱了一下拳。
張雅怡落後胡飛半步,李三又落後兩步,再往後就是大隊的騎兵了。那些土匪山賊們瞪著迷茫的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大隊的國軍騎兵從他們眼前經過進了自家的寨子。
有人眼尖,一個穿著毛皮袍子,看著像是小頭目的土匪忽然指著騎兵隊伍中一個人叫了起來,“程老杆!那是程老杆!”
被他指的那人側過頭衝著這邊呲牙一笑,隨即混進騎兵群裏就看不見了。
“喂,格根,你認識那個國軍長官?”旁邊另一個大胡子土匪問這個穿皮袍子的。
“不認識。”格根老實的搖了搖頭,“不過我看他很像是大西溝護莊隊的頭領程老杆!倆人長得真像!”
“程老杆?他以前來過咱們飲馬溝?”
“沒有。我是幾年前跟著大寨主出去做買賣的時候見過這個程老杆。那時候他的護莊隊才幾十個人,還沒咱山寨的人多呢。”
土匪們議論紛紛,胡飛帶著手下騎兵直接就進了土匪的山寨。山寨不是太大,不過容下個千八百人還是很輕鬆的。靠著寨牆是一圈低矮的木頭房屋,正中間有一大塊空地,隨便扔著一些石鎖、杠鈴之類的,看著像是土匪們的訓練場。
袁方的貨物在一間倉庫裏放著,果然如六耳狼說的那樣原封沒動。胡飛要是從這上麵找借口就有點牽強了。不過既然進了土匪寨子,依著胡飛的脾氣就斷然沒有隨便走出去的道理。
六耳狼一聲吩咐,山寨裏的土匪們就忙活開了。支桌子、擺凳子、拿碗倒茶,廚房裏麵的炊煙也升起來了,隨即就有一股股的香味飄了出來。看樣子六耳狼是真的準備好好招待貴客了。
吃東西上可不能馬虎。為防萬一,胡飛以幫忙為名把隨軍的幾個夥夫派進廚房去幫廚了。六耳狼對此倒沒有意見,兩邊人今天是初次見麵,戒心重點也能理解,要換成他恐怕還會更過分。
紅燒野豬肉、清燉大雁湯,手把羊肉、烤全羊、奶豆腐,再加上仿佛永遠也喝不完的馬奶酒。猜拳行令的聲音此起彼伏,官兵土匪混坐在一起把酒言歡,這才是一幅生動的官匪行樂圖。
六耳狼自然是陪著最尊貴的客人坐在一起,一杯接著一杯的給胡飛敬酒。胡飛是酒到杯幹,從不拒絕。就這種酸酸甜甜的低度酒精飲料,他喝上十斤都不會醉。
趁著酒酣耳熱之際,胡飛向六耳狼講了希望他能率部加入國軍參加抗日想法。六耳狼也從實際出發,仔細向胡飛詢問了參加國軍之後的待遇福利等問題。至於到底參不參加國軍,六耳狼則采取了打哈哈的態度,那意思就是說這事他得考慮考慮,得和手下人商量商量。
對六耳狼的態度,胡飛表示理解。這麽大個事兒肯定不是酒桌上隨便幾句話就能決定的,人家商量商量、慎重一點也是應該的嘛。
連吃帶喝帶再加上說話聊天,一頓酒飯從下午吃到了晚上。等終於有了些微醉意了,六耳狼安排胡飛和他的騎兵在飲馬寨裏休息,胡飛也就欣然同意了。
天都黑了,就算是從寨子裏出去那也是到外頭重新紮營。再說來都來了,事兒沒辦完哪能隨便就走呢?胡飛準備休息一晚,明天再接茬遊說六耳狼,這回不把飲馬寨的土匪們給收編了他就不走了!
想不到馬奶酒度數不高後勁兒還挺大,胡飛躺倒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睡著睡著覺得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身子也在左右搖擺。胡飛心裏一驚,趕緊睜開眼一看,眼前是一張熟悉的俏臉,張雅怡。
“雅怡,”胡飛咧嘴一笑,“你也睡不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