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佳從夢裏掙紮醒來時,臉色蒼白地可怕,她瞥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晚上七點了。
而5月25日晚上7點,是紀芭進入第八個副本的時間。
她不知道靳彥澤有沒有陪紀芭一起進副本,被夢魘盤踞的她,現在第一眼就想見到他。
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從床上下來,她渾身都是軟的,從沒覺得死亡離自己這麽近過。
二零二一年一月一日晚上九點九分嗎?
摔在床邊,顧佳佳輕顫著摸出手機,有水汽氤氳在眸底,那瞬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
等恍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纖細蒼白的手指已經在靳彥澤的微信上摩挲了很久。
“過家家?”聽到主臥傳來動靜,擰開房門的瞬間,靳彥澤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隻是出去處理了一下日天組織的事,幾分鍾的時間,她卻無助地蜷縮在地上輕顫。
摁亮暖黃的壁燈,猩紅的血絲爬上利眸,靳彥澤邁開腿過去,俯身將她抱在懷裏。
“怎麽了?”他不知道她醒來的瞬間會這麽害怕,那是種孤零零的感覺。
顧佳佳窩在他懷裏,雙手沒什麽力氣,軟軟地垂在他身體兩側。溫熱的鼻息便透過白襯衫,噴灑在他胸膛裏。
“我以為你陪紀芭進她的第八個副本了。”顧佳佳聲音很低,有絲絲不易覺察的沙啞。
坐在床邊守了她一天,那種劇烈的頭痛,在靳彥澤腦海裏沉沉地炸開,他想起了些事。
在顧佳佳的第三個大副本,也就是紀芭的第七個副本,那個時候還隻有兩對血紅玉鐲。
組隊道具有冷卻時長,一個星期。
顧佳佳在第二個副本中用掉了一對血紅玉鐲,靳彥澤手上隻剩一對血紅玉鐲能組隊。
因為第五個副本、第七個副本、第九個副本、第十二個副本,是十八層地獄質的飛躍。
靳彥澤最後選擇陪紀芭進她的第七個副本。
在卡爾卡鬆莊園大副本中,顧佳佳將他攔在了陽台,質問他,她重要還是紀芭重要。
靳彥澤的回答是,‘紀芭’重要。
當時,他並沒有多花時間消化顧佳佳字裏行間的意思,他是瞥著他襠下的位置回答的。
現在,顧佳佳說,她以為他陪紀芭進第八個副本了。
她醒來的第一眼就想見到他,但是她卻沒找他,隻是蜷縮在地上盯著他的微信看。
她很沒有安全感。
“紀芭的第八個副本由陳活在和陳襠下陪她。”緊擁她入懷,靳彥澤將顧佳佳公主抱上帝王床,低喃:“你生病了,我不放心。”
一句話,顧佳佳心跳慢了半拍。
“靳彥澤,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衝動竄上腦海,她鼻尖一酸就問了這句話。
如果說她在無名路44號副本的緊要關頭,撒腿就跑坑了他,他派陳襠下上門討債在情理之中,可他做的卻遠不止此。
他讓陳襠下陪她過第二個副本,最後陳襠下和顧佳佳將他一起坑進了布偶的墳嶺副本。
他命令她和他睡一張床,他將她安在自己身邊。他給她P18C,他教她格鬥、開槍。
他給她用了獎勵道具。
從第十三個副本出來的他,胸口的傷那麽嚴重,用了十幾顆美人魚的眼淚才痊愈。
而她身上的槍傷,他讓紀芭唬她,用了他、陳活在、陳襠下、紀芭的四顆美人魚眼淚。
靳彥澤這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