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報一箭之仇
“魏惠王魏罃這個老烏龜,曾經派殺手死士襲擊於我,這個仇,遲早有一天讓他種幾十畝地,以報當日之仇!”小三兒目光如炬,發出陣陣的冷意。
“甚?刺殺老師您?”師淵、紅袖、綠衣大吃一驚,失神地呆望著他。
“沒錯,幾十名死士,狗日的,要不是有眾多鷹衛,後果難料,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小三兒臉色鐵青,用力一捏,手中的筷子變為粉碎。
“老師,此事於公於私淵必須要出手,一國之君王居然刺殺一名文壇新進巨子,要不要放風聲出去,隻要讓人知道,恐怕他睡覺都得幾百人護衛。”師淵用力一拍桌麵,麵色冷俊。
“不用,又沒有充足的證據,他不會承認,等著吧,幾十畝田地為他定好了。現在先行探聽孫臏在那裏,然後把他救出來,偷偷地運來秦國的岐山縣,我有大用!”小三兒恢複了平靜,眯著眼睛,開始算計這老魏頭。
“好,這事不難,魏國是我們這支墨門的總壇所在國,殺魏王或者會很難但救個人應該可以的!”師淵道。
“孫臏被削去了兩個膝蓋!”小三兒歎息一聲道。
“甚?”三人驚叫道。
“恩,你們沒聽錯,魏王表麵上好象很尊重文士、名士,其實他的手段相當毒辣,不能說他不對,他的做法卻不光彩罷了。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無情,可它馬的居然找上老子,不弄你個火裏滾幾回難滅心頭之恨。”小三兒沒有那麽寬宏大量,再好的報仇方法便是讓他從高處跌落到平時看不起位置上。
“好一個魏王,能成為霸主之首,果然不是善茬子,把鬼穀高徒行此酷刑,虧他做的出來!”師淵為孫臏歎息一聲道。
“還有你的師娘鄭姬一家,也與他的小兒子公子赫有滅門之大恨,遲早有一天去魏國收拾他!”小三兒沉聲道。
“一丘之貉!恨不得手提三尺青鋒除去此等惡獠!”師淵憤憤不平道。
“這魏王父子真的壞的很,太可惡了……”紅袖與鄭姬都認識,亦替她憤怒。
“是啊,真的想不到一個君王父子會做下此等齷齪事!”綠衣聽著也怒從心上起,她們本身就是墨門弟子,除惡人是職業病。
“世道艱辛,人心不古,禮崩樂壞,視人命如草介,動輒一怒殺之滅之,若不盡早結束戰亂,普通的平民百姓都不知道要在戰亂中死多少人!”
小三兒沉聲道:“我選擇仕秦國,一是民之脊梁骨夠硬,二是國君還算明君,三是百姓該早點享受安樂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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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講!”一道沉穩爽朗的聲音道。
“稟告君上,子岸將軍在外求見。”
“快請!”
“參見君上、左庶長,子岸特來交令!”子岸啪聲單膝跪地,抱拳行了一禮。
“請起,子岸,辛苦了,黑伯,熱水、布、熱酒、三鼎羊肉速上。”秦孝公上前扶起他,見他風霜一臉,估計是飯也還沒有吃,剛好一起吃。
“子岸,此次扶風縣一趟可否順利?沒有發生意外吧?”嬴虔坐在太師椅子上,拿著竹簡盯著軍報。
“左庶長,此行沒任何曲折,順利完成軍務,這幾份是記錄此事的經過……”子岸將軍在秦孝公嬴渠梁麵前放下了幾份羊皮卷,上麵密密碼碼寫滿了字。
秦孝公一目十行,飛快地瀏覽了一下內容,隨手遞給了左庶長,然後陷入了沉思中,時而皺眉時而點頭,時而歎氣。
“啪!”嬴虔用力一拍桌麵,鋼針般的胡須亂顫,麵容明顯憤慨。
“一個小小的西乞氏分支都有上萬金家財,良田明奪,良民強搶,作奸犯科數之不盡,老師怎不當場將其砍盡殺絕,還押回櫟陽受審個鳥!”
“左庶長,罪魁禍首已經在半路想逃跑,至於是死是逃,由君上定奪,王師臨走時吩咐的。”子岸將軍道。
“甚?何意?”嬴虔一愣,又死又逃,老師吩咐?他還沒領悟到其中的意思。
“何意未將愚鈍,也不知道,反正人犯是死了。”子岸將軍想過此事,當場殺死,和後麵的逃跑殺死區別在那?不也是一死麼?
“恩?死了?死了就死了,為何又來個君上定奪?子岸,你餓傻了?連回報也講的含糊其詞。”嬴虔大眼一瞪,有些氣怒。
“大哥稍安勿躁,非是子岸他奏報不清,而是老師讓本公來處置,他還不清楚朝堂裏麵的形勢,要怎講本公最清楚明白,當場死了西乞氏會反應如何,逃離又會如何?”
秦孝公星目閃動,微微一笑:“來,邊吃邊說,肚子餓了!”
“唔……此事很簡單……搞的那麽複雜……你們文人啊,就是多花樣……”嬴虔可不管什麽死啊活的,放開肚皮開吃,再說按他的想法死了就死了,難不成在確鑿證據之下能推翻了?
“唔……咯吱嘎吱……這個事,挺複雜的……哢咯吱嘎吱……考慮到西乞氏的反應,可以說逃脫了,……不管西乞氏的臉麵,可以講當場斬殺,而且老師……還有更深層次的因由所在,就是以正國法!”
秦孝公扔了一塊羊腿骨頭,抹了抹手,舉碗喝了一口熱酒,一陣火燒的酒氣令血液沸騰,剛才那冷冷的感覺頓時便衝散了,舒服爽快的“誒!”聲叫了出來。
“以正國法?”嬴虔、子岸一呆,抬頭望著秦孝公,都不甚明白,怎又牽扯著以正國法?
“恩,老師之前西乞黑那夥人,他抓住了,並無動用私刑當場斬殺,他交給了當地的老百姓處置。
一來可平民憤,二來可阻塞朝堂裏的西乞氏發難,同樣,他去到扶風縣西乞氏老族長家,證據確鑿之下也不過是抓人,然後就交給了子岸將軍。
此事鬧到朝堂上,任你有很多人拉成派係鬧事,也不能擋住一國之大勢,民心。
公然乘夜幾百人襲擊公主、駙馬爺、君王老師、左庶長老師、正卿、文壇巨子是何等的無法無天?
國法森嚴,法不許你鬧,理你講不通,最多不痛不癢吐下心中鬱悶罷了。
這樣處置,本公輕鬆自在,西乞氏隻能吃了個啞巴虧!”秦孝公美美的再喝兩口,有滋有味享受著大塊羊肉。
“嘿!妹夫夠奸賊的,這小子辦事夠圓滑的,方方麵俱到,還順手增加了國庫的收入!”
嬴虔換了一個口氣,罵老師他不能,會失禮儀,東方六國笑為蠻秦,他們自小禮儀就要學,該有的禮絕對不能失,否則如何當王親表率,這萬民在看著他們的表現。
但笑罵妹夫就不怕了,當然當麵對上小三兒心裏還是悚他的,實在是打不過啊。
“王師不愧為王師,所思所考慮的事真的是高瞻遠矚,孟西白三族同氣連枝,一個不慎都有引發朝堂動蕩,現在王師輕而易舉化解了,一舉三得智計之深遠令未將佩服萬分!”
子岸心服口服,文不說了,他沒法比,連一向自認為武技也不錯的他在王師麵前如同一個小孩提一樣,一下子就打趴了,武將對各士雖敬,但會不服,隻有武力壓製,他們才會貼服,否則說破天,心內都會噴你酸!
“子岸,你不是對他的智謀佩服,而是讓他打怕了吧?”嬴虔指著他哈哈大笑。
“哈哈……”秦孝公跟著也哈哈一笑。
“……”子岸將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