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先下手為強
費子衿看著小三兒的左臉上的印上了十數道血痕,鼓起桃腮想笑又不敢笑,忍著相當痛苦。
她不知道為什麽那條漂亮的不像話的冰藍雪狼要抓他的臉,隻知道那條狼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他的夫人,秦國的公主,見他被抓傷了,不但不叫人把狼拖出去斬殺,還大叫好。
“想笑就笑唄,子衿姐姐!”
小三兒害她們吐了一地,又讓她們笑了一早上。
“不笑,咯咯……”
那嫚妙的身裁,豐碩晃的他眼花。
小三兒嘖嘖暗讚。
費子衿眼角餘光瞄到了他的目光,心頭一跳,既羞又有一絲絲的自豪!
“咳!子衿姐姐,這片地方以後會變得一寸難求,要麽選一處建一間別野?”小三兒手一指,在他家前不遠處,小河邊。
“師淵,你也是,選一處,手快有,手慢了你得去十裏外了!”
師淵還沒答應,小寶兒便搶著道:“我要,我要一塊地建房子!”
“你建房幹嘛?人家師淵用來做新婚居住的哦!”小三兒道。
“我爺爺不住啊?姑乃乃不住啊?姑乃乃的親戚朋友不住啊……”
小寶兒氣勢如虹,小手指點著他的身前,每一點,小三兒就後退一步,退了五步後他舉起手,投降了。
“建,建、速速建,姑乃乃說啥就是啥……”好家夥,拿出了謀聖的王炸,能拒絕?想不要命!
於是一大幫人興致勃勃,你一塊我一塊,人人有份,不時用羊皮卷寫寫畫麵,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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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興高采烈,大劃美好家園,構建一個大好明天。
在扶風縣,懸掛著西乞府邸的一處大宅子內,地下寬敞的密室裏。
幾個角落,斑駁青銅架上點滿了十三盞油燈,牆壁上亦燃起十多盞青銅壁燈。
中間高出三階的主位木案幾上坐著一個頭須半白的老者,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下麵左右兩邊坐著十多人。
木案幾長擺著,每人案上放著一把青銅大劍。
身上有些穿著皮甲,有些穿著精麻衣裳,頭上束發。
他們有些人臉色冷峻,雙眼殺氣騰騰,有些人雙眼似乎在噴火。
“大哥,你說句話哇,六弟一家子都被人滅了,家產沒收,這不是一點也沒把我們西乞氏放在眼內嗎?”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憤怒地一拍木案幾,高聲叫道。
“沒錯,這個鳥人居然欺負到我們西乞氏頭上來了,簡直就是當我們都是沒卵蛋的娘們。”一個虯鬢大漢拿起大劍鏘聲柱在地上。
“就是,今天是六弟,明天恐怕是三哥、二哥,長久下去,我扶風一族的西乞氏就會煙消雲散,永墜地獄!”一個三十多歲,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冷聲道。
“大大哥,俗語講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你你怎樣做,要趁早下決定啦,否否則等到敵把刀劍伸到你的頸上來的時候,做什麽都遲遲了!”一個文士打扮的人眯著小眼睛,聲如剮玻璃,陰霾冷冷道。
“大哥,六弟對你不薄吧,連那個小妾小美人都送給你了,不能讓他就白白死了吧?”虯髯大漢咧開大嘴巴,瞪大銅鈴般的眼睛,口沒遮攔,連送小妾這樣的秘事也講了出來。
“住嘴,你們以爲我不想報仇啊?十多個占親帶故的族人被人打死,我不恨?
可是你們都知道嗎?那個不是普通人,是王師,能動了昨晚上都集結人馬斬殺了那廝,我比你們更憤恨!”
扶風縣西乞氏的族長用力一拍木案幾,咬牙切齒,睜開的八字眼發出噬人的寒光。
“大大哥,現在不管他王師不王師師,既然他膽敢與大哥為為敵,必必然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除除惡必務盡,你不過是後怕怕追追究責任,對對吧?”
文士打扮的人口皮子不太利索,不過表達意思還算清楚。
“唔!五弟,正是如此,莫非五弟你有什麽妙計不成?”西乞氏族長八字眼一亮,變成了四字眼。
“嗬嗬嗬~妙妙計談不上,咱們來一個魚魚目混珠,深夜突突突襲,證人隻知道是一幫幫賊人,與我們西乞氏無關關。”
文士持著短須微微一笑,一副勝券在握,仿佛此計一動,就看到了敵人的身首異處的景象。
“唔!諸位叔伯兄弟們,爾等如何看?”西乞氏族長沉吟片刻,環視了下麵的族人。
“善!”
“可!”
“幹它娘!”
“沒的講嘍,幹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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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麵熱火朝天,叫殺聲在地下室來回震蕩。
那邊櫟陽城,政事堂書房內。
“二弟,急召我來有何事?”
嬴虔大踏步按劍而入。
“別急,你還沒有吃早餐吧,來,一起吃,邊吃邊說!”嬴渠梁笑了笑道。
嬴虔見他臉上輕鬆,知道事情應該不大,所以也不再緊張,一屁股坐在新做出來的太師椅子上,舒服地伸了一下腰。
“還是老師會享受,這個太師椅,坐下去舒服的很!”
嬴虔抓著一個煎肉餅,大口下去,不見一半,再喝一口小米粥,渾身上下暖洋洋。
“哈哈……誰說不是呢……以前的我……不吃……早餐,現在不管什麽事……先吃飽了再幹……”嬴渠梁一下子消滅了一個,再喝一小米粥,舒服地籲了一口氣。
“老師這幹啥事……都是有理由……像這個煎肉餅……實在是太好吃了,我最多吃了……十二個……”嬴虔邊吃邊笑,虯髯上沾了很多餅碎。
“哈哈~別說你了,第一天……我吃了八個,撐死我了……”
“嗯,對了……他不是去了扶風看那個駙馬爺府邸……建造嗎?”嬴虔道。
“沒錯,他啊,在那裏又折騰了一些事出來。”嬴渠梁咀嚼放慢了速度。
嬴虔一口吞掉煎餅,喝完了一碗小米粥,黑伯幫他又添上了一碗。
道了聲謝,然後道:“不會又有不長眼的蠢貨惹到了他吧?”
“哈哈,沒錯,讓他封地的黔首活生生給揍死了!”嬴渠梁笑了笑道。
“還有這事?”
嬴渠梁手一揮,黑伯在嬴虔麵前擺了一張羊皮卷。
嬴虔一隻手抓著煎餅,一隻手點著字看了一下。
“扶風縣西乞氏?”嬴虔皺著眉頭道。
“還有這些證詞……”
黑伯拿出了一大遝羊皮卷。
“它馬的,這些鳥人,還有沒有王法?簡直就是一個私人的王國!”嬴虔虎目一瞪,虎爪用力在台麵上一拍。
“這些都是秦國的積患,不,管中窺豹,也可以說是天下大小國的通病,黔首百姓、奴隸隨意打殺。
王法之重,在那些人眼中輕如無物,不但肆意濺踏,而且將他們自已淩架於王法之上。
一寸土一群民,皆視為是世代世族大家私人的囊中之物,不容任何人染指。
國之根本,民也。民隻怕貴族,皆因國法之森嚴無法實施,大家世族勾結官史,至使官史陽奉陰違,他們都是在那一點點撕裂國胙!”
“唔!說的對,老百姓無法活下去,第一時間是對國君的懷疑,負責任的是國君。
現在老師弄了一個西乞黑,扶風縣內的西乞族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嬴虔思忖了一下道。
“扶風縣內西乞氏下有多少人,都上過戰場不會多吧?”嬴虔又道。
“大約有三、四百人吧,奴隸,可戰之人不多。”嬴渠梁沉吟估算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