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幻方九宮
“咋那麽嘮叨?難怪小寶兒說你是大叔,不,很懷疑你是不是大嬸子。趕緊講呀!想磨嘰到何時?”
費子衿對他的調戲恨的有些牙癢,卻又奈何他不得,打?打不過,吵?他那利舌之能也沒幾個能說贏,小寶兒算一個,還是有故意讓的成份!和一個孩童吵架總是不妥。
“梅、蘭、菊、竹、荷、牡丹六花把它扭轉成一麵,此物叫幻方或者是河圖、洛書、縱橫圖、九宮木。”
小三兒接過六麵純原木色的四方木飛快地扭著,不一會兒就扭成了三麵,因為他隻會扭成三麵,六麵是有公式,可他沒學過。
“看到了沒有,能夠複原六麵者很少,它是有方法的,可我不會,拿去玩吧!”
小三兒隻是叫秦國的工匠弄了一個,原本想弄九宮八卦圖,因為起源於春秋的幻方是隻一麵的玩法,與西方的魔方有很大的區別,樂趣上六麵趣味性強太多了。
“呀,看著很好玩耶,大叔,人家也要一個九宮木。”小寶兒扯著他的衣袖,不讓他走。
“好好好,等有時間再說吧。”小三兒打了個哈欠敷衍道。。
“何時?”小寶兒才沒那麽笨,看著費子衿聚精會神哢哢轉動著,她心癢癢了。
“心情好的時候!”小三兒拂衣,卻拂不開。
“你,你不答應我,我就跟著你……”小寶兒使出了纏字決。
“小寶兒,你跟著我?我要睡覺了,你要跟?”小三兒嚇了一跳。
“寸步不離。”小寶兒堅定地道。
“那好,我差過搓背的丫頭,正好!”
“搓就搓,用這小匕首搓。”小寶兒手中一晃,七寸寒光閃閃的匕首突然出現在手掌中。
看著晃動鋒利無比的匕首,小三兒隻好妥協:“小祖宗。明天,明天給你了,行不?”
“我要獨一無二的!”小寶兒歪著小腦袋,狡黠明亮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轉,想了想道。
“行行行……”小三兒很傷腦筋,弄啥圖?
小三兒離開後,眾女圍著費子衿,好奇地觀望她扭圖,好一會兒,依依不舍遞給了允姒:“你來玩吧,一麵也沒扭出來!”
允姒歡呼一聲,接過四方木。
六麵的原木色光澤照人,雕刻的圖案非常之精致,她一看就喜歡上了,而且還有一行字體。
“子衿姐姐,這是何字,我怎麽沒見過?”
“咦,還真的是啊,這三個是數字,這是小、三、隸書下部兒,這是贈?”費子衿想了一下。
“哦,我知道了,小三兒贈送你的名字和日期。”
“原來如此。”允姒嘴角勾起了好看的笑容,愛不釋手轉動著七國目前為止獨有的小玩意,心裏暖暖的。
費子衿卻感覺到很古怪,是什麽不對?想了半天不得其解。
她是想不通,因為古怪在於怎麽會寫著允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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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昏暗,腐樸的木案幾書桌,陳設著鋪開的羊皮卷、筆墨、刻刀,竹簡幾個,
後麵三排布滿了竹簡的木架。
中間一張短案幾,上大大老甘龍書房中,三人坐在鋪墊了野獸毛的地毯上。
上大夫老甘龍,中大夫杜摯,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杜摯給老師甘龍、中年人倒滿了一爵酒。
“酒是好酒,人也是好人!”老甘龍眼簾低垂,蒼老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拳頭大的一壇,值百金,能不好麼,人好?老師,此話何解?”杜摯不甚明白,老師的話有時太深奧,往往他得猜半天。
“不好嗎?今晚我就有預感,宴無好宴,果不出我所料,這出戲太精彩了!”
老甘龍摸著白布包裹的手指頭,火辣辣的疼痛感仍在。
“戲?老師,你是說?今晚的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場戲?”杜摯大吃一驚,手中的酒爵晃動了一下,酒水濺出了少許。
“不是?難道你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是他們師生一場亙古通今無與倫比的大戲麽?”
老甘龍輕呷一口美酒,火熱暖和的酒精讓他舒服地呼了一口氣,每次飲此醉仙人,他故意不在銅盤裏燒炭,而喜歡酒的灼熱溫暖感,喜歡血液循環往複的感覺,他喜歡這樣的刺激,會讓他充滿動力。
“唉!摯愚鈍,實在看不出有何破綻。”杜摯眉頭間皺成一個川字,回憶起當時的場麵,搖頭歎息道。
老甘龍側頭望著那中年人道:“你怎麽看?”
“君上的才學如何?”中年人看了一下杜摯,淡然道。
“才學?摯沒見君上有何才學,哦——!我明白了!”
杜摯眼神突然一亮,一拍自已的大腿,恍然大悟道:“是華小三,我當時就覺得很震撼,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
“別說你了,老夫都是在書房書寫《短歌行》時才幌然醒悟。
好一個文壇巨子華小三,居然給了君上一篇名垂千古的詩詞,了不起了不得啊!”老甘龍舉爵當空一兩次落了他的麵子,但其文采讓他不得不佩服萬分。
“此獠也舍得!老師,你說今晚所有的事會不會都是這廝所謀劃的?”杜摯若有所思道。
“難說,不過依老夫所見,不太可能,新君嬴渠梁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早就知道秦國缺士人,求賢令應該是早已有定。
之前秦壽那個廢物差點被他換上了自已的心腹,所以他想更多士人仕秦壯大他的人員。
此乃為君之道,無可厚非,怕就怕他有的削去我等的權力,這才是麻煩。”
說到最後老甘龍低垂的雙眼皮猛地一睜,一道寒光閃過,隨即又回複平靜。
“老師,你就這樣看著他招士人進來分權?不阻止?”杜摯想不通。
“蠢!怎麽阻?此乃為秦,正道,他使的是陽謀,誰擋準沒好下場!”老甘龍恨鐵不成鋼,舉起枯指點了點他道。
“唉!如之奈何!”杜摯垂歎道。
“今晚華小三徹底得罪了孟西白三族,看著吧,他們師生二人遲早會搞大事,這朝堂以後會熱鬧非凡,我們靜觀其變,不得妄動!”老甘龍慢慢喝完一爵酒。
“隻能如此了,公孫賈那個匹夫,今晚叫他,他還推確說要連夜處理求賢令,太氣人了!”杜摯猛地放下酒爵。
“公孫賈?不必理他,牆頭草一個,那邊風猛往那邊靠,遲早有一天他會如狗般搖尾乞憐。”老甘龍沉聲靜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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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賈府書房中,公孫止、公孫賈三爺孫,外加一個中年文士安坐在軟軟的毛毯上,兩邊有兩個銅盤,室內溫暖如春。
兩個披著薄紗的美豔侍女在服侍著公孫賈,一個坐在他的懷裏敬酒,一個替他捏肩膀。
“啪!”公孫賈輕啪了一下俏侍女的翹臀。
美豔侍女媚眼如絲,“嚶嚀!老爺,你好壞喲,奴家……”一聲輕咬著嘴唇。
直把公孫止看的心頭火熱,中年人目不斜視,悶頭喝酒,當沒看見。
“你們倆先告退,回去溫暖被窩!”公孫賈哈哈一笑道。
等她們倆人嗎出了書房門口,臉上頓時便不見了那些笑意,肅然道:“茅先生,今晚君上發求賢令一事有何看法?”
中年人茅先生臉形瘦削,雙眼內陷,眼睛卻平靜如水,時而閃過智慧光芒。
原身乃一土人,他本是魏國一官員幕僚,因上官在爭權中失利,他不得不連夜舉家逃亡,來到了秦國,因緣際會,投奔於長史公孫賈門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