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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子車一族

  雖然車子竹掩飾得很好,但逃不過小三兒的鷹目


  “車兄,觀其言行,你絕對不是普通人,鄉村土音隻不過是你想掩蓋身份。


  若有不得以的緣由,不說也行,先生我絕對不會強人所難!”小三兒淡然道。


  “唉!”


  車子竹一聲長歎,放下手中的菜刀,雙目眺望著天邊的雲彩,眼晴毫無焦距,似乎飄向了遠方。


  良久,張開口聲音低沉

  “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桑。誰從穆公?子車仲行。維此仲行,百夫之防。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楚。誰從穆公?子車針虎。維此針虎,百夫之禦。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一段低沉滄桑的秦腔吟唱完,車子竹已是淚流滿臉,臉上布滿哀傷!

  在場的人雖然不太懂其中的意思,但歌聲裏的悲涼淒慘之意仍讓人觸動心弦。


  雪鳳、藍凰眼內閃著晶瑩剔透的淚水,鼻子一酸淚就掉了下來。


  “車兄?這是?”


  小三兒聽著這詩歌也感覺到非常淒慘,但他對這些古詞還是不太懂。


  當中穆公為秦穆公?春秋五霸之一,子車與車子,難道是隱姓埋名?


  至於穴,墳墓,這個應該是吧,殲,殺死。


  百夫,百夫長。良人,男的,其它的就理解不了。


  “先生,願意聽某講一個故事嗎?”車子竹用衣袖抹去淚水,雙目通紅。


  “坦說無妨。”小三兒肅然道,他覺得這不會是個簡單的故事。


  “這段故事現在民眾之中仍然流傳相傳秦穆公死前就想讓群臣和他一道同赴黃泉,一次與群臣飲酒,趁大家喝得暈頭糊腦時說道


  “咱們君臣,生時同樂,死後也要同哀呀。”


  而奄息、仲行、針虎三個大臣當場表態,願隨他共死,殉葬者多達一百七十七人。


  其中奄息、仲行、針虎三兄弟也允諾隨之殉葬而死,這三兄弟是秦國的賢者,人們哀悼他們,於是創作了這首挽歌《黃鳥》……”


  “奄息、仲行、針虎莫非就是子車姓先祖?”小三兒詫異道。


  “不錯,正是先祖!”車子竹心懷敬仰道。


  “唉!想不到還有這麽多忠心耿耿的臣子慷慨殉葬!”小三兒一時感慨萬千。


  車子竹哈哈滲人地慘笑幾聲,牙齒都把嘴唇咬破了

  “忠心耿耿?先生說的是,可這不是事實!”


  “唔?莫非其中有重大的隱秘不成?”小三兒望著恨意滔天的車子竹道。


  “孟西白是秦穆公成就霸業的三個名將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先生知道吧?”車子竹問道。


  “當然知道,先生我不就是和其中一個孟氏族人起了糾葛麽?”小三兒道。


  “當年除了他們三個,還有我子車奄息、子車仲行、子車針虎軍中將領和政事要位為秦穆公立下汗馬功勞,人稱子車三良。”


  車子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當年先祖憑著功勳爵著,本應享盡榮華富貴。可不曾料到,子車奄息和子車針虎先祖因掌握著軍中精銳之師。


  朝堂中亦有我子車仲行掌管賦稅錢糧,從而遭到秦穆公深深的忌憚,使用詭計將我先祖三人以自我同意人殉!”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小三兒衝口而出道。


  “不錯,秦穆公和越王勾踐同樣有此心思,當年先祖的好友亦提醒過三人,可先祖認為穆公不會做出此等不義之事!”車子竹道。


  小三兒對此帝皇有義不以苟同,自古帝霸王道都是毫無人性,隻要有阻礙他的,就毫無保留鏟除。


  單說勾踐此人,當年範蠡離開了越國,從齊國給大夫文種寫了一封信,信上說道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可以共患難,不可同富貴。”


  吳滅後,越王勾踐嫉其才而疑其反,文種終被賜死。


  功高震主或者是功高蓋眾臣,下場都不會有太好,除非是動不了你。


  “當年的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在其中起了很大的陰謀劃殺,他們孟西白素來同氣連枝,又怕子車三良壓過了三人。


  於是暗地裏透露給秦穆公說先祖有不臣之心,而秦穆公那時年亦老,昏庸漸顯,愛偏聽好話。


  先祖都是一心為秦,多次直麵頂撞秦穆公,由此種下禍根,遭到酒宴上下了藥。


  不但答應了還在絲絹上簽下了自我殉葬的名字,當年若不是先祖母得到先祖好友提醒,連夜將子車一族逃離遠遁終南深山,恐怕我子車一族將會滅族。”


  車子竹說著說著淚流滿麵,忍不住失聲痛哭!

  “難怪隻有孟西白三個大族橫行霸道於老秦,也難怪民間流傳會這樣,竟然是當中有莫大的冤屈!”小三兒一時亦唏噓不已。


  “當年的隱秘知道的人不多,本以為自始會永遠埋藏,若不是先生與我亦受其害,恐怕我不會道出先祖來曆,以免滋生意外,惹來麻煩!”車子竹道。


  “車兄,那你又怎麽當了鷹衛的?”


  “先生,那麽多年以來,子車一族連仆人等也變成了一個幾百人的村落,征兵也逃不過啊……”車子竹道。


  小三兒一拍額頭,嘟囔道“哎呀,我倒是忘了征兵這一茬子的事。”


  “當年的人還傳子車三良甚忠肝義膽,千古名臣,真的是莫大的諷刺!”車子竹憤憤不平道。


  “人不怕死,怕的是死的冤枉。剛剛可以享福,誰會大義殉葬?


  這個殉葬是非常慘無人道的做法,很多墳墓打開後,裏麵的人殉的死狀是很恐怖的,這個是惡政陋俗!”


  小三兒想到了關於這方麵的出土後資料,對這些陋習真的很反感!

  “哎!誰說不是呢,君上廢除了此人殉,倒是辦了件好事,否則為他們嬴氏拚殺而死真不值得!”


  車子竹對現在的秦獻公做法還是認同的,在戰場上亦是殺敵無數。


  “車兄,現你道出身世來曆不怕君上和孟西白知道後追殺於子車一族麽?”


  小三兒正視著車子竹。


  “先生,你不是一樣招惹到孟氏的恨麽,有你頂著呢,我怕甚!”車子竹哈哈一笑。


  “車兄,你挺是想的太美了,我得罪隻不過是孟氏區區一旁支,與你有很大的不同,就算孟氏族人有意見也不會拚死。至多是暗地裏使黑手。


  你子車一族就不同了,他們知道了很可能會聯合誅殺殆盡,君上亦可能會出手,你還不怕?”小三兒背手踱步。


  聽到此話,車子竹不由得暗地後悔說出來,用擔憂的眼神望了眾人一眼。


  “車兄,這裏的人你就放心吧,他們都是我的心腹之人,與我生死相連,興哀與共,我有事,他們家人亦要牽連,誰也逃不了,我隻不過是嚇下你罷了!”小三兒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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