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睜眼瞎話
雙方都沒想到，最終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地方！
柳清眠和謝允之走在最前面，兩人低聲交談著，但看上很正常。
謝允之那邊更是稱其為『青鳶』，這讓綴在不遠處的凝硯心裡疑惑極了。
他疑惑的根源當然是對方到底還是不是自己曾認識的那位少女？對方一直否定這一點，但種種跡象表明，她身上的確有很多青鳶的影子.……
凝硯想不明白，就連柳清眠自己都不明白，更何況是他？
「.……我當時後頸一通，整個人就失去意識了，醒來的時候就被關在一處地牢模樣的地方，只有凝硯一人看管我。」
「顏凌.……那個女人不在這裡？」
柳清眠搖頭：「不清楚……但至少我沒有在監牢附近看見她！來的一路上也沒看到！」
說到這裡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凝硯正看著她的背影發獃，忽然見她轉頭，連忙低下頭！
柳清眠壓低了聲音接著說：「他很在乎那個女人，我們在被潮水淹沒之前他看上去沒有絲毫擔憂，在之後也是！……所以，我覺得那女人基本是不在這裡。」
兩人為了防止凝硯聽到，並沒有直接稱呼名字。
謝允之點點頭，道：「我們來的時候也沒見有人！進來的門被人上了鎖，是我強行將其打開的.……看來，我需要去問問他了。」
謝允之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走在他們身後的凝硯。
他說完就要轉身過去，柳清眠心中滿是疑惑，叫住了他：「謝師兄！我不明白，現在主要的事難道不是逃出去嗎？為什麼你要問這些問題？」
謝允之站在原地沒動，這樣也讓後面的凝硯離他們越來越近。
他看著柳清眠，緩緩道：「我只是想搞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你被她綁走不會是最後一次，而是一個開始.……」
柳清眠愣了一下，也就在這個時候謝允之走向了後面的凝硯！
顯然，凝硯對謝允之有著一種近乎天然的排斥，對於他提出的問題很不配合，不過這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此時，靠著頭頂微弱的藍光，幾人順著謝允之等人剛才過來的路線一路返回，但因為最初的那處圓形空間早就被水灌滿，除非在這裡等到退潮，他們都不可能從原路出去。
但從方向來說，那裡卻是最靠近金光門海岸邊的位置，所以無論如何都先到那邊再想辦法。
隊伍之中一下又增加了兩名修者，這讓江衍更不自在，同時威脅到他的還有腳下越積越高的水位！
謝允之和凝硯正一臉嚴肅地說著什麼，柳清眠索性去了江衍等人身邊。
江衍抬眼看她，眼中充滿不削：「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兒？你也是個修者？」
柳清眠挑了挑眉，回以犀利的眼神：「乳臭未乾？希望一百年之後你還能這樣和我說話！」
「你說什麼？」江衍皺眉，但隨即卻露出笑容：「哈哈，很好，看來你們修真者果然都做著永生的春秋大夢！好，你今天這番話我記住了，希望一百年後我們能再見分曉！」
「老江！少說兩句！」烏降提醒道。
柳清眠在這吃了一鼻子灰，還是又縮回了謝允之身邊。
因為變幻了容貌，江衍自然沒能認得出她，但她可是記得上一次對方給她的『驚喜』！
在上次她隨江懷意等人去人間界的時候，江衍出手可是一點不顧忌，差點就要了她的命，這份大禮她可是記憶猶新呢。
柳清眠剛回去，就聽到凝硯不耐煩的聲音：「你到底想問什麼？」
「就是問這些提出來的問題啊！你們不由分說帶走我的朋友，現在我總得為她討個說法吧！」
「.……」凝硯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好一個討說法，柳清眠心中偷笑。
幾人繼續在微光中前進，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謝允之等人最開始的起點——他們從通道上掉下來的第一個地方。
就在幾人思考對策的時候，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凝硯竟然主動指了一個方向。這個方向和幾人之前來的方向基本相反，他道：「我記住了這裡的方向，我們現在朝著那邊走就可以了。」
烏降眼神驚訝：「.……你記住了什麼方向？」
「他的意思應該是記住了整個排水系統里的方向.……所以他知道我們現在應該走哪邊才能靠近金光門的海岸。」謝允之主動解釋道。
「.……這都能記得住，是怪物嗎？」江衍小聲嘀咕道。
雖然很驚訝，但不管怎麼說，隊伍里這樣的人越多，他們就越能省力，幾人準備了一下，繼續朝著新的路線出發。
因為謝允之和凝硯在後面說話的緣故，現在一直是江衍和烏降在前面開路，兩人用隨身武器將牆破開，進度很快，不多時就已經走完了三個空間，而周圍漸漸又出現了水流的聲音，但聽上去是從頭頂或者附近的通道傳來的，他們所在之處幸免於難。
「咳咳咳！」但幾人走著走著，前面的江衍突然彎下腰，大聲咳嗽起來！
「怎麼了？」畢竟是一路同甘共苦過來的隊友，謝允之急忙跑到他的身邊想要將他扶起！
江衍顯然不願被人看到自己這幅樣子，很快推開了謝允之的手，他拍著胸口順氣，聲音已經變得微弱，遠沒有他之前的樣子：「我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胸悶，咳咳，老烏呢，你感覺怎麼樣？」
此時其餘的人都聚了過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不只是江衍不舒服，就連烏降的臉色也很差！
原來他們兩人在前面的話越來越少，不是因為不想說話了，而是因為覺得不舒服！
可其他三個修真者根本沒注意到這一切，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兩人的這種感覺！
柳清眠蹲下靠近他們，只見兩人的癥狀看起來頗為相似，都是臉色漲紅，嘴唇發白，重要的是，他們自己的描述也差不多。
「你們現在是什麼感覺？」
烏降深吸了一口氣，看上去說話要費些力氣：「.……呼，我感覺呼吸有點困難..還有些頭暈，總之，不舒服，但我還能挺住，就不知道老江你如何.……」
「你能，我也能啊！」江衍想要活躍下氣氛，但一陣頭暈噁心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最後只能在一旁點點頭，示意自己同意烏降的描述。
看來兩人的癥狀的確一致！
「.……開路的事還要拜託你們了。」烏降苦笑了一下，「我們應該是干不動了！」
謝允之道：「沒問題，你們在後面走慢些吧。」
柳清眠則一直在思考，現在心中終於有了答案：「是缺氧！」
「什麼？缺什麼？癢？」謝允之疑惑道。
「哦……沒什麼。」柳清眠吐了下舌頭，忽然想起這個世界的人可不知道氧氣是什麼，她又道：「那我說簡單點吧，我不知道這裡是否和外界相同.……反正現在應該是不通了，這裡的空氣應該不多，而我們已經來來回回一趟了，還在這裡待了那麼久，一路也沒休息過……總之，就是我們需要儘快找到出口！」
幾人聽得雲里霧裡，但幸好柳清眠還是點了題，反正快點就行了！
現在換成凝硯和謝允之在前面開路了，凝硯自己記得方向，這開路的速度就更快了。怕身後的兩人跟不上速度，柳清眠特意和他們走在一起，在需要的時候幫上一把，雖然對方從來不願意接受就是了。
兩人在前面開路，當然謝允之也不會沒閑著，他開始繼續詢問剛才的問題。
就在剛才短短几分鐘里，凝硯已經被謝允之盤問了個遍，而現在更是開始上升到另一個程度——說教！
謝允之語重心長：「凝師弟，我們都是同門，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和師兄講！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做這樣的事呢？」
謝允之竟然開始打親情牌！
「.……你謝師兄雖然個人實力有限，但你若是有難，我還可以調集謝家的力量，儘可能地幫你！」
好你個謝允之，又開始威逼利誘了！
但這話還真的起到了效果！凝硯聽了之後似乎真的有所觸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謝允之剛才的話說得不錯，他們兩人本來就是同門師兄弟，就算再怎麼不熟悉，或多或少也有些情分，而且現在看來，凝硯對七玄宗的感情還挺深。
不過他也只是有所觸動，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沒遇到什麼困難，我什麼也不知道！」
「凝師弟，你這樣說就太把人當傻子了吧？你什麼都不知道，難道你當時也暈過去了？然後你醒來的時候，非常巧合地就成為了看管青鳶的獄卒，如果你要這麼說得話，那麼打暈你們的只能是同在一個房間里的顏凌初，顏掌門，對吧？」
凝硯仍然面無表情，但或許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漏洞，言語之間有所改變：「我真的不記得了，等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這裡，當時頭腦也不是很清醒.……直到被青鳶打暈后才恢復了意識，所以我後來才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