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先不說這樣會對柳清眠本人的身體帶來什麼影響，光時就連隨後，封靈為了四處調查，這也是她當時經常影蹤不明的原因。

  好在『追魂』的名頭不小，查起來才沒那麼費力。

  然後她順藤摸瓜，得知了這『追魂』乃是第一魔宗，萬暝洞的寶貝。

  雖然它的製作材料只是一枚極北之地的萬年冰魄，雖然珍貴但也並非絕跡了，只是獲取困難一些，做工也很粗糙，所以最多只能列在珍寶的行列。

  雖然其收藏價值略拙，但由於作用非常特殊，在整個修真界有同樣作用寶物也不過三件，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追魂』，以及它對魂魄的各種作用。

  柳清眠獃獃聽著封靈的陳述，實際上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特別是身體的變化之謎。

  封靈的表情變得嚴肅：「我並不是這一方面的專家，看不清你現在的情況，或者說……那個施術者本領太高，他已經把你體內的兩個魂魄結合得有些不分你我了，我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這也可能是對方的障眼法，但這樣下去，你的本體最終恐怕會消失，會被你體內的魂所吞噬！」

  「這.……那為什麼我之前是那張臉，現在又一直是這張臉？」

  這個問題倒成功提醒了封靈，她說：「你跟我說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麼！」

  柳清眠想了想，便將那日的情況一一道來。

  一邊說一邊憶起那日，那天正是改變了她生活的轉折點。

  因為時間不多，柳清眠只能將那日靠近那隻大鐘引發的變故簡要描述一下，所幸封靈見多識廣，很快也都明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推測，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你！」

  柳清眠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這張臉無疑是更美的，她又將自己曾經坐的怪夢告訴了封靈。

  封靈聽完后道：「你猜測不錯，那些就是你以前記憶的重現！」

  「那我在夢裡到底是哪一個？兩個人的視角我都經歷過！」

  「小眠，你別著急，仔細想想哪一個更讓你有共鳴。依我看來，那個小孩才是你，你看，你對年長者那身紫衣記憶清晰，對那小女孩的回憶卻是後來出現的，也比較模糊，可能是魂魄結合之後才混入的回憶。」

  封靈結合自己所見，簡要說明了一下她的看法。

  封靈第一次見到受傷倒地的她時，便是現在這副模樣，但隨著傷愈，變成了另一人的樣貌，並且身上像是多了一層枷鎖，將她體內已有的修行限制，這便是她最開始做基礎修行手到擒來的原因，她以前都是做過的，只是被某種力量壓制了。

  說到這，柳清眠忍不住問道：「師父，那我身上那個無字捲軸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那個捲軸？是我放的，那不過是個小把戲而已，抱歉，我又騙了你！」師父笑著：「我知道你失憶肯定心裡很難受，想了想便自作主張，也是想給你個目標，分散先你的注意力！這『追魂』本來就是萬暝洞的東西，往那邊去查總歸不會錯的。」

  事實上，她現在確實正在查，但她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封靈的眠兒畢竟不再是曾經那個傻乎乎的她了。

  「你體內殘餘的『追魂』之力，它將你本人的魂魄壓制，所以以前的你一直是那副樣子，並且在你體內一直存在著一個平衡，可能由於你後來修行變得身後，逐漸能夠與這股壓制之力抗衡了，也大大延緩了另一個魂魄對你的吞噬，你應該早就可以恢復這個樣子，只是你不知道要怎麼做。但那次你觸到大鐘，這股強大的外來之力觸發了你…你的血魔反擊，也徹底將你本人的力量喚醒，這是好事，不過我擔心的是，耗費巨大心裡將你變成之前那樣的人，肯定是有目的的，她若是知道你現在的樣子，不會放任不管的。」

  「敵暗我明，你要做好被他找到的準備！不過，你身上這血魔是何時得來的…」？

  封靈闖蕩修真界百年，見識廣泛，這血魔又是死對頭萬暝洞里數一數二的邪門功夫，她當然知道其中的一些隱秘，比如，血魔非常難修得，只能從他人那繼承！

  柳清眠躊躇道：「稟師父，是白燁俘走時，意外獲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對她來說，最大的秘密就是這兩張臉的事，封靈已經知道，那麼血魔之事不過是件小事。

  封靈恍然大悟：「難怪他待你不錯，哎，也好，我護你不周，現在他也算是你師父！雖然分屬不同陣營，但我聽聞他是個重情義之人，有他護你，我也放心了。」

  封靈已經不再自稱『為師』，想來這件事對她打擊頗大，柳清眠忙道：「師父！您在說什麼啊，您才是我師父，若沒有您救我，我那天就會死在山下了！」

  封靈低頭看她，眼神中有些哀傷：「不，你不會死的，一切都是那人的安排…還要查，我會繼續查下去，不過今天見了你，我有了新的思路，還要多謝你了！」

  「師父！」

  封靈這副樣子實在有些陌生。

  封靈看了一會遠處，然後對她笑道：「好啦！別亂想，為師只是想多你做些什麼，我不是個好師長，我太自私了，從來吝嗇在弟子身上花時間，你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吧，我一定會儘快幫你恢復到正常生活的，找出那個想加害你的人，之後…如果你想的話，隨時歡迎回來！」

  「我肯定回來啊！師父你說什麼呢！」

  師徒兩相識一笑，並肩坐看日出，柳清眠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師父，我想了一下，按照您剛才的分析，我體內應該寄宿著一對姐妹，但在夢裡的時候，我應該是年幼的那一個，可現在您說是我本人的樣貌，又是年長的那個…這又怎麼解釋？」

  柳清眠說得自己心裡也發毛，體內住著兩個魂，這種事放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即使來到這裡，這種離奇的事也是頭一回聽說。

  「所以我還需要些時間去查，不過那人既然有本事讓兩個魂魄共存一體，有手段將另一個魂魄的體態改變，也不是不可能，這可都是元嬰高手的手段啊…」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封靈為了不讓柳清眠太擔心，主動問道：「眠兒，你還沒告訴我，今天早上那個散修是誰？隊伍里的女修們都議論瘋了！還有你旁邊那個女修，也有好多人打聽她啊！你是遇到這麼好的師門的？」

  柳清眠汗顏，封靈看著不似作偽，蕭墨染還真把他們都糊弄了？

  「就…那次逃離宗門之後，為了擺脫掌門的追逐，我們分頭走了，我後來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去兒了，哈哈，可能我總是有絕處逢生的好運吧？」

  太陽已經露出了一半，想來宗門裡的人應該很多都醒來了，也不知道小草有沒有醒來？想來之後她怕是會非常擔心自己，急得到處找吧。

  「師父…」柳清眠轉頭看著她，而後者也會意，溫柔地笑著：「嗯，早些回去吧，這裡人多眼雜，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兩人眼中皆有不舍，但此刻身不由己，實在不能多留。

  走之前，柳清眠問道：「師父，您之前總是出去調查，都是和我有關嗎？」

  「和你有關，但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以後，為師都會告訴你的！」封靈對她歉意一笑。

  柳清眠卻不在意，反而拉起封靈的雙手：「師父，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啊！此行分別，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了！」

  「別擔心，我們修真者的命可長了，你現在已至金丹，為師著實開心！只可惜沒法一點點看你長大！哦，對了，為師賜你的『冰棱』，現在不好用了吧？」封靈擔心道。

  「我現在修行的功法，也不怎麼需要用到法寶，沒關係的…」

  『現在修行功法』可不就是血神劫嗎，但真的要在師父面前提起這三個字，她還是做不到。

  不過看這樣子，封靈似乎只知道她修著血神劫，不知她加入了萬暝洞？若真是這樣，那她現在也不會主動提起。

  又互相叮囑了兩句，隨後柳清眠先走，兩人分成兩個方向依次回去，盡量避人耳目。

  回到帳篷營地處，基本所有人都穿戴整齊了，昨天蕭墨染就已經交代過，弟子們今天聽從堂主的安排行事，所以付竹這時候已經去找他的堂主了，至於柳清眠和小草這兩個閑人，則可以隨意安排。

  柳清眠當然提出過要幫蕭墨染採購，拍馬屁這種事她也是很擅長的，但對方笑著拒絕了這個拍馬屁的機會。

  「小草！小草！」柳清眠小跑回了帳篷，撩開一看，鬆了口氣。

  小草正在床鋪上睡得不省人事，不光打呼，還打出了鼻涕泡。

  柳清眠好笑地靠近她，一想到封靈師父剛才對小草的形容，不禁停下來靠近觀察她。

  小草真的就像是一堆瘋長的草，嚴嚴實實將她自己蓋在其中，稍一撥開就能看到一些不得了的東西，但這些遠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小草啊小草，你可真神秘…」柳清眠喃喃道，而小草又吹了個鼻涕泡，然後鼻子痒痒，「哈欠！」一聲醒了過來。

  「嗯？…我是誰，我在哪？你？小眠！」

  因為兩人今天沒有任務，所以小草決定帶她去蓬萊仙市，順便聊一聊昨晚自己昏迷之後的事，但這事關柳清眠隱秘的過去，雖然她對小草很愧疚，但這些還是不能說。

  柳清眠苦笑了一下：「對方打暈了你我，等我醒來之時，我和他一起位於海邊的山崖上。」

  小草睜大了眼，急道：「然後呢！」

  「然後…」柳清眠露出苦惱的神色，她正在極力編纂如何騙小草，自然非常苦惱了：「然後，他隔著很遠的距離一直在問我話，我沒辦法當著他的面進行探測，而且他一直在詢問，我沒辦法思考…我也擔心你這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