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高低貴賤
“同是奴才竟妄想與主子同坐一席。”
說話者渾身上下打量著木苓，一身髒兮兮也不知換件得體的衣裳，在瞧了瞧小月，醜陋的皮囊和下流的人品兩者倒是湊一塊了。
“這些東西都是為主子們準備的，若是缺斤少兩，恐怕不落個浸豬籠怕是說不過去。”
“你還別真說，我倒是遇見一個偷吃的！當時好像被直接杖打了100棍，最後暈了去，那屁股上染紅了鮮血。”
木苓吞了吞口水，實在是被這給驚嚇到了，不就是吃點東西而已，說的如此嚇人幹嘛。
幾名仆人見木苓似乎有些不相信，於是反問道：“要是不相信你且試試，到時候莫要怪罪我們沒有提醒。”
“千萬別拉我下水！”
“就算是拉了我們幾個人多死都不承認，量你也沒辦法。”
幾名仆人越是激將，木苓越是想做，起初是被浸豬籠和挨板子嚇退縮了，但是仔細一想，這不她不是認識小啞巴嘛！也就是所謂的大王，既然這裏他說了算，那也沒什麽害怕的，以往小啞巴都是與我一道用食也沒見他嚷嚷過不吃。
於是木苓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入米飯中，周圍的幾人直接都嚇壞了。
“這可不是我們吃的！”
一下子幾人灰溜溜的跑出了禦膳房，隻剩下木苓和小月在此處。
“你…”
望著小月驚詫的目光木苓也是天真。
木苓拿起一塊雞腿遞在小月麵前，“小月你嚐嚐，好好吃。”
小月放下雞腿勸叱著，“姑奶奶，這一回你可攤上大禍了。”
木苓望著小月一臉著急的樣子絲毫不慌，不就是吃了點菜肴嘛，大不了在重做就好了。
“吃都吃了，不多吃點怎麽有力氣挨板子。”木苓無所謂的看著小月。
“好了，小月，真的不來嚐嚐嗎？可好吃了。”
見小月還是一臉愁眉苦臉，木苓停下嘴中的咀嚼。
“別怕，我認識你們大王，這些東西就算是我吃了，他也不會拿我怎麽辦的！”
小月無奈的徘徊，“姑奶奶，沒你說的那麽簡單，就算是認識大王，可你也見不著大王一麵，白綾宮除了貼身侍女下人等可以正常進入外，無天大事情其餘人都不可能踏入白綾宮半步。等大王得知你已被杖打100大板時，屆時恐怕奄奄一息了。”
木苓手中的雞腿瞬間滑落在地，著急的看著小月，“這可怎麽辦…都已經吃了這麽多了…”
“這…”小月眉頭緊鎖，她就是一個普通在不能普通的奴才，無一點權利。偷吃主子們食物本就是大忌。
每日恪守宮規，從不滋生事非的她也是頭一次遇到這事。
這時木苓靈機一動，這才想起每日禦醫會端藥水給她喝，既然她見不到小啞巴，那禦醫定可以，隻要他帶個話必定可以傳到小啞巴耳中。
這麽一想，方才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瞬間變成了溫水中的青蛙悠閑自在。
木苓沒了早些的焦急，不緊不慢地對著小月說，“隻要禦醫傳個話，到時大王並不會追責。”說話之中順帶捎了個兔腿放入嘴中。
望著絲毫不擔憂的木苓，小月無奈的歎息。她這麽一說的確可以傳達到大王的耳中。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話沒傳達到…
呸呸呸！木苓可沒那麽倒黴。
“木苓，吃飽了咱們就離開禦膳房吧，到時候誤了門禁咱倆恐怕就得在這禦膳房呆一晚上。”
“沒事兒，不就是呆一晚上嗎？與美食相伴，入眠那可得多香。眼一閉一睜又可吃美食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木苓環望四周，瞧見了一些拚盤，上麵各種各樣的水果被雕刻成了玫瑰著實好看。
拿起一塊丟入嘴中美滋滋。
迸濺的果汁飄散於空氣當中，木苓非常享受的品嚐美食。
小月搖搖頭，拿起了殘羹剩菜遞入嘴中，一點也不吃木苓遞過來的美食，奴才也有奴才的規矩，這些違禁的事情她從來不做，從生下來到死絕對不會觸犯禁規。
這也是她做蛇的原則，更是作為忠誠的服侍者。
瞧見小月毫不領情，木苓怎麽勸都勸不了，最後也隻能妥協協的放棄。
等木苓嚐遍後，她斜躺在櫥櫃階台旁，雙手摸著肚子不停的打著飽嗝。
“你這是幾天沒吃東西了…”
“嗯…也沒那麽誇張，平日之中無事的時候就會吃一點小東西，這嘴停不下來，心更是停不下來。一小吱溜會兒，不知不覺就已經吃了許多東西了。”
“真能吃…”
“這都幾時了，還不幹該幹的事！”木苓和小月身後傳來一陣嗬斥聲，聲音和著門板敲響音弄的極為刺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就走…”
小月拉著木苓強笑，小月好像見不到人一般，落荒而逃。
幸好她們兩跑得快，而關門者也未踏入門檻，更未望著內部情況，就直接鎖了門。
“木苓，你晚上可別亂跑，好好待在睢雨苑，夜晚間宮中會有許多禁衛軍巡邏，你頭一回來宮中，可別讓人誤會成了盜賊。”
小月小心提醒木苓這事，並非宮中的巡邏隊真的會把她當做盜賊，而是小月另有隱情。
兩人在睢雨苑門口道別，木苓依依不舍的望著小月離去的背影，與她相處後全然都已經忘記她最初的麵容，人的相貌永遠都不能與人品相提並論，時間會衝淡第一印象，而長期相處才能真正見人心。
夜幕降臨，漆黑的夜色灑布，一道林中一隻與落葉融合的蛇匍匐前進，它正在慢慢靠近獵物，一吱溜，張口挾住一隻正在覓食的老鼠，老鼠在蛇口中不停地掙紮，而尖尖的獠牙早已刺入，一滴一滴毒液浸入，老鼠掙紮不過幾秒便已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蛇狼吞虎咽的把絲毫不動彈的老鼠吞入腹中。
肉眼可見老鼠的滑落腹中，那突兀的地方便是結果。
這隻蛇慢慢沒入樹葉之中，在最後一刻一道綠色的眼眸閃爍了一秒。
它正在等待下一個獵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