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為奴隸
鏽蝕的鐵桶裏燃起熊熊火焰，給冰冷的牢房帶來一絲絲的溫暖。
鋃鐺
鋃鐺
鋃鐺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陰冷的牢房顯得尤為清晰。
餘晉渾身冒出冷汗，從睡夢中驚醒。
當他睜開雙眼的第一個瞬間，隻是看到了微弱的火光，但更多的卻是漆黑的空間，無論是天花板還是床的觸感，都不是他熟悉的天花板和床褥。
“我這是在哪？”
餘晉從木板床上爬起，身上卻傳來劇烈地疼痛。
這讓他不禁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低頭一看，腰間的位置被繃帶綁住，但繃帶的表麵有一絲絲血色滲出。
稍稍用力地吸一口氣都有些疼痛的感覺。
“這.……是怎麽一回事？”
鋃鐺
金屬碰撞的聲音再次響起，餘晉抬起頭，環視一圈，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監獄之中，冰冷的鐵欄柵，陰暗的角落，感覺上就像是中世紀的地牢。
“喲？醒來了？”
這一次餘晉終於找到了聲音傳來的位置，金屬碰撞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了。
借著火光，餘晉才看清來人的模樣。
一位麵容枯槁的老人手中拿著一碗深褐色的茶湯，遞給了餘晉。
手中的動作緩慢，卻不顫抖。
餘晉連忙雙手接過那個碗。
“這.……這是？”
“這是鬼枯藤水，雖然味道不怎麽樣，但喝了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說著，那老人便走回到了之前的陰暗角落。
餘晉看了看手中的茶湯，卻沒有立刻喝下去，而是轉頭看向那處陰暗角落。
“老人家，請問這裏是哪裏？”
半響，角落裏才傳來聲音。
“這裏是妖獸都市的奴隸競技場。至於你怎麽來這裏的，老頭子我就不知道了，他們隻是要我幫你包紮。”
聽到這些名詞，餘晉完全一頭霧水，什麽妖獸都市、奴隸競技場，他都一概不知。
餘晉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用失憶這種說法來掩飾。
“老人家，我好像.……失憶了，所以妖獸都市是什麽？奴隸競技場又是什麽？”
聽到餘晉說自己失憶了，老人不禁嗤笑一聲：“你還真是倒黴，看你皮光肉滑的，還以為你會是什麽家族的少爺，沒想到卻失憶了，看來你是要跟我做個奴隸咯。”
餘晉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腰間的傷口開始傳來痛楚。
他再一次忍不住痛苦地呻吟。
“把藥喝了吧，不然你今晚都別想睡了。”
這一次，餘晉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那碗名為鬼枯藤水一口氣喝光。
“苦！比廿四味還苦！”
喝完之後，他隻覺得整條舌頭麻麻好像沒有知覺，不僅如此，就連腰間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
接下來.……他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當他再次醒來時，隻聽到了牢房外一直叮叮當當地響，偶爾傳來一些罵罵咧咧的聲音。
但相隔似乎有些遠，餘晉並沒有聽清在說些什麽。
睜開雙眼，還是依舊昏暗的地方，就連之前一直燃燒著的鐵桶都沒有火光了。
果然，還是這裏嗎？
躺了一陣子，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後，餘晉才慢慢從木板上爬起，隨即才想起自己是受了傷的。
隻不過現在那腰間的傷口也沒有那麽痛了，不知道是餘晉的承受能力變強了，還是那鬼枯藤水的效果。
“喲，醒來了？”老人似乎擁有在漆黑中視物的能力，很快便發現了爬起來的餘晉。
“是的，感謝您的藥湯，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餘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向著聲音傳來的漆黑角落道謝。
鋃鐺
老人從角落慢慢地走到了餘晉的床邊，在漆黑中開始檢查著餘晉的傷口說：“小子挺有禮貌的，說不定是個大戶人家哩，可惜，你失憶了，隻能跟著老頭我，做個奴隸了。”
正當餘晉還想問些什麽時，牢房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老人聽到後便連忙靠向餘晉，問了一句：“小子，會用刀劍棍棒嗎？”
餘晉原本想說會，但心念一轉，隨即搖了搖頭說：“不會。”
“既然這樣，那等等有人問你，要選擇做奴隸還是角鬥士，你就選奴隸，知道嗎！千萬別做角鬥士，會死的！”
老人的語速很快，不過餘晉還是聽得很清楚，簡單一想，便估摸到是怎麽回事。
正想著，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束燈光直接照在了餘晉的臉上，這讓餘晉不得不抬起手稍稍遮擋。
這是？
手電筒？
我到底在哪？
“許老三！那小白臉醒來了嗎？”
蹲在餘晉旁的許老三恭笑著說：“醒來了，醒來了，不過這小子失憶了，我這就讓他跟著軍爺走。”
站在門口那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滿地說道：“別管失不失憶了，監察長還在等著審核呢。”
說著便直接走了進來，一把扯起餘晉。
餘晉隻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巨力帶起，然後就被扛在肩上帶離了牢房。
霎眼間，餘晉才看到了這個叫軍爺的耳朵竟然在頭頂上。
還以為自己是幻覺上頭的餘晉連忙甩了甩頭。
“別搖來搖去的！”軍爺一巴掌拍在餘晉的身上。
這一巴掌力道可不小。
餘晉當即就想反抗，但轉念一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便任由軍爺扛著自己走。
隨著一路行走，餘晉再一次確認了這個軍爺的頭上的確是長著一雙毛茸茸的耳朵。
但他沒有聲張，隻是任由那軍爺扛著他走到了監獄盡頭的一扇鐵門內。
咚咚咚！
“進來吧。”一個溫和沉穩的聲音從裏麵響起。
軍爺推開門，就直接把餘晉往地上一杵，向著裏麵辦公桌裏坐著的人敬禮
“報告監察長！最後一名待分配人員送到。”
暈乎乎的餘晉過了一陣子才回過神來，這時才看到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坐在一張簡單地辦公椅上正審視著他。
隻見他拿出一個表格，開口問：“什麽名字。”
餘晉微微一愣，因為他發現這個看上去極為凶猛的大漢，竟然有著這種溫婉如玉的聲音，這大大地刺激著他的感官。
“咳咳！”
站在餘晉後麵的軍爺輕咳兩聲，“快點，監察長趕時間呢。”
餘晉連忙像是大學軍訓時立刻站直了身：“報告監察長，我叫餘晉！”
監察長微微抬起頭，看了看餘晉那清秀但算不上很帥氣的臉龐。
然後翻開下一頁的表格，說：“根據記錄，是商隊在路上把昏迷不醒的你撿來的，當時你腰部受傷，昏迷了三天三夜。那麽問題來了，你家中是否有人能夠贖你回去？”
聽到監察長的問話，餘晉一臉苦澀，隨後說道。
“報告監察長，我失憶了，僅僅是記得自己的名字。”
監察長又抬起頭看了餘晉一眼，隨即輕輕地噢了一聲。
“無所謂，既然如此，那麽你麵前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成為奴隸，為我們服務二十年，時間一到，就可以離開這裏；第二個選擇則是成為角鬥士，不論輸贏，打完二十場的擂台即可離開奴隸競技場。”
餘晉想都沒想直接回答：“我選擇成為奴隸。”
這次輪到監察長楞了一下，他粗獷的麵容上顯示出了對餘晉的一絲絲興趣，當然，也隻有一絲絲。
“為什麽不問多點細節，那麽直接就選擇奴隸？”
“因為我知道自己隻是個普通人，別說二十場了，就算是一場，我也打不來。”
“很好，有自知之明。”
監察長拿起筆在表格上寫了些什麽，隨後將表格合上，對著軍爺說：“帶他回去吧，讓他跟許老三好好學學，許老三老了，天知道會不會哪天就嗝屁了。”
“呃，監察長，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軍爺聽到監察長直接將餘晉分配給許老三做學徒，直接提出了異議。
“嗯？”監察長轉過頭來，看向了軍爺。
雖然那聲嗯聽上去隻是簡單地疑問，但軍爺卻是忍不住地後退了一步。
就連站在一旁的餘晉也不知為何感覺自己被一頭極為凶猛的野獸盯上了。
“沒有沒有！我覺得這個叫餘晉的也很不錯，很適合做許老三的學徒。”
“嗯”
監察長點了點頭，朝著軍爺的方向擺了擺手，隨後開始收拾起了桌麵上的東西，看上去就像一個趕著下班的人一樣。
軍爺連忙轉身開門，帶著餘晉回到監牢之中。
一路上軍爺一言不發，但看上去情緒不是很好，餘晉也不敢主動說話。
一直走到許老三的牢房前，軍爺打開門拿著手電筒照著裏麵的許老三說：“人，我帶回來了，監察長說讓他跟著你。”
原本躺著的許老三半撐起身子，驚愕地看著軍爺，旋即一笑，說：“那也好，那也好，這樣起碼我的東西都不會丟掉。”
看著許老三的模樣，軍爺沉默了片刻，隨即說：“我再去想想辦法吧。”
“不用了，沒必要再折騰，小子，過來吧。”許老三朝著餘晉招了招手。
餘晉對於這個老人家還是很有好感的，連忙跑過去。
“老人家，小子叫餘晉，以後請多多指教。”
“哈哈哈哈雖然他們叫我許老三，你叫我一聲老許就好了，跟著我，也蠻好的，起碼不用做很多粗活。”
“呃……謝謝許老！”
許老三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不禁微微地點了點頭。
餘晉雖然對自己身在何處還處於迷糊的狀態，但至少現在有個領路人，能夠了解自己在哪，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站在牢房前的軍爺沒有說話，隻是站了一會兒，便把門關好，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