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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夜半不在房

  賀子華說完就摟著我往臥室的方向走去,我試圖回頭看看他書房裏有什麽,但他摟著我的胳膊挺用力的,我便作罷了。


  因為白天在車裏時兩個人的情緒都不太對,加上剛才他在書房的怪異舉動,讓我心生間隙。我直接把小閃閃挪到了床中間,我和小閃閃蓋一床薄被,賀子華獨自蓋一床。


  小區建在居民區,幾乎聽不到車輛奔馳而過的呼嘯聲,城市華麗的霓虹燈也似乎幹擾不到這裏。所以這裏的夜特別的靜謐,很少有過分的喧囂。


  我們在沉默中入眠,明明在同一張床上,但中間卻仿佛隔著一條河,把我們的距離隔得很遠很遠。


  我最終還是受不了這沉默的氣氛,忍不住開了口:“睡了嗎?”


  大概20秒左右賀子華才微微的動了動身子:“沒。”


  “那個……明天……”


  “照片的事兒我和陸瀝會處理,你無需擔心。”賀子華的聲音不大,可能是怕吵醒孩子,故意把聲音放得比較低沉溫柔,但卻沒有多餘的感情,顯得很空乏。


  我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過了會兒又問:“那你嘴角還疼嗎?”


  “不疼,睡吧,萬一把女兒吵醒了,她又要哭了。”


  孩子向來是能拉近我們距離的法寶,但此時卻成了推卻的借口。我覺得這特諷刺,忍不住露出輕蔑的笑容,苦笑了一下。


  我這夜睡得並不好,我很久沒夢見死去的人了。


  我的養父母、我的婆婆畢倩以及程蘭阿姨都入了我的夢。畢倩對我的態度很凶蠻,她說賀子華和陸瀝都是她的兒子,讓我別禍害他們兩個的關係。而我養父母和程蘭阿姨都指責畢倩,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怪不到我頭上來。


  他們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繼而還動了手,就像白天賀子華和陸瀝打架那樣。我一直勸說、拉架,但一個都不聽我的。


  我見誰都勸服不了,心裏也是又憋屈又難受的,忍不住哭了出來。“行吧,你們誰都不要我管,我也管不了誰,那你們就繼續吵吵,而我走了啊!”


  我轉身就走,然後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我並不迷信,但一下子就夢見好幾個死去的親人,而且那場景還特真實,我就總感覺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我的睡意頓時沒有了。


  我的心裏一直惦記著賀子華在書房裏鬼鬼祟祟看的東西,當下就決定起身去看看。我往床的另一邊瞥了一眼,卻發現床是空著的。


  賀子華不見了!

  這半夜三更的能去哪兒呢?

  我穿上軟底拖鞋,腳步很輕的走到了客廳,客廳和廁所都沒有人。我又來到書房,書房的門是關著的,但卻能從門的最下角瞥到一抹燈光。


  燈是亮著的,這說明賀子華肯定在裏麵。


  我抬起手想敲門的,但在快要落到門上的一刻卻猶豫了。還是別敲了吧,即使我有再多的疑惑,但我們兩人已經經曆了那麽多風雨,這點信任還是應該給的。


  而且一談到陸建成,就必然會牽扯到畢倩和蕭琳,這兩個女人對於賀子華和陸瀝來說,都是沉重的存在。賀子華會心情不好,其實我也是能理解的。若我給不了他安慰,那不打擾就是最好的關心了。


  我最終還是折回了臥室,小閃閃恰好醒了,我給她換了尿褲後給她喂了母乳,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我看著睡得香甜的女兒,內心卻一度泛起了不安。女人在年輕的時候,為了刺激和新鮮,可能會比較期待有變數的生活。但在上了年紀後,則會渴望有份穩定的感情,有個穩固的家,而且這種訴求在有孩子後會更加強烈。


  對於現在是我來說,安定的生活就是我所追求的,但我總感覺樹欲靜而風不止,在沒有弄清陸建成和賀林山的恩怨前,我們都別想過踏實日子了。


  可煩就煩在,賀林山離家已經快兩年了,在這兩年他始終沒有露過麵。就連他名下的醫院,都因聯係不上他而更換了股東,選了一位代理院長暫管醫院事務。那醫院原本就因為假藥事件而聲名狼藉,如今也沒多少患者去看病,醫院的收入和支出勉強維持在持平的狀態下。


  賀林山確實還活著,他的銀行卡偶爾也會有消費和取款記錄,但他就像再也不願意出現一樣,徹底的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中。


  其實他們上一輩的四個人之所有會鬧到後來的地步,責任主要還是在賀林山。若不是他喜新厭舊,打朋友的女人的注意,那賀子華和陸瀝的人生肯定不會被交換。


  作為罪魁禍首的賀林山,也就是作為我生父的賀林山,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了起來,把所有因他而起的後患都丟給我們來抗……


  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但這些事情一旦冒上腦海,就怎麽也下不去。


  我的睡意早已全無,我安靜的躺在床上等著賀子華。淩晨5點多時,賀子華才輕手輕腳的走回了臥室。


  他還特意走到我麵前來看了我幾眼,似乎是想查看我醒了沒有,當聽到我均勻的呼吸聲後,才深呼吸了一口氣兒躺回了床上。


  賀子華應該是很累了,躺回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而我睡意全無。


  我一度想起身去書房,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快八點的時候,女兒醒了,我恰好在洗臉,聽到哭聲後出來時,就看到賀子華已經在抱著她了。


  我快速洗好臉,接過孩子喂奶,見賀子華又趟回床上,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你今天不去公司了?”


  賀子華點點頭:“不去了。”


  我還想說點什麽,但卻覺得這話題已經接不上了,便低下頭逗孩子玩。


  “那個……”賀子華突然說話了,但卻沒有把話說完。


  我歪著頭看著他:“你要說什麽?”


  “我是想說,你今天去婚紗店試試婚紗吧。上次已經根據你現在的身形修改過了,但你前幾天節食,又瘦了些。婚期馬上就要到了,還是再去試一試的好,萬一不合適也有時間修改。”


  說實話,當聽到賀子華這樣說時,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泛紅了。其實從昨天開始,我一直有種隱隱的擔心,擔心賀子華不會娶我了……


  賀子華注意到我的異常,有些不解的看著我:“你怎麽了?哭了?”


  我有些倔強的扭過頭:“才沒有!”


  “我知道我昨天的態度讓你傷心了,我向你道歉。其實我隻是有些失望,我一直以為我是你最信任和信賴的人。但是當你看到快遞後,你最先找的人竟然不是我,而是動機不太純的陸瀝。當時我真的感覺到一種被背叛的感覺,雖然我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心態,但失敗了。”賀子華說著攬過我的頭抱著:“對不起……”


  賀子華的解釋,令我的委屈頓時化解了些,我也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不是沒有想過詢問你,但你沒有主動和我說,我就覺得你是不想讓我們擔心才把一切事情都招攬了下來。而我會找陸瀝,最開始的目的也是想問問他有沒有陸建成的照片,但和他聊著聊著,我們就一起去找你。”


  賀子華抿著唇笑了笑:“你是被他帶跑了?”


  我連忙搖手:“不是的!我原本以為你的生母唐黎是病死的,但我卻聽陸瀝說,是陸建成囚禁了她,她是抑鬱症爆發後自殺而死的。我當時聽了後覺得很震驚,而陸瀝在說這些事情時也很傷心憤怒,我就覺得你們倆應該聯合起來,一起對付陸建成,所以才把他也叫上的。”


  賀子華揉了揉我後腦勺的頭發:“我知道的,我原本是打算一個人解決這些事情,但現在卻覺得有個幫手也不錯。不過這件事情我和陸瀝會處理好的,你把小閃閃交給保姆,約上伴娘一起去試禮服吧。”


  “但是我想和你們一起……”


  賀子華卻不允許:“婚禮我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但禮服的事情我無法幫你試穿,所以必須你親自到場。我們的這個婚禮,策劃了那麽久,我不想讓這個婚禮出現任何問題。其他所有的細節我都準備好了,我隻要求你試穿好禮服就行。”


  賀子華言辭懇切,我最終還是同意去試婚紗了。


  賀子華送我出門,但他態度轉變之快,再加上這殷勤的態度,總讓我感覺他是在支使我離開。


  我的心裏有些惴惴不安:“那你們一定要小心點……”


  他笑著點頭:“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責任,所以會理智的處理的。你開我的車去吧,待會陸瀝會來接我。”


  賀子華在門口目送我離開,我開著賀子華的車去接了段燕和杜蘭。我也隻有她們兩個朋友了,雖然她們的婚期也快了,但我搶先一步,便邀請她們做我的伴娘。


  我因為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沒怎麽注意周邊的情況,但杜蘭卻突然說:“哎!沈珂,你注意到了沒有。後麵那輛黑色的賓利,好像跟了我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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