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扭打在一起
陸瀝說到這兒,表情痛苦的捂住頭:“我當時意識到她缺氧了,也被她那副有許多訴求想表達,卻又表達不出的猙獰表情嚇到了。我原本準備好要奚落她的台詞都沒有能夠說完,我把她的氧氣罩重新戴好後就離開了。”
陸瀝的話十分真摯,我也能從中感覺到他深深的自責和懊悔,所以我相信他應該沒有說謊。
但賀子華卻堅決認為他在說謊:“陸瀝,如果你還有點良心,那就全部承認了吧,遮遮掩掩的太沒意思了。”
陸瀝卻搖頭:“我所說的就是事實!其實我也一直覺得她就是我害死的,雖然臨走時為她重新戴上了氧氣罩,但她當時的狀態很糟,我卻沒為她叫醫生……”
賀子華還想說什麽,但卻被我攔住了。我把他拉到一邊,很小聲的說:“陸瀝所說的和我們所見的並不一樣,或許這其中是有誤會?”
“誤會?”賀子華很嘲諷的笑了笑:“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有一個人在說謊吧?”
“畢倩畢竟是陸瀝的生母,如果他真的拔出了氧氣管,那他肯定會承認的。但有一件事情你得承認,畢倩早就知道你不是她親生兒子的事情,那她這些年為何沒有尋找被掉包的親生兒子呢?”
我見賀子華有在認真的聽我說話,便繼續說:“陸瀝也說了,畢倩見到他時反應很大,這是不是說明了一點,畢倩其實早就知道陸瀝是她親生兒子的事情?若真是那樣,那她其實也算了了死前見見自己親生兒子的心願了。”
賀子華聽到我這麽說後,緊繃的情緒漸漸放鬆了些,但眉頭還是擰著的。“其實我也一度擔心畢倩會找回自己的親生兒子,但似乎她從來沒有那樣做過。”
畢倩是多麽強勢的女人,從她對我的所作所為上就看能出端倪來了。而賀子華的話讓我更加確信畢倩和陸建成之間,肯定還有某種厲害關係,所以她才會眼睜睜的看著陸瀝針對賀家而不敢出聲。
賀子華似乎也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臉上的表情也稍顯凝重起來。
“那你是怎麽知道陸瀝去過醫院的?”我拽著賀子華的袖子問他。
“我自己查的,我找私人機構鑒定過指紋,那指紋就是陸瀝的。”
賀子華的回答令我特別震驚:“你什麽時候鑒定過的?”
“其實也有段日子了,但我一直沒說,就是想看看他會和陸建成再玩什麽把戲!”賀子華說到這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兒:“原本我是想靜觀其變,把他們兩個人都揪出來的,但你卻傻兮兮的把一切都告知了陸瀝。”
賀子華說到這兒,很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看了一眼還坐在沙發上自責不已的陸瀝,對賀子華說:“可能是我思想比較簡單,但我真覺得陸瀝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在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情況下,的確為陸建成做了很多壞事兒,但其實他的目的也隻是為了幫蕭琳出氣兒。現在他已經知道,其實蕭琳和畢倩都是受害者,那他肯定會和陸建成決裂的。”
賀子華還是不認同我的話:“你怎麽就那麽相信他?”
“我隻是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感覺到了他的真誠。而且相比起我,你更該信任他才對。畢竟你們倆都是陸建成一手策劃的受害者,而且你們叫了半輩子的媽都是對方的生母,從這個層麵上來說,你們倆才更應該聯合起來對付外敵。”
賀子華仿佛聽進了我的勸,陷入了沉思之中。我見有緩和,便轉身走到沙發邊,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
“陸瀝,我也很想相信你沒有做過傷害你生母的事情,但是因為你所說的和我們當天在醫院看到的情況不一樣,所以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能做到理智而客觀的回答嗎?”
陸瀝用紙巾擦了擦臉,特別沮喪的抓了抓頭發:“當然可以,其實關於她的死因,我也一直想了解。但因為內疚和害怕,我從來不敢打聽,今天就趁這個機會,大家都說清楚吧。”
賀子華站在辦公室旁邊不願過來,我便走過去把他拉過來。
“賀子華、陸瀝,你們現在對彼此一定有很大成見。但我相信所以疑慮和誤會都是可以解開的,所以現在你們倆對對方有什麽好奇的事情,都可以問。”
賀子華雖然和陸瀝坐在一排沙發上,但並沒有看陸瀝。我隻好說:“陸瀝,當天我和賀子華去醫院的時候,發現畢倩的氧氣罩是掉在地上的。後來我們以為是程蘭拔的氧氣管,但程蘭說她沒有拔過,她去的時候畢倩已經沒呼吸了……”
陸瀝有些緊張的搓著手:“那會不會是她自己拔的?我離開的時候,她情緒很激動,或許是自己拔了也不一定……”
其實我也想過有沒有這個可能,但我還沒說話就被賀子華搶了先:“我問過醫生的,醫生說她當時連自主呼吸都做不到,親自拔出氧氣管的概率就更低了。”
陸瀝的表情更加挫敗:“可我真的把她的氧氣管重新戴好了,不過我也是第一次弄那個東西,會不會是我沒有戴好的關係?”
賀子華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陸瀝:“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做過砸壞醫院攝像頭的事情?”
“那肯定不會!”陸瀝提高聲音想力證自己的清白:“砸攝像頭豈不是違法的事兒?我肯定不會做的。”
賀子華的表情還是沒什麽變化:“那有沒有給當時照顧她的保姆放過瀉藥?”
陸瀝不解的看著我們:“瀉藥又是什麽東西?難道有人給照顧過她的人下了瀉藥?”
陸瀝說話時,我也很認真的盯著他看,沒有錯過任何一個表情。人說謊時即使掩飾得再好,也會有些小動作。但陸瀝那茫然又震驚的樣子,已經讓我十分確信他真的沒做過那些事兒。
陸瀝見我們沒有回答他,整個人都有些暴躁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難道她的死因還有其他的疑點?”
我看著賀子華,他的回憶似乎又被帶回去了,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沮喪。陸瀝見他沒回答,也急得衝了上去,還一把拽住了賀子華的胳膊。
“我問你話呢?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賀子華抬起頭看著他,眼睛紅紅的:“怎麽死的?嗬!你問我,我又問誰呢!你當時不是親自算計著我、把我送到監獄去了嗎?你都不知道她的具體死因,我又怎麽會知道呢?”
賀子華的話,很明顯的刺激到陸瀝了。陸瀝啞著聲音說:“賀子華,我最後問你一次,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陸瀝的話,像是絕望的呐喊,更像是無助的乞求。可賀子華卻不願回答他,還有些冷漠的別過臉,沒想到這個舉動竟然激怒了陸瀝。
陸瀝突然撲上去,往賀子華的臉上揮了一拳,而賀子華也不吃虧的打了回去。
他們兩個人迅速的扭打在一起,從沙發到地上,又從地上到茶幾上。茶幾上的玻璃杯和茶具都被掀在地上,碎成了玻璃渣子。
我試圖阻攔,但完全是有心無力,他們倆就像打紅了眼的大水牛,誰也不讓誰的廝打在一起。
這裏畢竟的賀子華的公司,要是讓員工看到這幅場景,還真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子。我隻好給傅遇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來辦公室。
傅遇的辦公室就在隔壁,他很快就過來了,當看到這個場景時,明顯一愣。
“這是打架啊?是為了爭你才打的吧?”
我一邊鎖辦公室的門一邊說:“你先把他們拉開吧,我完全沒辦法隔開他們!”
傅遇衝了上去,想把兩個人拉開,結果他們卻一人一拳的打在了傅遇身上。
傅遇立馬疼得跪在地上:“快,叫救護……救護車……他們打斷我的肋骨了!”
傅遇說話時,還發出了哪種疼痛時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我當時真以為他們把傅遇打廢了,急得衝上去對著賀子華和陸瀝兩個的背一人踢了一大腳。
“你們倆還有完沒完了?多大的人了竟然一言不合就打架?你們那麽有本事,就去把陸建成拉出來狠揍一頓啊?怎麽淨是窩裏橫,還把傅遇打疼了呢!”
他們倆這才鬆開,看到跪在地上的傅遇後,臉色都有些變化了。
“傅遇,你沒事兒吧?”賀子華想去扶他,但卻被傅遇拒絕了。
“你們別碰我,你們繼續打,最好再打我幾圈,把我打廢後我正好可以要一筆醫療費。”傅遇說著站了起來:“對了,需要我把其他員工叫來嗎?”
傅遇說著又扭頭看著陸瀝:“陸總,需要我把你的律師叫來嗎?”
賀子華和陸瀝互看了幾眼,又怯怯的看著我,氣氛簡直尷尬得不能再尷尬了。
傅遇見他們沒說話,就拉著我往外走:“就讓他們打吧,打死打殘了最好,到時候你改嫁還能繼承遺產,而陸總無妻無子的,公司估計會被其他小人多蠶食。”
傅遇說著就把我帶出了辦公室,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怎麽樣?我演技不錯吧?”
我白了他一眼:“有你那麽說話的嗎?你那是咒他們死呢,還是咒我成寡婦呢!”
傅遇立馬打了自己的嘴幾下:“我這烏鴉嘴,向來說話不靈驗的,我隻是故意刺激他們一下。”
“行了,我進去看看吧,萬一又打起來就糟了。”
可傅遇卻拉住我:“看什麽看!他們倆說白了其實就是兄弟的關係。這兄弟之間有了矛盾,打一架敗敗火泄泄氣後就能和好如初一致對敵了!”
“當真?”
“當然,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他說完又瞟了我一眼:“不過他們是為了你打架嗎?畢竟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他們倆可都是你的前夫!”
我沉沉的歎了聲氣兒:“被你這麽一說,我就感覺我的私生活好亂,而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更複雜了!”
傅遇一副跌破了眼鏡兒的誇張樣兒:“被我說中了?”
“你都說你是烏鴉嘴了,能被你說中麽?”我貼在門上聽了聽,裏麵挺安靜的,並沒有什麽大的動靜,我這才放心了些。“我被他們倆氣壞了,口幹舌燥的,能請我喝杯咖啡嗎?”
“完全沒問題,你去我辦公室坐著,我去茶水間衝好後端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