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淤血壓迫了(推薦票500加更)
全世界在那個瞬間,都瞬間陷入沉寂。
我仿佛在水裏待了有一生那麽久,當有人把我從水裏撈出去時,我雖然睜不開眼睛,但身體和耳朵還是能感覺到外界的。
我感覺我是背麵朝天的被人抗在肩上的,因為我的胸和小腹被嘞得極疼。還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回響:
“謝珂,你都還沒認出我來,若你敢就這樣離開,我決不饒你!”
“謝珂,你快點醒過來!”
……
之後我就徹底失去意識了,再次醒來時,一睜眼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輸液瓶。
我感覺我的手被人握住了,剛想縮回來,賀子華便立即站了起來。
“你醒了?還有哪裏難受嗎?想不想喝水?或者想不想吃東西?”賀子華的眼睛紅紅的,握著我的手也十分冰涼,看來他也是嚇得不輕了。
我搖頭,示意他把氧氣管取了。
他卻說:“你腦部有點缺氧了,需要吸氧,就算不舒服也戴著吧。”
我的膀胱真的都快憋炸了,雖然有些難為情,但我還是說:“我要上廁所。”
賀子華立馬把我扶起來,取下氧氣管後幫我穿好鞋,然後一手舉著吊瓶、一手扶著我去了廁所。
他幫我把馬桶蓋打開,還欲來褪我褲子,我連忙說:“你把吊瓶掛在裏麵出去吧,我自己來。”
“能行嗎?”
“恩。”
“可是你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還是我幫你吧。我們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難為情的。”
我搖頭,很小聲的說:“這關乎我的尊嚴……”
賀子華總算出去了,我立馬想把這三急解決了。可是我一隻手打著吊瓶不敢用力,而我僅用一隻手卻又脫不下這病號服的褲子,急得我一身冷汗!
賀子華時不時的就在外麵問好了沒有,最後還是隻能把那該死的自尊心丟到一邊,請賀子華再來幫忙。
當時我一度覺得自己很無能,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連這種事情都需要人幫忙。
但賀子華卻安慰我:“沒事的,少年夫妻老來伴,等我們老了,還是得互相照顧彼此,所以這就當做提前演習得了。”
他的話讓我挺感動的,回到床上躺下後我問他:“我是掉進泳池了吧?”
“我當時在房子裏,聽到外麵的吵鬧聲才出,出去後你已經被人撈起來了。”賀子華說到這表情顯得有些挫敗:“看來以後我要找根皮帶來把你甩在我的腰上,不然讓你一個人待著,都太危險了。”
我已經無心、無力接他的玩笑話了,因為我清楚記得我被人從水裏撈出去時,很清楚的聽到有人叫我謝珂。
謝珂是我媽給我取的名字,從母姓,賀子華竟然能把關於我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那他肯定也知道我小時候叫謝珂。
所以我當時迷迷糊糊的,就覺得是賀子華在叫我,但至於他說的“你還沒有認出我來”,我覺得可能是我聽錯了吧,畢竟我當時的情況那麽糟,隻有一絲意識殘留,所以我覺得他可能是說我們的吵架還沒和解之類的。
但他現在說他出去後我已經被人撈起來了,那撈起我的人到底是誰?
一個名字,一下子躍上我的腦海。
我瞪大眼睛看著賀子華:“那你知道是誰把我救起來的嗎?”
賀子華有些懊惱的說:“是向洋……”
我心裏一震,和我猜測的果然是同一個人……
賀子華見我表情不好,立馬說:“我沒有看好你讓你出了事、在你出事後還沒能第一個救我,我真的很自責!當我出來看到你休克的樣子,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子!不過你相信我,我以後不會在讓你受傷了。”
賀子華根本不懂我心中的擔憂和恐懼,但我也不能告訴他,隻好說:“我是大人了,得對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出了事兒怎麽能賴到你頭上。這事兒不怪你,我沒事就是萬幸了。”
賀子華抿著唇點點頭,但我能看出來,他內心深處還有頗多自責。
這時醫生過來了,他們幫我檢查了身體,說已無大礙,但因為我嗆咳了很多水,雖然已經排出了大部分,但胃和喉嚨還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需要觀察幾天。
我的喉嚨的確很難受,剛才和賀子華說了一會兒話,就火辣辣的疼。
已經說完我的診斷後隨口問了我一句:“除了我上述說的,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了吧?”
我剛想說什麽,可腦袋突然劇烈的疼了起來。
那種疼不是太陽穴周圍或者整個頭皮不舒服的疼,而是由從大腦內部散發出來的疼,就好像我的腦袋瞬間被拉扯成了兩部分一樣,是那種骨肉相連卻被硬生生扯斷的疼。
而且那疼痛越來越加劇,我原本還想忍著的,可是沒一會兒我就疼得滿床打滾了。
醫生和賀子華都被嚇到了,他們問我怎麽回事,我卻疼得哆嗦著:“頭……我頭難受……”
賀子華一聽到我這麽說,聲音都變了:“醫生,你不是說她無大礙了嗎?可她怎麽會突然說自己頭疼呢?”
“可能掉入泳池時是頭朝底的,摔到腦袋吧。你們先別急,我們馬上送她去做個頭部檢查!”
很快的,護士找來推床,把我送進了核磁共振室。
做檢查時我還是疼得渾身哆嗦,雙手總忍不住的想去抱著頭。最後沒有辦法,賀子華隻好進來抱著我。
我雖然疼,但也知道這東西有輻射,便示意他出去。但他卻反而把我抱得更緊了。
因為我控製不住身體,很簡單的一個檢查卻做了很久才做好。
說來也奇怪,當賀子華鬆開我,扶我從床上站起來時,原本疼得厲害的腦袋竟然一下子就不疼了。
講真的,要不是此次頭疼的是我,要是我看到別人如這般誇張,那我肯定會懷疑他是在演戲。
賀子華見我安靜下來,便說:“不疼了?”
我點點頭。
他鬆了一口氣兒:“萬幸!不疼就好!”
但是我卻沒那麽樂觀!
我的頭疼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疼是向洋開庭的那天,我疼得差點失去了意識,還很奇怪的哭了起來。
當天去過醫院看醫生,醫生說我可能是累了,隻要好好休息就好。但程蘭阿姨說過的,我小時候出過車禍,之後腦部有淤血,一直壓迫著神經,所以才會遺忘了小時候的事情。
但我並沒有把這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我總覺得老天不可能那麽愛開玩笑的,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那淤血估計早就被吸收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
但現在的事態,已經沒有那麽樂觀了!
我的頭疼得這麽厲害,肯定和淤血有關!
賀子華知道我不疼了,表情總算輕鬆了些,他扶著我走了出去,我看他想去問醫生結果,就立馬小聲的說:“我有些累了,去外麵坐會兒吧。”
賀子華這才扶著我往門口的方向走,來到過道,外麵找了個沒人的空位坐下。為了以防他又先去問核磁共振的情況,我直接拉著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肩膀睡著。
核磁共振一般是半小時左右出結果,我估算著時間,等時間差不多時,我才虛弱的說:“賀子華,我有點餓了,你去買點粥給我吃吧。”
“可以,不過我先扶你去病房休息吧,然後我再去買?”
我搖頭:“我就在這兒坐著等你。”
“可是你看起來很累,去病房睡著會好過一些。”
“不要,病房悶。”在我的一再堅持下,賀子華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看到他消失在醫院大樓後,我扶著牆來到取片室,結果恰好出來,我隨口問了一句醫生:“這檢查結果是怎麽樣的?”
醫生很古怪的看了我幾眼:“沈珂是吧?你的家屬呢?”
“買粥去了。”
醫生原本已經準備把片子交給我的,但一聽我這麽說,立馬把片子收了回去:“這片子還是讓你的家屬來取吧,你現在身體不舒服,還想多休息為好。”
聽到醫生這麽說,我就知道我的情況肯定不容樂觀了。
我笑著說:“沒事兒的,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淤血壓迫神經了吧?”
醫生聽我這樣說,這才點點頭:“檢查結果是這樣的,不過你拿去找腦科的醫生看看吧,畢竟醫生還要結合臨床情況來判斷病情的。”
我拿著取到的片子,一步一晃的坐回之前坐的座位,腦袋也都是懵的。
我想自己去問醫生,但又怕等賀子華回來時找不到我,但我更怕的是賀子華嫌棄我。
我雖然一清二白,但身體總算健康吧。但現在一生病,我全身上下是一點值得可取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樣的我,憑什麽要求一個男人喜歡我呢?
我甚至想把這袋子裏的片子銷毀,但最終還是沒有那樣做。這樣做,隻會讓賀子華覺得事態異常,他還會更加刨根問底。
都到這個時候了,與其隱瞞,倒不如實誠的攤牌。
想到這兒,心裏也篤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