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惡人的信念
運起真氣將衣服蒸幹，臉上的紅印也消失幹淨，莫飛下意識的揉了揉臉：“虧了，啥也沒撈著。”
但腦海中女子若隱若現的酮體突然浮現，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好像也不虧啊。”
角落裏，七雙眼睛發亮，一個聲音道：“七哥，這小子膽子比我們還大。”
說話之人的語氣隱隱有讚賞之意，仿佛將莫飛視為同道中人。
中年男子隻是輕蔑的哼了一聲。
莫飛搖了搖頭，準備尋找新的獵物，但此時，一群孩童從巷道走出，將他團團圍住。
領頭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喂，是你欺負了小環姐？”
莫飛微微一怔，小環姐？剛才那名女子。
不待他開口，一個孩童就伸手指著他，“休想抵賴，剛才我在樓上看得一清二楚！”
孩童們一個個露出義憤填膺的神色。
小小的拳頭向莫飛打來。
“大色狼！”
“叫你占小環姐便宜……”
“打死你。”
莫飛站著不動，嘴角勾起笑意，‘小環姐’，看來很受孩童的喜愛嘛。
如今他築身境七重的肉身，小小的拳頭落在身上，和撓癢癢差不多。
他打不還手。
但在孩童眼裏，儼然是做了虧心事才會這樣，於是拳頭揮得越發急了。
不一會兒，這些孩童頭上就沁出汗水，叫罵聲稀稀拉拉的，漸漸低了下來。
莫飛看著好笑，心道：讓你們出了口氣，也該是我收獲積分的時候了。
拉下臉來，板起麵孔，手臂輕輕一揮，七八個孩童跌倒在地。
“你們這點力氣，怎麽，沒吃飯嗎！”
孩童們一怒，頓時翻身撲上來，但揮了兩拳後又摔出去。
“哼，還想學人家扮大俠，練個幾十年再來吧，……告訴你們，你們小環姐我今晚搶定了。”
孩童們漲紅了臉，“不許你動小環姐！”
“嗬嗬，”積分還沒有增加，莫飛冷笑兩聲，“我搶了你能把我怎麽樣，你打得過我嗎，……”
“小武！”孩童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莫飛的話。巷道跑出一個女子，飛奔到孩童身邊。
女子一身淺藍布衣，衣服上的繡著的水仙平添了幾分恬靜，有種小家碧玉的氣質，但此刻扶起孩童的她，卻是柳眉倒豎，怒視著莫飛。
“他們隻是孩子，你一個大人，怎麽下得了這麽重的手！”
正是天氣炎熱之時，洗衣服的時候她身上穿的不多，自己的身子竟被一個陌生男子看了去，自是羞赧。
換過衣服，回想剛才的事，對方是好心救自己，並非故意冒犯，那一巴掌拍得也太響亮了些；又聽小武帶了一群小孩要去找恩人的麻煩，她急急忙忙追了出來，卻是看到了孩童們摔倒在地。
這一幕，令女子心寒。
“小環姐姐，我沒事……”孩童們爭辯道，並非是為這個惡人開脫，隻是他們不想讓姐姐擔心。
“別怕，姐姐為你們做主。”
我去，你不是跑了嗎？莫飛心中萬分鬱悶，積分就要到手，想不到竟然被女子橫插一腳。
女子將孩童們護在身後，神色憤怒，目光中隱隱含有失望。
是的，失望，或許還有一絲痛心。
奮不顧身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隻會欺負弱小的家夥嗎？或者說這樣一個恃強淩弱的家夥，竟然會救自己？
究竟是真心救人，還是為了美色？
她覺得有些惡心，不是這樣的，也不應該是這樣。
“你為什麽要欺負他們？”女子又問了一遍。
“我……”莫飛卻猶豫起來，微微側頭，目光落在一旁的垂柳上。
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照理說，女子去而複返，應該正和自己心意才對，順便將她的積分和孩童們的積分一起收了。
不錯，他之前的確是這樣想的，在五馬縣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那時候他收獲積分是以惡作劇的方式，他心中亦是這樣告訴自己：這隻是個惡作劇，我是幫助他們激活鬥誌。
從未想過這樣的做法會傷害到某些人，但現在，莫飛確信自己已經傷害到這個女子了。
在山裏的時候，他打定主意，要將這七個縣城都搜刮一遍。
吳鬆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那是先天境九重的修士，擂台上一個法術就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隨手一劍，就能讓他汗毛豎立。
如果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方有所忌憚，自己可能已經死在吳鬆手裏了。
所以積分他而言，那是活命的機會，是提升自己實力和吳鬆，陶德華等人對抗的資本。
但這真的是自己內心所想的嗎？為何此刻卻猶豫不決。
女子見莫飛沉默不語，語氣緩和：“你，你跟他們道個歉吧，他們就原諒你了。”
莫飛收回目光，隻是冷眼看她，重重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下一次碰麵，我可不會這樣了。”
穿越時遇上的壯漢，王宗，王天來，方秀才，韓道長……諸多麵孔浮現在他腦海，那些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感覺紛至遝來。
沒有實力，隻能任人蹂躪，現在身處仗劍門不也是這樣嗎？為什麽會來到這裏，說得好聽點是收羅積分提升實力，說難聽點就是逃命。
吳鬆可不會因為這點仁慈就放過自己，“說：‘你慢慢收集積分，等你實力提升夠了我們再來決一死戰’。”
說到底，女子隻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路人，而自己對她和這些孩童而言也隻是個過客，往後這樣的人隻會越來越多，要每個人都考慮得麵麵俱到，他做不到。
莫飛想起完成譚英卓和玉玲兒的任務，他扮演的是一個勾引未遂的惡人，二人恨不恨自己，當然恨。但是二人也因此重歸於好，更加恩愛了，不是嗎？
就像現在，這些人恨自己，但是激發他們的鬥誌，換個角度而言，不也是一樁好事嗎。
莫飛不會辯解說自己做的就是好事，性質是壞的就是壞的，但他也意識到：自己在女子生命中隻是個過客，在鹹容縣是個過客，乃至在這個世界，自己終究隻是個過客，僅此而已。
這一轉身，他將瞻前顧後的想法拋諸腦後，是非對錯，自有他人評說，他亦不會動搖自己內心。
當然今夜，這幾個積分，他是沒什麽心思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