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終是好兄弟,不是我要的
“給老子滾開!”
有了這一遭變數,許虎的反應也是極快,在機甲男怒吼出聲時,他強忍著大腿傳來的劇痛,雙手猛地發力撐著自己的身體閃到了一旁。
“田鋒,快走!”
單腳跳躍著,許虎衝著外頭的田鋒大聲喊道。此刻對方那種熟悉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許虎知道,之前的那些種種,都是田鋒偽裝出來的。
“你的腿……”田鋒有些遲疑,隨後上前攙住了許虎的身體。
“我沒事,機甲動力被毀,應該很快就要炸了,我們趕緊離開!”
“好。”田鋒很幹脆道,在他的周身處,一股徐徐清風流轉了起來。
“想走?”
而這時,又一個清冽的女聲從他們背後傳來,兩人回過頭去,看到機甲已經打開,可裏麵,卻赫然坐著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其樣子還挺清秀。
“機甲男……是個女學生?”
許虎和田鋒都大為吃驚。
誰能想到,從開局到現在,那個凶悍無比,殺了陳軍,又讓他們倆吃了大虧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個半大孩子!
“唰!”
就這麽一愣神,從機甲中突兀地激射出一條細長的鋼絲線繩,頭部那泛著寒光的倒刺箭頭看得許虎心頭猛然一顫。
“田鋒小心!”
不及多想,許虎一把推開了田鋒的身子,“噗嗤”一聲,箭頭正中了他的另一條完好的大腿,強烈的痛楚讓許虎整個腦袋“嗡”地一聲仿佛要炸開了一般!
“要死,我也要拖著你們一起死!”女孩張著嘴狂笑著,宛如一個瘋子般,“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一直覺得我好欺負麽?不是說誰都可以把我當成玩具一樣隨便玩弄麽!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都去死!”
“許虎!”
田鋒此刻心裏是真的有些著急了,一揚手,兩隻手臂上瞬間被一層土石覆蓋,他上前一步就抓住了那條鋼絲線。
“嘶啦!”
但很快,伴隨著許虎的又一聲慘叫,鋼絲線朝著機甲的方向被卷了回去,田鋒隻覺得兩手一涼,驚駭地發現覆蓋著的土石竟然被切割了開來。不僅如此,地上躺著的,還有他那兩隻斷掌!
“找死!”
被拖著倒卷而去的許虎在劇痛中怒意四起,單掌一拍地麵,整個人騰空而起,在他雙掌上,籠罩著越發濃鬱的霧氣。
“噗噗!”
兩聲輕響,又有兩條鋼絲線同時擊穿了許虎的雙臂,巨大的衝擊力將他還處在空中的身體朝反方向重重推開。
“田鋒……走……走啊!”
許虎自知必死,眼下隻能大喊著讓田鋒離開這裏。
“假仁假義!”女孩那已經顯得極度扭曲的麵孔下,浮現出了一絲嘲弄的笑意。
不遠處的田鋒麵色冷峻,突然間,一股極度龐大的氣息從他體內爆發而出。
“哦?真是意外,他竟然用了那個禁術!”百裏歌有些驚訝道。
“燃燒生命,激發所有魂力!百裏,這是你教給他的?”琅佑問道。
百裏歌點頭道“他想學,我便教了。隻是原本我以為他想用在孤注一擲上,卻沒想到他會用來救人。”
“救人?”玄武微微皺眉,“你是說,他願意放棄自己的性命,去救才認識沒幾天的許虎?”
“嗬嗬,看下去就知道了。”百裏歌笑道,“這個人不錯,他可以不用死。”
許虎,此刻兩眼驚恐莫名。
田鋒出現在了他和女孩之間,其胸口處,一把利刃透體而出,滴滴鮮紅的血珠還在沿著刀刃滴落在地上。在許虎的周圍,一個淡藍色的透明罩子,將他隔離在了裏麵。
“田鋒……你隻是在做什麽……走啊……你在做什麽啊!”
許虎一陣慌亂,趴在地上的身子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我沒事。”田鋒的聲音頗為冷靜,他緩緩轉過頭,滿頭白發瞧得許虎非常刺眼。
“我早晚會死,隻是沒死在你手上,有些可惜。”
“你做什麽傻事,我不需要你替我送命!”許虎無力地咆哮著,可換來的,卻是田鋒微微一笑。
這是田鋒,第一次笑。
許虎腦海中的嗡鳴聲更重了,而在最後一刻,他已經聽不清田鋒在說什麽,隻能通過對方的口型,勉強辨認出幾個字。
“再見,朋友。”
“住手……住手!”被田鋒用魔法禁錮的女孩瘋狂地嘶喊著,但隨著一道刺目的白光閃動,驚天動地的爆炸,最終還是發生了。
爆炸的威力瞬間推平了周圍的高樓,在那種衝擊力下,保護著許虎的透明能量罩在堅持了幾秒後也轟然碎裂,滾燙的氣浪直接將他掀飛了數十米遠。
一切,終於重歸寧靜了。
許虎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盡是一片狼藉,他艱難地抬起頭,隻見遠處那一個深深凹陷下去的土坑中,隻剩下還在熊熊燃燒著的機甲殘骸。
四肢已經毫無知覺了,隻留下了四個碗口大的孔洞,所幸方才滾燙的氣流瞬間燒焦了傷口處,也算是間接替他止住了血。
可許虎卻沒有顧及這些,他甚至沒有一絲成為幸存者的喜悅。平躺在地上,他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他原本隻是想學老人的法門才來到這裏,他知道生死戰必有人死,他很清楚就算自己和田鋒都活了下來,最後也必須有人去死……
可是這樣的結局,真的不是他想看到的。
“恭喜你,許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旁傳來,許虎睜開眼,看到正是那個老人,在他身旁,還站著三個不認識的男子。
“為什麽……”許虎不禁問道,“非要做到這種地步麽?你把人命當成什麽了,玩偶嗎!”
這是許虎第一次衝老人發怒,他心中早已沒了對對方的尊敬,隻有憤怒。
老人卻依舊笑臉盈盈,反問道“參加比賽前,你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是麽?”。
許虎一怔,隨即慘笑了起來。
是,他是自願的,明知這場比賽殘酷,或者說,明知這是老人設下的局,可他還是自願跳了進來。換句話講,他們所有人都選擇了走這條路,他又有什麽理由去責怪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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