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知己難求(一)
“在這期間,我曾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過幾個好友。然而他們無一例外,都說我是得了失心瘋,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現。”
“久而久之,我的性格也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得孤僻乖張甚至是不通情理。”
“你也能看到我這洞窟中的擺設,幾乎就像一個綜合的煉器室。”
“這一年之中,我將自己關在這裏,沒日沒夜的煉器,為的就是想再煉製出一件超越常理的戰兵。然而,我卻失敗了。”
“不過我心裏知道,我的想法是對的,隻是我再沒辦法證明。”
“直到今日見到你,覺得你小子在煉器一途的潛力恐怕不可估量,所以才忍不住和你說一下。”
“如果你也覺得我是在胡說八道,大可當我什麽都沒有說。否則,你也可以說說自己的觀點。”
聽完披發老者的心聲,傲蒼笙的心中竟不由生出一抹同情之意。
能夠如此癡迷於器道,這煉器海的老祖也算是一位道心持恒之輩。
一念至此,傲蒼笙突然淡淡一笑:“若我說前輩的想法非但不是天方夜譚,反而是真正的堂皇大道,前輩又該作何感想?”
披發老者聞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我自然要鼓盆而歌,以小友為知己了。時間煉器師有萬萬千,可能明白我心意者卻一個都沒有。”
“現在有了!”
傲蒼笙搖搖頭,出口辯駁道。
披發老者怔然道:“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我是對的?”
傲蒼笙點點頭:“沒有比前輩更對的人了!”
披發老者一臉狂喜與欣慰,身體因為激動,竟朝前撲了過來:“何以見得?”
傲蒼笙道:“常人所說的同品同階之理,本就不是煉器一途的真正大道。”
“正如前輩那個瘋狂的猜想一般,其實所有的戰兵都可突破此理。除此之外,我覺得前輩的才想還不夠瘋狂!”
“什麽意思?”
披發老者瞪大眼睛,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死死盯著傲蒼笙道。
傲蒼笙道:“事實上,不光所有品階的戰兵可以超脫此理,而且,所有戰兵都可以達到九變品質。”
“什麽?”
披發老者驚呼一聲,一雙精亮的眼睛險些沒從幹枯的眼眶中跳出來。
傲蒼笙輕輕一笑,再次重複道:“我說,所有品階的戰兵,其實都可以達到九變。”
“咚——”
披發老者全身一震,忍不住重新跌坐回去。
雙目失神許久,披發老者才再次激動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這個秘密的?難道也像我一樣,經過了無數試驗?”
傲蒼笙搖搖頭,神秘一笑道:“我有我的手段。”
披發老者突然從座位上撲下來,一把抓住傲蒼笙的手腕道:“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你的手段!”
傲蒼笙被他那幹枯寬大的手攥的“咯吱”作響,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前輩若想看,那小子就獻醜了!”
望著有些瘋癲的煉器海老祖,傲蒼笙傲然一笑道。
這時候,披發老者似乎才從狂喜激動中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傲蒼笙已經被捏的發白的左手,急忙道歉道:“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我有些失態,沒有傷到小友吧?”
傲蒼笙笑道:“如果能讓前輩破除心魔,受點小傷又算的了什麽?”
聽到傲蒼笙的話,披發老者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濃濃的讚賞之色。現在的他,越看越是覺得傲蒼笙順眼!
他一臉狂喜的站起身來,因為太過激動,險些踉蹌跌到。
“小友,這些煉器台都是老朽特意打造的,從低到高共有八座,小友可以在任意一座煉器台上施為。”
披發老者來到巨大的洞窟一腳,那裏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八座煉器台。
每一座煉器台都大氣古樸,盡顯匠心隻之能事。
這樣的煉器台,放在煉器海其他地方,隨便一座都可以作為鎮堂之寶。
如今煉器海老祖肯讓傲蒼笙在這八座煉器台上施為,足可以看出他對傲蒼笙的重視和信任。
晦暗的洞窟之中,傲蒼笙的目光緩緩掃過八座巨大的精致的煉器台,卻並沒有上前一步。
若是其他人看到眼前這一排煉器台,定然會問為何煉器台的數目隻有八座?
然而以傲蒼笙的煉器造詣,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玄奧。
披發老者靜靜的等待著傲蒼笙,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八座煉器台上,便忍不住問道:“小友可是在疑惑這裏隻有八座煉器台?”
傲蒼笙輕輕一笑:“若非晚輩沒有猜錯,前輩的煉器之術目前還沒有突破九品之境?”
披發老者長歎一聲,眼中忽然多出一抹失落之意,搖搖頭道:“小友所料不假。老夫一生浸淫煉器,在煉器一道不知傾注了多少心血,為了就是有一天能夠攀上煉器一道的峰頂。”
“然而,自從老夫踏入煉器師八品之境後,煉器之術便再難有寸進。”
“縱然老夫依舊在刻苦研究煉器之術,可三十年之間,卻始終未能衝破那最後一道關口,誠為憾事!”
說到這裏,披發老者突然自嘲一笑:“說了這麽多,讓小友見笑了。八座煉器台就在此,小友請選一座吧!”
披發老者終究還是惦記傲蒼笙的煉器之術,哈哈一笑之後,忍不住催促道。
不料傲蒼笙卻擺擺手道:“煉器台就不必了,晚輩自帶了!”
說著,不等披發老者反應,第二命宮洪荒爐便已經從一片紫色光華中冉冉升起。
看到那形狀怪異的命宮,披發老者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眼中滿是驚異於不解之色。
可是因為傲蒼笙要開始著手煉器,所以披發老者終究還是忍住了心中的好奇。
洪荒爐剛剛出現,一片黑色火焰便從傲蒼笙的指尖迸發而出,化作一片搖曳不定的黑色精靈,飄浮在了虛空中。
“這……難道是帝滅業火?”
看到那黑色火焰,剛剛還一臉驚異的披發老者,再也不淡定了。
隻見他枯瘦卻硬朗的身體猛然一顫,宛如篩子一般竟劇烈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