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命運那婊.子
青龍的屍體消失了，隻剩下一把刀橫陳在虛空，沒有驚人的刀氣，卻透著沉重無比的威壓，原來的巨龍隻是粗胚，便已經有十萬斤，而現在這把刀，絕對超過了十萬斤。
這時候，降龍神帝走了過去，他來到了刀前，眼中透著期待。
刀身漆黑，布滿了龍紋，降龍神帝摘下一縷發絲，輕輕的掠過刀鋒，那發絲頃刻間斷成了兩截。
“好刀。”他伸出手，握向了刀柄，這刀柄是一顆龍頭，若是握上去，手正好在龍嘴中，好像要合二為一。
突然，降龍神帝停下了手，他忍住了握住這把刀的衝動，回過頭，道：“從此你就是她的主人了，替我好好照顧她。”
當降龍說出這句話時，刀身突然微微的顫抖了起來，發出輕輕的哀鳴，像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降龍沒有回頭，臉上更加哀傷，他大步的走了回去。
“我從來不是刀的主人。”秦墨看著降龍神帝認真的說道，“他一直都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夥伴。”
降龍神帝愣了一下，臉色有一瞬間的凝固，瞬間又被笑容所取代：“你說的沒錯，但小青不是我的夥伴，她是我的愛。”
秦墨沒有說話，他走過去，走到至尊龍刃麵前，卻沒有立即握著刀柄，他心底明明感覺到強烈的親切，卻有些猶豫。
這時候他伸出一根手指，輕撫著刀身，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巨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撫過巨龍時，猶如撫過自己的手臂。
秦墨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了起來，至尊龍刃確實比巨龍要重，足足重了十倍，達到了百萬斤之巨。
十萬斤是秦墨的極限，他的實力雖然增強，卻也沒能揮動現在的至尊龍刃。
看著秦墨撫過刀身，降龍神帝臉上閃現出一絲痛苦，眼中更是透著幾分掙紮，但他終究是什麽都沒有做。
就在此時，秦墨突然回過頭，道：“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降龍神帝皺起眉頭，滿臉的疑惑。
“洗手。”秦墨笑著道，“可惜，這裏沒有水，所以我隻能將就一下。”
說完，轉過身，輕輕的彈了彈至尊龍刃，道，“你應該不會介意，對嗎？”
降龍神帝呆在了原地，臉上全是不解，心底開始擔憂起來，掙紮中一絲猙獰閃過，隻是誰也沒有發現。
秦墨突然間握住了至尊龍刃的刀柄，那刀柄上的龍頭，突然咬住了秦墨的手，與他的手融合到了一起，秦墨感覺到劇痛自手中傳來，至尊龍刃在吸他的血。
若僅僅隻是如此，秦墨到不會警惕，但當至尊龍刃在吸他血的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竟然還在拉扯著他的神魂，他便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秦墨麵露痛苦，突然回過頭來，盯著降龍神帝，隻見這位降龍神帝的臉上，全是得逞的笑容。
分身剛喚出瀲灩戰槍，便被降龍神帝一指點在眉心，瞬間墜落虛空，重重的砸在了大地上，失去了意識。
做完這一切，降龍神帝這才轉過頭，隻見此時秦墨全身都露出了暴起，麵色猙獰，像是惡鬼上身一般。
“不好受吧？”降龍神帝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著他的身體，“真是完美的軀體，融合三種血脈，開出彼岸花，承載眾生意，甚至還得到一件混沌古器認主，比起那些少年人皇，你強太多了，甚至連本帝少年時，都不如你。”
“你錯了，不是認主，我隻是它的宿命者。”秦墨強忍著痛苦糾正道，當他握住至尊龍刃的那一刻，他便發覺了不對勁，但已經完了。
這不是一把刀，而是一條龍，真正青龍，隻是她沒有太多的意識，但凡握住她的人，都會被禁錮，讓她吸血。
“宿命者？”降龍神帝臉上沒有了和煦的笑容，卻而代之的是不屑的譏諷，“這隻證明你太弱了。”
“你說的對，我本來就很弱，至少在你麵前，我確實很弱。”秦墨忍著痛苦道，“但我有一事不明，你有很多機會取代我的身體，為何偏偏到現在才動手。”
降龍神帝沒有拒絕他，而是笑著回道：“因為，我不了解你。”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道，“若不經過八十一重秘境，若你不殺死那些至尊，我怎麽知道你身上有什麽，你們這些至尊太可怕了，本帝現在隻是一縷真靈，搞不好就會被反噬，我等這麽久，怎麽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秦墨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對小青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真的。”提到小青，降龍神帝異常認真道，“她、是我的愛，但我的愛必須為我獻身，我很愛她，所以將她的屍體保存在神殿中，讓她與我朝夕相伴，這是她身為愛的職責。”
秦墨無言以對，眼前這家夥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瘋子，但他並沒有評價，而是保持著沉默。
見他的表情，降龍神帝問道：“你不信？”
秦墨卻搖了搖頭，道：“不，我信，不然你也不可能騙過我。”
“你很聰明，就是運氣差了一些。”降龍神帝突然轉過身去，左右踱著步，道，“想當年我第一次見到小青時，我就喜歡上了她，我發誓一定要得到她，甚至不惜開罪龍族古祖。”
降龍神帝所說的都是當年與小青的一切，而小青就是這頭青龍，秦墨完全不理解他這所謂的愛。
因為這條青龍並不愛他，降龍神帝之所以封號降龍，就是他不顧一切的將小青奴役了，用他自己的話說，因為愛她，所以要把她留在身邊，最後他成功了，變成了降龍神帝。
“太古時，我本可進階，我本與她追尋長生之道，我本想讓她與我永世相隨。”說到這裏，降龍神帝突然定住了身形，回過頭，麵目猙獰的看著秦墨，“該死的盤古破滅了我的希望，所以小青隻能死，替我而死，龍族的壽元超過我，我隻能取她的壽，讓我活著。”
“這也是她作為愛的職責？”秦墨問道。
“沒錯，因為我愛她，所以她要為我付出。”降龍神帝理所當然道。
秦墨很想一刀砍了他，可惜他動不了手，即便這完全跟他沒有關係，隻是一條龍與一個神族的虐戀，但他還是忍不住心底的憤懣。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即便以真靈存在，也有壽元之限。”秦墨繼續問道。
“你說的沒錯，小青的壽元，並不足以讓我活到現在，哪怕是真靈也不行。”降龍神帝繼續回憶道，“在我即將枯死神殿時，來了一個人，或者說他/她不是人，他/她讓我簽訂一個契約，我便能夠活到現在，便能夠重生。”
“命運！” 秦墨渾身一震，突然想到了玄關的那隻手。
降龍神帝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秦墨，道：“你也見過命運？”
“見過它的一隻手！”秦墨直接用的是“它”，因為他很恨命運。
“那你應該很幸運。”降龍神帝臉上堆著笑容，有些戲謔，“你想知道他/她與我簽訂契約時，讓我做什麽嗎？”
秦墨搖了搖頭。
“他/她讓我活下去。”降龍神帝笑著道，“更好的活下去，而為了活下去。”
秦墨滿臉驚訝，命運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你不信？說實話，剛聽到時，我也不信，我雖然沒有真正見過他/她，但我能感受到他/她的存在。”降龍神帝驕傲的說道，“後來，神殿裏又來了幾個客人，我便知道她需要我做什麽了。”
“做什麽？”秦墨很好奇。
“那是一隻兔子和一個很年輕的老東西。”降龍神帝卻自顧自的敘述著，“那隻兔子是為了另外一個老不死而來，它想讓我死，可惜它殺不了我，但那個年輕的老東西，卻想讓我活，他苦口婆心的勸了我很久，甚至做出無數的許諾，但他卻給不了我長生，所以我還是要做命運讓我做的事情。”
秦墨想到鴻蒙兔，想到了他口中的老東西，隻是為什麽在降龍神帝眼裏，就成了年輕的老東西了呢？
“後來，年輕的老東西走了，卻跟那個想殺我的兔子打了個賭，兔子輸了，必須留在這裏，等到能夠回答出鴻蒙道人三個問題的人，把老東西留下的錦囊交給他，才可以離開。”說到這裏，降龍神帝看著秦墨有些可憐，“你的運氣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得到了老東西的錦囊，所以命運要我做的，便是殺了你。”
“……”秦墨無言以對。
“你看，小青變成了至尊龍刃，她依舊與我相伴，而我將取代你，成為一位人族至尊，這便是命運所說的好，活的更好。”降龍神帝得意的笑道，“我做到了，便能長生。”
“可我並不能長生。”秦墨卻反問道，“即便你取代我，成為了人族的聖皇，你也不過隻能活十萬年而已，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降龍神帝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麵目猙獰了起來，片刻後，他突然反應了過來，道：“我做了命運讓我做的事，命運已經賜予我長生。”
“你取代了我，我的命便是你的命，命運賜予的長生，焉能存在？”秦墨譏笑道，“命運那婊.子你都信，我該說你蠢呢，還是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