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氣如山河
老仆的手掌還未落到秦墨的天靈蓋，就被另外一隻皺巴巴的手給擋住了，別看這隻手老邁，卻穩穩的將老仆這一掌撐住，讓他再也無法落下。
盡管境界墜落，實力銳減，然而老仆卻依舊是七絕初境的大能，可他的全力一掌卻被擋住，讓觀望此處的大能們皆是驚訝。
“你，你居然，居然還能反抗！”老仆嚇了一大跳，他雖然提防著秦墨，卻也沒想到秦墨的反抗如此犀利，那幹巴巴的手臂，明顯看起來沒有力氣，可卻穩穩的讓自己這一掌落不下去。
他驚詫的看著秦墨，突然發現了什麽，“不對，這不是元氣的力量，是，是……”
老仆張著嘴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實在太驚訝了，如果真是他猜測的那樣，眼前這個人族真是太可怕了。
“他怎麽還活著！”異族的那邊驚詫無比，一個個臉上都像是見了鬼一般，滿是惶然之色。
“活著，他還活著。”人族這邊卻是大喜，尤其是月伯，臉上全是激動，隱隱間生出了幾分期待，“也許，他今日能夠改變局勢，締造一個奇跡！”
正如月伯與人族的大能所期待的那般，秦墨給出了答案，或者說是他的身體給出了答案。
他的身上透出一股勃然的生機，猶如枯木逢春，散發出盎然的氣息，這與之前的那股猛烈生機不同，這股生機是由內而外，並非是借助外力，顯得十分柔和。
秦墨盤坐在地上，握著老仆的手腕，在和生機之下，血肉開始飽滿，皮膚煥發出光澤，毛發更是猶如原上之草，透著幾分靈性。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秦墨的身體內，隱隱間傳出一聲聲古老的輕鳴，像是在訴說什麽，人們聽的十分著迷，下意識便沉浸在其中。
“枯木逢春，便是苦果盡去，他居然，居然有這種運氣！”人參王驚顫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身為靈族他對生機的感應比任何一族都要強。
秦墨身上的生機是不同於那塊聖級原核的生機，那是他苦盡甘來後，自發生出來的，是生之則對秦墨獎賞，就好像一截早就枯死的老木，沒有人認為他還能活下來，可它卻在第二年的春天，開出了新芽。
這生機是世間最強，也是最柔和的生機，枯木逢春也是靈族的一種境界，但少有靈族能夠感悟這種境界，與那鳳凰族欲火涅槃十分相似，是以生命為代價領悟。
人族也有這種境界，那便是傳說中的天人合一，但天人合一並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這並非是屬於人族一家，就比如說無涯便領悟了天人合一，隻不過這種境界的領悟，人族更具備優勢罷了。
盡管秦墨不可能因此而領悟生之規則，但若是假以時日，給秦墨一些時間，卻也不是不可能領悟生之規則。
“假以時日，他若是能夠領悟生之規則，對我靈族的好處，簡直……”這時人參王突然動搖了起來，靈族是生之規則的代表，但靈族自身領悟生之規則卻比其它族群還要難許多。
每一個領悟了生之規則的強者，都對靈族有著難以抵禦的誘惑力，秦墨隻是偶爾觸發了枯木逢春的境界，他日後有可能領悟生之規則，便讓人參王動搖了起來。
“可是，即便他感悟到了枯木逢春，卻並不能掌握，日後要領悟生之規則，也隻是比常人幾率高出幾分，若是他一輩子不領悟，我就得給他為奴一輩子，不劃算，我不能以犧牲自由的代價，把寶壓在他身上。”人參王很快又回過神來，雖然沒有再惡毒的看著秦墨，對秦墨的討厭卻減少了幾分。
但這僅僅是因為秦墨身上出現了枯木逢春的意境。
就如同人參王所預料的那般，秦墨確實沒有掌握枯木逢春的已經，但在生出紫骨之後，他發現了枯木逢春的奧秘。
這並非是簡單的置之死地而後生，而是一種對道的感悟，觸及到規則的層麵，秦墨現在的境界很難觸摸到那一層。
可他卻有把握觸及到更深的那一層，所以這一點是人參王失算了，可秦墨並不知道人參王此刻的想法。
“枯木逢春，又配以大道和音，此子日後成就不可限量！”虛空中一眾藥王都心動的看著秦墨。
但是，最為動心的卻是青葉藥王，這名與人參王並齊的藥王從始至終都關注著秦墨，如今徹底下定了決心。
自秦墨身體內傳來的聲音，乃是大道之音，連他自己都被吸引了進去，隻是麵臨著危險，他來不及仔細傾聽著美妙的樂章，但這大道之音畢竟是從他身上的紫骨內傳出，所以他聽的比誰都真切。
距離他最近的老仆自然也是聽的最真切的，可盡管他知道這音律若是仔細傾聽，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好處，但他卻不敢聽下去，他怕沉迷，他怕被秦墨找到機會，更可怕的是，這音律是從他的敵人身上傳出的。
“大道之音，看來我猜對了！”老仆死死的盯著秦墨，“你隻是淬骨境，你剛才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是為了淬煉人族傳說中的道骨，紫色的道骨！”
“什麽！”此刻，無論是異族大能，還是人族大能，都停下了手，他們驚悚的看著秦墨。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他們的心情，異族的大能很不願意聽到他們聽到的這個消息，而人族的大能則是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這個消息。
“噗”就在此時，遠處正與都靈對峙吉星聽到此話再也難以支撐，一口逆血自狼嘴裏吐出，而後扭過頭，麵容猙獰，恍若魔怔似的顫抖道，“你居然隻是淬骨境，隻是淬骨境界。”
沒有人理會他，因為大多數強者都和他一般，正處於震驚當中。
“不可能，淬骨境界怎麽可能這麽強，怎麽可能一刀斬掉嗜血鱷，怎麽可能一刀劈了一名大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名異族的大能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連心與力峰目光呆滯，心底卻是翻江倒海，剛剛累積起來的信念，這一刻徹底崩潰了，他們不願意相信，可他們知道這一定是真的。
“淬骨境，就能逆斬大能，而且，而且，他還淬煉出了傳說中的道骨，這家夥哪裏還是天驕，已經有至尊之資，至少是半隻腳邁入了那道門，是一名準至尊了。”大管事心底苦澀不堪。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淬骨境，確實剛剛淬煉出紫骨，這還要多謝諸位相助。”說著秦墨擋開老仆的手，而後對著一眾異族抱拳一禮。
被擋開的老仆氣的麵容扭曲，秦墨這哪裏是在感激他們，分明就是在故意氣他們啊。
可他們明明知道秦墨是故意的，卻還是很氣，尤其是秦墨當場承認老仆的話時，他們心底更氣，這可是他們鑄就的出來的。
“那麽，為了感激在座的諸位，秦某隻能要你們的命了。”說到這裏，秦墨掃了一眾異族一眼，最後鎖定在了老仆身上，道，“還是從你開始吧。”
秦墨不知道自己有多強，因為他的境界還在攀升，在氣血飽滿時，身體內氣血如大河奔騰，他走向老仆的每一步，都透著一股沉重的壓迫，而老仆隻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不能退後，退後就意味著輸了氣勢。
他不敢前進，因為秦墨正處於最巔峰時期，他必須避過這鋒芒，才能戰而勝之，可站在原地，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秦墨沒有用刀，而是揮拳而上，這是大力牛魔拳，這一拳透著橫掃萬鈞的氣勢，沒有絲毫花俏，就是這樣簡單的一拳。
老仆站在原地，以掌迎了上去，但他並未真的與秦墨硬碰硬，他既然選擇了要避秦墨的鋒芒，自然不可能爭鋒相對。
秦墨這一拳勢如破竹，然而落在老仆的手中，卻像是鐵拳落在了棉絮當中，根本發揮不出那巨大的破壞力。
沒錯，老仆雙掌握住秦墨的拳頭，便柔和開始往後退，且引導著秦墨的手，瞬間脫離了原來的方向，讓這雷霆萬鈞的一掌瞬時落了空，這是以柔克剛的一式。
甚至是在秦墨這一拳落空，身形不穩時，老仆的一隻手化為鷹爪，透著森森的死氣，立即朝秦墨手臂空出的腋窩抓了過去，這一抓若是實了，秦墨這隻手臂的經脈都會被扯斷，那死氣侵入，整隻手臂都會被廢掉。
然而，感覺都這一幕的秦墨，卻並未躲避，反而任由老仆抓去，右手成拳，透著山河之勢，朝老仆的小腹轟了下去。
“找死！”老仆也沒有防禦，如此換傷的話，秦墨是肯定吃虧的，他境界再低，那也是七絕初境，而秦墨隻是淬骨大圓滿，兩人中間可是有兩個大境界的差距啊。
交手在電光火石之間，老仆的那纏繞著森森死氣的爪子落在了秦墨腋窩下，緊跟著就是一鎖。
“不死也廢了你這隻手！”老仆冷笑一聲，猛的一用力，然而讓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鷹爪隻是抓破了秦墨的衣物，卻再也不能前進分毫，別說是扯出經脈，連皮都沒弄破一點。
“這怎麽可能，你的，你的肉身，怎麽會……”老仆臉色難看至極，然而他話還未說完秦墨的拳頭到了。
這一拳看似普通，卻蘊含了他體內氣血那股大河奔騰之勢，隻聽到“砰”的一聲悶響，而後老仆疼的麵容扭曲。
但更讓他驚悚的不是這一拳蘊含的力量，身為七絕巔峰大能，他境界雖然滑落，可肉身也不差，自然能抵擋，可是這一拳蘊含了一股至剛至陽的氣血之力，緊跟著轟入了他的體內。
死靈族以死氣為生，對至剛至陽的氣血自然十分厭惡，而此刻秦墨氣血卻如同大河奔騰，化作一頭雄獅，在老仆的體內咆哮。
“轟”的一下，在那股力量下，老仆像個沙包似的，飛出了百丈之外，重重的砸在地上，隻有出氣，少有進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