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思緒如萬千飛絮
對於這守衛動輒殺人的行為，秦墨有些訝然，但即便他讓這守衛砍，以他的鐵刀也根本不可能傷得了他。
可這並不能代表秦墨會讓他砍一刀，不過他正要動手時，突然眼前刀光一閃，隻聽到“鏘”的一聲，火花四濺，這鐵刀被另外一把砍柴刀給擋住了，秦墨麵前出現了一個麵色黝黑的人族少年。
“陳天穹，你敢擋我殺人？”守衛怒瞪著眼前的少年，眼中有忌憚，但更多的卻是殺機。
喚作陳天穹的人族少年麵無表情，他隨手丟出一枚醒神丸，道：“我替他交了過路費！”
那守衛接過藥丸，一看有些吃驚，顯然沒想到居然會是一枚醒神丸，臉上的殺機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瞪了秦墨一眼，道：“小子，以後長點眼，再惹到老子，可就沒有此時的好運了。”
另外的一名守衛也似笑非笑的看著秦墨，顯然有警告的意思，一名醒神丸對於兩名守衛來說，是一筆巨額收獲了，所以他們並未繼續為難秦墨。
可秦墨卻咽不下這口氣，正準備動手將醒神丸搶回來，卻被少年拉了一下，示意他算了。
猶豫了一下，秦墨沒在動手，而是跟著少年，離開了窄道，前往這地下城鎮，而這人族少年，也正是之前在礦洞內救他的人，之前因為光線太過黯淡，他並未看清這少年的模樣，如今在外，卻還真讓他吃了一驚。
少年收起劈柴刀，他頭也不會的朝城鎮走去，過了一會，他似乎察覺到秦墨跟上來了，便頭也不回的說道：“我救你，不是因為我好心，而是因為你給了我五顆醒神丸，現在我們兩不相欠。”
秦墨愣了一下，心底反而對這少年有了興趣，便追上去，跟他並排，道：“我在給你五顆醒神丸，你做我的向導如何？”
少年突然定住腳步，他回過頭看著秦墨，伸出手不冷不淡道：“你先給我！”
在少年眼裏，初來乍到的秦墨顯然是想找一個靠山，而剛才他露出的那一手，讓秦墨吃驚了，所以付出這五顆醒神丸，顯然是保命用的。
秦墨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卻並未拆穿，反正這醒神丸對他也沒多大用處，便毫不猶豫的拿出五顆遞了過去。
接過丸子的少年，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但他很快便收入囊中，秦墨發現他的眼中閃過一縷貪婪。
隻是很快，這縷貪婪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少年平靜道：“財不露白，在這裏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麽大方的好。”
“你說的是這醒神丸嗎？”秦墨問了一聲，見到少年不回答，秦墨又問道，“作為我向導，你總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陳天穹，我叫陳天穹。”少年不耐煩的說道，顯然他沒想到秦墨真的會把他當作向導，但他決定隻回答秦墨這一個問題。
“好名字。”秦墨點了點頭，兩人走在前往地下城的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約莫半刻功夫，他們便到達了城鎮，按照陳天穹的介紹，這地下城便是這個礦區裏，所有進入此地的挖礦者的聚集地，其中人族居多，但也不乏有一些異族，幾乎都是沒有修為的存在。
當然，也有一些有修行者在，但並不多，這些人在地下城裏呆的的時間也並不長久，隻是偶爾充當一下秩序的維護者。
不過，無論在地下城裏有多厲害，出了礦洞，一樣地位卑微，所以很多普通的人族進來後，反而不願意出去了。
陳天穹是從小生活在地下城裏的，他從未見過外麵的世麵，他的父親和母親都是一個普通的人族，他們就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生下了他。
“按照礦區的流動，每個月都有大量的異族進入地下城，每個月也有大量的異族離開！”陳天穹說完，看向秦墨，“像你這樣初來乍到者不少，但很少有活過三日以上者！”
秦墨點了點頭，走入地下城，他驚訝的發現這裏出現了外界礦區裏才有攤位，其上自然擺賣的是原石了。
秦墨有些吃驚，便問道：“原石可以隨意的擺賣？”
陳天穹掃了一眼，解石道：“自然可以擺賣，還未出礦洞之前，所有的原石都屬於采礦者，有些人采集的原石比較多，就會拿出去兌換醒神丸，而那些沒能采集到原石，又交不了定額的，就隻能老老實實的購買，不然出去就會被殺頭，除非他們像我們一輩子都留在地下城。”
秦墨明白了，這些人換取了醒神丸之後，便可以在地下城裏多呆一段時間，但他很快便生出一個疑問，便問道：“你沒有像過要離開地下城去外麵？”
“為什麽要離開？”陳天穹突然回過頭，很認真的看著秦墨，這頓時讓他無言以對，是啊，比起外麵來，地下城似乎更安全，出去又能怎樣？
秦墨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問道：“對了，你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難道就沒有感受到那種混亂的意誌？”
陳天穹愣了一下，輕笑一聲：“在這裏出生的人，不會感受到那種意誌的存在，不像你們這些外來者。”
說到外來者時，陳天穹麵露敵意，秦墨發現在地下城裏，沒有族群之分，在這裏隻有地下城與外來者的區別。
一路上，陳天穹與一些人打著招呼，幾乎都是一些攤主，他走在地下城的古道上，幾乎就沒有停過嘴，幾乎每一個人都認識陳天穹。
很快，他便帶著秦墨來到了住所，這是一間不大的石屋，他剛走進去，便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是自床上發出的，這床上還躺著一名白發老嫗。
“天穹，你回來了？”船上的人老嫗突然發聲，還未等陳天穹說話，老嫗又道，“來客人了嗎？”
“是啊。娘，是我回來了。”陳天穹走過去，他抬手拿出一顆醒神丸，道，“娘，我弄到丸子了，你快，快吃了，對你身體會好很多。”
秦墨有些驚訝，沒想到躺在床上的老嫗居然是陳天穹的母親，但他更沒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頭。
陳天穹拿出醒神丸，還未送入老嫗的嘴裏，就被老嫗擋住了，緊跟著老嫗開口說：“天穹，別去弄了，那些鬼東西太危險了，娘不希望你犯險，娘活不了多久了，可你的路還長著呢，你還沒有見到外麵的世界，那裏很大，很美……”
此時秦墨才發現老嫗眼睛是瞎的，根本看不見，但在那一雙發白的眼珠子裏，秦墨卻好像看到了她所描繪的景致。
陳天穹握著老嫗的手一言不發，秦墨發現他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流淚，在這張黝黑的臉上，他看不到任何情緒來。
可秦墨能感受到，少年的心在顫，他沒有流淚是因為他不想流淚，不想讓床上的老嫗擔心。
“娘，一定能活下去的。”陳天穹握著老嫗的手保證道。
秦墨都不知道他到底哪來的信心，但他發現這句承諾是這麽鏗鏘有力，讓他都不由心中一動。
為什麽會這樣？是因為這是兒子對母親的承諾嗎？
秦墨感受到了什麽，他心底有些說不出道不來的明悟，隻是他並沒有立即抓住，他被眼前這一幕打動了。
“快別讓客人笑話了。”老嫗臉上難得露出笑容，她拍打著陳天穹的手很是高興，“還不給娘介紹一下？”
“我叫秦墨，來自外界。”秦墨直接開口道。
“外界？”老嫗臉上突然露出了向往，她高興的說道，“天穹可從來沒有帶人回過家，既然他願意帶你回來，那他一定是把你當作朋友了，我這個兒子沒見過外麵的天，所以他不知道天有多高，煩勞你好好給他講講，可不要把一輩子都浪費在我這個快死的人身上了。”
老嫗的話讓秦墨無言，他看向陳天穹，那意思好似在說，你真的把我當朋友嗎？
陳天穹著急的朝秦墨使著眼色，似乎是想讓秦墨幫他圓這個謊，擔心秦墨會說破了，事實上連他自己都忘了，居然把秦墨帶回家了。
“您老放心，這是應該的。”秦墨開口說道。
此時陳天穹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他並沒有感激，隻是握著老嫗的手更緊了。
在地下城的食物很珍貴，好在礦區雖然殺人不眨眼，但食物卻從來不會克扣挖礦者，而地下城的原住民並不多，所以食物也不是很緊缺，隻要肯動手去挖礦，到沒聽說過有誰餓死了。
陳天穹拿出幾個幹硬的大餅，遞給了秦墨一個，而後便一口水一口餅的開始喂老嫗吃。
看到這一幕，秦墨有些心酸，他回想到了一些事，便走了出去，來到了石屋外，思緒如萬千飛絮，不知何時又飄到了故鄉……
“你不吃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正是陳天穹，他盯著秦墨手中的大餅，意思很明白，你不吃給我。
秦墨遞給了他，雖然以他的體質很缺食物，但十天半個月還是餓不死的。
見到陳天穹開始狼吞虎咽，秦墨突然說道：“醒神丸很值錢嗎？”
“一顆醒神丸，相當於一條命，你說值錢嗎？”陳天穹反問道。
“我突然有一個主意。”秦墨笑著道。
“你打算用醒神丸換取原石？”陳天穹猜測道，他覺得秦墨的身份很古怪，可他身上卻又沒有修為，不像是那些有修為淘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