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初入煉器堂
工坊院內,工科的師生們都在各處忙碌,也沒人理他。在一處石堆旁,有人拿著一塊石頭,用手中小錘小心翼翼地敲打,仿佛尋到了什麽寶貝一般。
在一間鐵匠鋪,有幾位鑄劍師赤膊上身,正忙著打鐵,全身已冒出汗來。旁邊還有一位仙師給圍攏的幾名仙生們講解著什麽。許多男生隻身著短褐,衣物已經被染得不知什麽顏色。
再看另一處,又有一座木材廠,有幾人做出角弓、尖槍之類什麽的放在旁邊的架子上。
旁邊不遠處,一名工科女生二話不說,扛起一根原木,健步如飛地送入木材廠。
巨大煤堆旁,幾名大漢用扁擔挑著煤筐,走路飛快,往山邊的窯口那裏送。
“這就是傳說中的煉器嗎?”常晴津津有味地觀察麵前情景。
又見挑煤的人群中,一名七尺壯漢放下扁擔,走到一旁休息了。他一麵搽了把汗,一麵提起一個壇子,“咕咚咕咚”喝水。
常晴忙趕上去打聽工坊的售貨之處。
那壯漢見到常晴,倒也十分熱情,“師妹是要買兵器還是法寶?這些東西都在煉器堂,你出了院門往右走就是。”
常晴道了謝,又聽那人補充道“今日正好是鴻彬師兄當值,他在我們仙生中煉器是最好的。”
工坊是屬於“前店後坊”布局,院子外麵就是煉器堂。這裏便是洵山工科為眾人售賣或定製兵器、法寶之處了。
這裏倒是不同於工坊裏的混亂,裝修精美,環境雅致,如同一座陳列館一般。裏麵擺設著不少兵器以及一些常晴不知道用途的法寶、器具,甚至還有一些日常用的家具和日用雜貨。
在一處貨架前,常晴看到了一些亮晶晶的杯盤等器物,仔細辨別,應是玻璃製品無誤。
“這是我們新製的高純度玻璃,沒見過罷?哈哈哈!”店中一人見到了來訪者,十分熱情地上來介紹貨物。
常晴再看那些所謂“高純度”的玻璃,也就馬馬虎虎罷。
二人互相介紹,她這才知道,眼前之人正是別人給介紹的鴻彬師兄,屬於工科甲寅班仙生。
這位鴻彬個子不高,身形富態,目光精明幹練,臉上顯露著商人常見的笑容,身上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手裏還拿著個鐵算盤,完全一副市井之像,卻唯獨不像一個修仙者。
鴻彬見到眼前這個庚申班小姑娘也有些奇怪,他每次給那些新來的小師妹介紹玻璃的時候,都會迎來一片“好漂亮”“好可愛”之類的驚喜,這讓鴻彬大感滿足。
然而今日眼前這位怎麽一點反應沒有。
於是又急忙掩飾尷尬,繼續說道“那些個威尼絲商人,手裏攥著玻璃配方,死活不肯外露。不過這怎能難住修仙之人。”
常晴笑道“感情師兄是跑到意大利偷師來著。”
“‘偷師’多難聽。我是從一位西洋修仙者手裏換來,交換怎麽能叫偷呢?”鴻彬忙解釋,忽然又問道,“什麽是‘意大利’?”
“什麽是‘西洋修仙者’?”
二人的問題在空中絞在了一起,換來了房間內一陣莫名其妙地短暫寂靜。
頓了一下,鴻彬首先解釋道“西洋修仙者,就是住在西洋的修仙者啊。怎麽解釋呢?——就是一群騎笤帚的家夥,神出鬼沒的。”
常晴差點一個平地摔,忙穩住身形後問道“你說的那些西洋修仙者,他厲害嗎?”
鴻彬道“我是沒比鬥過,不知道修為深淺。隻是在遊曆的時偶爾能碰見,大家交換一些心得、技藝、配方什麽的。”
常晴又問“那這玻璃製法也是換來的了?”
鴻彬挺直腰杆,顯得狠有自信“嘿嘿。不進換來了配方,還改良了工藝。我們以靈力吹製,成品率當然青出於藍。”
常晴奇道“師兄可以用玻璃煉法寶?”
鴻彬即刻泄了底氣“我們倒是試過,玻璃脆弱至極,冷熱即碎,煉寶沒甚用處。不過隻能造一些家常器具,賣給京中豪門貴族,倒是極受歡迎。”
鴻彬隨即又道“啊,師妹是來尋法寶的罷。”
常晴一拍腦門我幹嘛來了?忙向鴻彬詢問是否出售湯婆子。
鴻彬聽聞常晴隻是來找這麽個尋常之物,也不改平日熱情,解釋道“這個本店還真不生產,不過也不讓你空手而歸不是。我手裏倒是有一個自用的,也是自己敲出來的,若不嫌棄,折價讓給你好了。”
常晴覺得這二手貨怕是無法拿去交差,複又想到可以買來自己用著,然後回頭賠償人家銀錢,也未嚐不可。
常晴便欲賣那個湯婆子,又問道“那麽可以賒賬嗎?”
鴻彬已將物品拿了出來,回答“當然可以。這是我自己用的東西,也不值什麽。”於是便翻出賬本來記賬。
鴻彬磨好了墨,從筆筒中取出一隻羽毛筆來,蘸著硯中墨水開始寫字。常晴見到這翻場景,忙晃了晃頭,從腦海中趕跑違和之感。
常晴忙完了一推雜事,洵山學院的冬假也已經快到了。冬假是從冬至一直放到元宵,這期間,仙師們不授課,但仙生們仍然要每日自行修煉,並且每七日去理科館點一次卯。
放假前一日,晨風對眾人道“如今學院派下來個差事,你們又願意做的可以來報名。”
眾人忙問是什麽差事,晨風便詳細說明。原來是洵山藏書館要將一大批古舊書籍抄刻副本,以避免流失。無奈工作量極大,因此在師生中間招募寫字優美而工整者擔此任務。
晨風又補充道“這差事工錢雖不高,但是工期長,想做就能做好幾年。”
好多人都吵嚷說幹不了,而且還耽誤修煉。又一些人狠像接這份差事,怎奈字寫得實在上不得台麵。最後選人,全班一百多人隻有承書、常晴與明蓁三人合格,班長轅塵由於寫字過於龍飛鳳舞,也無法入選這份差事。
晨風對常晴道“我看你還是算了罷?累壞了心髒怎麽說?”
常晴不太喜歡總拿病情說事,這讓人看起來狠是另類,便道“我自己會注意的。能賺多少,不對,能寫多少就寫多少。”她如今已是債台高築了。
晨風便不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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