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誠王駕到
“公主,你莫不是在這等我吧?”
李婉清正騎著風雷駒在山頂上往下觀望,冷不防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聽出是白衣侯,她頓時嚇了一跳,風雷駒嘶鳴一聲要帶她走,一股勁氣卷來,頓時將一人一馬掀翻在地。
“嗬嗬,我曾經那些夫人也想跑,不過都死了。”
白衣侯與左同知不同,他對戰局更加敏感,此前在李念生那一掌下驚覺無法抵禦之後,他心知硬拚下去並無任何好處,便借著當時耀眼的光芒遁入了山林,為的就是找到李婉清和蕭雲曦,到時以這二人為要挾,足以讓李念生投鼠忌器陷入死地,隻是他也沒想到那群高手竟然嚇破了膽,在李念生的恐嚇中跑路了。
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李婉清,當然不可能把李婉清殺了,正要拿人,一個黑衣蒙麵人恰好掠來,二人打個照麵都是一愣。
黑衣人的目光掃過剛起身的李婉清和風雷駒,他眉頭一皺,昴著下巴對白衣侯道:“給個麵子,這女人和風雷駒我不能讓你動,你就此回頭,咱們省得動手。”
白衣侯見他那雙陰柔的眼眸似笑非笑,語氣也是吊兒郎當,似乎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裏,當即持劍指去,冷聲道:“滾,或者死!”
黑衣人眉頭一揚,作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驚道:“你威脅我?就憑你是白衣侯?”
“你認識我?”
白衣侯將他打量一番,確認從身材到聲音,自已絕不認識此人。
黑衣人點了點頭,“倒是聽說過,你在朝雲有些名頭,死過幾任妻子,頗得太後母子重視,此番明著為李婉清的笄禮回去,實則是暗地裏進宮受命。哦,如此私密的事我好像不該說,你就當我不知道吧。”
白衣侯心中一驚,顯然此人並不是朝雲人,通過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和說話時習慣性的抬下巴讓他想到了一個人,雖然無法相信,仍是心頭亂跳,“難道你是誠王?”
“嗬嗬,竟然被你認出來了,我還以為我沒多大名氣。”
誠王語氣淡然,似乎並不擔心暴露身份。
“你竟敢到這裏來?”
白衣侯內心激動,他沒想到自已還真猜對了,如果抓了此人,與風祥之戰又多了幾分勝算。
誠王提醒他道:“你想抓我就快點動手,山下的元元子和宮少羽一旦解決了對手,你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們兩個中任何一人都不是你能對付的。”
白衣侯剛要動手,誠王又道:“哦,我並不想羞辱你,但我聽說出雲有個紅衣侯,他的修為比你高多了,蘇卿墨失蹤似乎與他有關,你認識他嗎?”
白衣侯目光一凝不再說話,手腕一顫,長劍刺出數道劍氣分襲誠王胸腹。
誠王腰間有光華閃過,抽了柄淡青色柄軟劍出來,顫音如龍吟,清越高昂,立刻將幾道劍光破去,卻並未反擊,眼神中頗有些興奮,“千萬別手下留情,我沒這麽不經打。”
他又看了眼李婉清,隨即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氣:“原來你是怕誤傷了婉清公主,倒是我考慮不周,咱們去山下打如何?相信我,於你於朝雲來說,這種局勢下我遠比婉清公主重要,抓了我你就贏了。”
白衣侯發現自已根本看不透此人,倒不是看不透意圖,而是無從觸碰其內心和真實想法,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深怕一不小心中了計。
“看來不過如此。”
誠王搖了搖頭,很是失望,眼中精光一現,冷聲道:“還以為能遇到個好對手,可惜了,隻是徒有虛名。”
手中軟劍急顫,突然逼上前去,劍光密集如雨,淩厲非常,白衣侯在他的攻勢下絲毫占不到半點便宜,被迫連連後退。
這已不是境界上的差距,誠王並無招法,但體物察人直指本來,心智之高更非白衣侯可比,幾番比拚之後,白衣侯冷汗直冒,交手越久,誠王將他看得越深,局麵每況愈下,他已然漸失鬥誌。
二人激戰至山下,幕阜大營的人馬已盡數棄械,此刻隻有山下的雙方和李念生那邊還在廝殺。
他二人剛一出現立刻引起了這兩個小戰場的注視,左同知見他被一個黑衣蒙麵人逼下山來,已知道今日是徹底完了。
誠王仍是心無旁騖,他顯然極為享受這種戰鬥,一邊急攻白衣侯一邊高聲嘲諷:“聽說你在軍中素有威望,我看不過是有些修為,殺過些人,靠著血腥手段搏了個虛假的名頭,論兵法謀略,你給白麟王當個雜兵他未必肯要,修為心性你更是遠遠不及,說到頭來,你不過是條被收養的翹起尾巴不知尊卑的狗。現今太後母子倒行逆施,已是天怒人怨,若朝堂上全是你這種人,朝雲倒不如快些易主,省得百姓受你們連累,飽受刀兵之苦。”
他的聲音如悶雷般滾滾而去,其意不言自明,軍隊中立刻引起一片騷動。
李念生聽到這聲音不禁很是震驚,他沒想到誠王竟敢獨自跑到這裏來,更沒想到誠王的修為如此之高,不過再想到自已,似乎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山頂上的紫衣人皺了皺眉,立刻又恢複了神態,笑道:“我家老二相比你兒子如何?”
黑衣人輕歎一聲:“原來是他,去年他來過一趟,你這個兒子與當年的你很像。”
“長相隨他娘。”
“性子像你。”
紫衣人眼神中的淩厲漸漸散去,“是啊,性子像我,連那顆野心都是一樣,他在朝堂上布局已久,連我都開始忌憚他了……”
說到這裏重重歎了口氣:“他身懷帝王才,不會甘居人臣,但自視太高,野心太大,他真正想要的並非是這一國之君的權位,隻是在享受追逐權位的過程,他剛才的話你聽到了,你知道他在想什麽?嗯?”
黑衣人苦笑不已:“他想朝雲易主,為他自已挑一個對手,你這兒子……將來有你頭疼的時候。”
“想這麽遠沒意思,他和你兒子的關係還不錯,兩個人喝酒能喝到一塊去,再加上姓蘇的小子……你看像不像咱們年輕的時候。”
“確實像,不過我們當年麵對的隻是開端,他們麵對的卻是即將到來的滔天巨浪,我們能為他們做的就是擋在他們麵前,浪濤再急,不拚一拚如何知曉誰勝誰負。”
二人負手而立,凝視著漸漸匯在一處的三個小戰場,這場戰鬥即將結束,但二人清楚,真正麻煩的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