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神捕你可知罪
蕭戰英聽那老頭竟然倒打一耙,把髒水潑到了他的頭上,一股怒火升騰而起,橫衝直撞出來,走到老頭麵前喝道:“你說什麽?區區一個四品,你敢汙蔑老子?”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刑律衛神捕,他比蕭戰英矮了一個頭,氣勢卻絲毫不弱,不卑不亢道:“蕭將軍莫非要以權壓人嗎?還是要故意岔開話題?”
蕭戰英眉頭一揚,就要揪神捕領子。
國君暗自歎了口氣,眼神卻是越發淩厲,沉聲道:“蕭戰英,神捕所言你可聽到了?他是不是汙蔑你?”
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給蕭戰英一腳,有理說理便是,打架能解決問題?
蕭戰英憤憤轉過身來麵朝君上,“薑武英的話大家可都聽到了,他故意往機案衛頭上潑髒水,我還不能說他了?”
定邊侯道:“蕭將軍,我不過是一時口誤,你說我故意未免太過了吧?”
後邊神捕道:“還請蕭將軍莫要回避,薑侯爺一時口誤,為何你竟如此焦急暴躁,你在擔心什麽?”
蕭戰英當場急眼了,這老不死的還來勁了?轉過身去就罵:“你他媽跟我說說,我擔心什麽。”
神捕眼中閃過一抹憤恨,當著這許多人的麵,誰還不要點臉麵?
他城府極深,情緒剛浮於眼中隨即收去,“李念生來都城的次日就去了機案,接著就發生了伏擊使節團一案,此案布局精妙,偏偏此人洞悉先機,一個年紀輕輕的乞丐,他竟有這般本事?這且不提,他利用這個契機順利進入機案衛,在王學禮走後便利用機案衛犯上作亂,繼而又發生了術衛大牢被破一事,難道都是巧合嗎?蕭將軍,你擔心的是不是這件事?”
經他一說,朝堂上議論起來,這事要細究的話也確實離奇,那李念生才來都城幾天,又有哪天沒做出轟動都城之事,有此能耐竟是個小乞丐?反過來說,此人一來,都城中怪事頻出,未免太巧了吧。
國君皺了皺眉頭,看向震驚中的蕭戰英,心裏明白,蕭戰英也有些懷疑自已的乞丐姑爺了,誰讓這個姑爺能耐太大,大到都城每天都要震上一震,偏偏隻是個年少的乞丐,說出去誰能信。
“蕭將軍,你無話可說了吧?若要自證清白,你便立刻斷絕與此人的關係,我自會將他帶走審個清楚,你放心,到了我手裏,連他身上有幾根汗毛我都能數個清楚。”
神捕看著蕭戰英,竟是言辭懇切,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
蕭戰英將眼一瞪,“李念生是什麽人我心裏清楚,你再敢血口噴人試試?”
神捕道:“看來將軍是執意包庇了。”
橫跨一步麵朝君上,“還請君上降旨,允老臣抓捕李念生……”
話音未落,殿外傳話:“機案衛議事李念生請求覲見!”
朝堂為之震動,一時喧嘩,李念生竟然是機案衛議事?紛紛看向國君,要聘議事須得國君同意,這其中的道道可就深了。
蕭戰英目瞪口呆地看著國君,心頭百般滋味,不知是喜是驚還是憂,但終究還是鬆了口氣,有議事的身份,誰想在朝堂上動李念生都不容易了。
國君眼中有了笑意,這小子來得正是時候,略略抬手,司殿太監便傳李念生進殿。
李念生早已隨通傳太監候在殿外,無非聽得爭吵多站了一會兒,大步進去掃了一眼朝堂,行了朝見禮,轉頭看了看神捕,發出一聲冷笑。
國君就問他道:“李念生,方才神捕正談論到你,可要他複述一遍?”
李念生道:“草民此來也有事要問神捕,諸位大人正好作個見證。不過在此之前,我倒不介意先回應神捕的指控。”
他清了清嗓子,眾臣心裏直打鼓,這小子要耍嘴皮子了。
“說到伏擊使節團一案,說到我犯上作亂,這兩件事咱們一並來談,眾所周知,機案衛有防範都城安危之責,無論誰要危害都城,危害朝堂,乃至危害國本,那都在機案衛職權之內,如果說我竭盡全力破案是另有目的,是犯上作亂,我倒想問問神捕,刑律衛平日裏都在做些什麽,上百凶徒潛入刑密司,你們刑律衛就在刑密司大院,可你竟然全不知情,豈不可笑?”
李念生看向神捕,一字一頓道:“你是不知情,還是知而不報?”
神捕大吃一驚,急忙對君上道:“卷宗閣由付昌分管,他於夜間把凶徒偽裝成刑律衛捕快分批帶入……”
“你連他怎麽把人帶進去的都知道?”
李念生插口冷笑。
“君上,老臣手中公務繁忙,當時正忙於別的案件,若是知曉,怎容凶徒作亂,隻怪那付昌……”
“反正付昌死了,你大可以把什麽都推他頭上。”
“你……”
神捕恨得咬牙切齒,正要辯駁,李念生又問他道:“你說你公務繁忙,我倒想問問,你在忙些什麽,如果你隻能破些偷雞摸狗的小案子,有治獄所就行了,反正大案要案都是我們機案衛豁出腦袋去拚命,還要你們幹什麽?”
定邊侯插口道:“李念生,術衛大牢被破,三個村莊因此被屠,這就是機案衛的能耐?”
李念生冷笑起來,“侯爺跟刑密司的關係還真不錯,當日薑智傑在我奶奶壽誕上語出大不敬,我好心提醒,付昌卻跳出來拚了老命維護,現下我不過是提醒神捕多為君上分憂,侯爺又不聽不顧,跳出來指責我,這可真讓我想不通了。”
眾臣冷汗直冒,這小子當真伶牙俐齒,把定邊侯父子全給坑溝裏去了,還不知君上聽了這話會不會多心。
定邊侯哼了一聲:“小小年紀竟以賣弄口舌為榮,你若認為我有罪,何不抓我回去嚴刑逼供,了卻你一番惡毒心思?”
李念生笑道:“侯爺莫慌,也莫要當著大人們的麵暗指機案衛無法無天,我們辦案講的是證據,哪日你若真有證據落在我手裏,到時你我自會相見。”
又去看神捕,“適才你無憑無據指控我嶽父,又冠冕堂皇作出一番所謂的縝密分析,認為我來機案衛是另有目的,若都像你這樣辦案,看誰不順眼就編造罪名,都城之中豈不人人自危?不過也難怪,你本就有心禍亂朝堂,所以才有你今日謀逆之舉,你可知罪?”
他聲音漸厲,神捕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已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
朝堂眾人卻是膽戰心驚,這小子到底抓了什麽把柄,竟敢指控神捕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