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眼看那戰神周身光芒化作巨劍如流星般轟入大門,外麵頓時安靜了,時間如定格一般,這是高階戰神的舍生一擊,整個卷宗閣恐怕都要夷為平地。
武衛眾人肝膽俱裂,悲憤莫名,便連監察院和正法司之人也呆住了,其中有之前與李念生交談的監察院官兵,下意識握住了拳頭。
顧飛虹皺起眉頭,眼帶殺機,一時沒能困住此人,倒讓此人殺了李念生,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轟的一聲巨響,卷宗閣所有樓層的窗欞盡被震碎,氣浪卷著無盡紙屑木塊衝出,偌大場地一片混亂。
那戰神還保持著持劍前衝的飛躍姿態,雙眼中盡是驚恐不解,此一擊已耗盡了真氣,超凡之下無人可擋,可偏偏這煌煌一擊,雷霆之勢,竟被麵前少年以掌心抵住了,對方甚至未曾挪動過腳步,連手臂都不曾顫抖一下。
“超凡入神的力量,你能懂嗎?”
“超凡,入神?”
那人無法相信,卻不得不信,隻覺那頂住劍尖的手掌上有一股磅礴巨力湧入體內,下一個瞬間便什麽都不知道了,身子盡被炸成血霧。
李念生揮手間將血霧蕩開,連咳了兩口血。
他從漫天紙屑中走了出來,人群駭然看著他,在那威勢無匹的一擊之下,為何他竟然沒事?卷宗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群便默默看著他淡出視線,背影竟顯出一抹孤寂。
李念生沒走多遠便聽到了王學禮的叫聲,這在他意料之中,卷宗閣離衝雲街不遠,動靜一起,王學禮肯定知道。
又噴了口血出來,剛才強行阻擋了戰神的全力一擊,經脈已經撐不住了,但還不能停歇。
今日這麽重要的當口,付昌為何要去蕭家,因為國君就在那裏,最後一箱散魂香肯定被放在壽禮之中了,如果不能阻止,蕭家上下將無一幸免。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陡然將眼睜開,身化青煙飛掠而去。
王學禮趕來時,隻見到地上一灘血跡,不由大為焦急,他也不知道卷宗閣發生了什麽,但從種種跡象來看,李念生肯定受了傷,而且是嚴重內傷。
至於李念生為何能在戰神的全力一擊之下存活,為何戰神化為了血霧,他不想查也不想問了。
李念生帶給他的驚奇實在太多,從昨夜到現在,每有驚人之舉,衝欄街更是調動監察院和正法司,率人強闖刑密司搜捕要犯,這份魄力擔當,縝密心思,放眼都城才俊,再無第二人了。
他又想起了李念生見他第一麵時,笑眯眯的要跟他打賭,若能一日破案,便要做機案衛議事。
當時還以為李念生吹牛,沒想到,便連這驚天要案,也真在一日之內破了。
佩服之餘,又深感擔心,李念生受了重傷,會去哪裏?
他忽然想到什麽,剛才隻顧打聽李念生,卻忽略了重要的事,少了一箱散魂香,李念生肯定找散魂香去了。
急忙喚來都四郎,得知李念生來刑密司之前打聽過付昌,他不由汗透了全身,當即飛掠而去。
李念生回到蕭府,所幸未見到慘劇,在門口稍稍站了會兒,消去些經脈的疼痛,這才進去。
寬闊前院早已是賓客雲集了,諸人分左右兩排就坐,國君坐在老夫人右側一桌,蕭戰英夫婦在國君下首左側就坐。
李念生不止看到了坐在左側的付昌,還看到了正向老夫人呈上禮物的薑智傑。
老夫人從薑智傑手裏將木盒接來打開,取出一件核桃大小的乳白色珠子,其中光影流轉,色彩紛呈。
“流彩玉魄!好孩子,你有心了,難怪雲曦對你讚不絕口。”
老夫人很是滿意,將珠子收回木盒放在了桌上。
李念生皺了皺眉,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老夫人演戲呢,這般態度在有心之人看來不知會怎麽想,如果認為老夫人認可薑智傑,肯定會警惕這小子。
許是察覺到目光,薑智傑轉過頭來,眼中有了喜色,大聲道:“李念生,這般場合,難道你沒有禮物?敢情你賴在蕭家就是為了混吃等死?”
“李念生?你就是那個上門姑爺?”
國君看向李念生,目光中透著好奇。
李念生也打量著國君,都知道上門姑爺是蕭家糊弄人的,這堂堂國君明著說出來,性質可就不同了。
“你放肆,見到君上竟不參拜?”
見李念生發愣,薑智傑可算逮著機會了。
蕭老夫人忙解釋道:“君上,這孩子來自民間……”
“師母說哪裏話。”
國君對李念生道:“無論什麽禮物,心意到了也就夠了,不必有什麽壓力。”
薑智傑很是惱火,君上這不擺明了偏袒嗎?合著我流彩玉魄白送了?便笑看眾賓客,“諸位,咱們就看看這個乞丐出去討了什麽禮物回來。
李念生隻得先告退離去。
蕭家之人都很疑惑,以李念生的性子,被薑智傑針鋒相對勢必不能罷休,今個卻一聲不吭,轉性了不成?
不多時,李念生端了個罩著黑布的花盆呈到蕭老夫人麵前。
老夫人有些疑惑,掀開黑布,忍不住手一顫,黑布掉落在地。
那是一株如玉般的蓮花,就連葉片也晶瑩剔透,頂端花苞初見陽光,便緩緩舒展開來,如美人起舞,鳳凰展翅。
“冰芯鳳蓮,你竟能尋得此物。”
老夫人聲音發顫,冰芯鳳蓮曆來是萬金難求的珍品,據傳非心地純淨者,縱然踏遍天下也難以尋得,放眼都城,也僅宮裏才有兩株。
薑智傑惱羞成怒,這他媽怎麽還弄個冰芯鳳蓮出來?不禁冷笑:“可笑,簡直可笑,這李念生原名李小白,本就是個乞丐,他冒充蕭家姑爺招搖撞騙,難道這也是心地純淨?我看不是非得心地純淨者才能找到此物,是心思肮髒者才對吧。”
李念生淡淡一笑:“薑公子,你口無遮攔,說我幾句我倒能忍,但君上在此,有些話可不要亂說,掉腦袋的。”
薑智傑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正要駁斥,忽然驚出一身冷汗,宮裏就有兩株冰芯鳳蓮,那是君上的心頭肉,要往嚴重了說,剛才那話等於把君上也罵了。
付昌疾步出來,喝道:“李念生,你小小年紀卻如此惡毒,既然你要逞口舌之利,我便問你,此一株與宮中可是一株?一胎雙生者尚有好惡之分,同為人者,更有奸邪良善之分,便如你之蛇蠍心腸相比於薑公子純良敦厚,怎可相提並論?”
國君來了興趣,“那你二人就辯一辯吧。”
付昌對國君道:“君上,此子以乞丐之身被蕭家收留,本應知恩圖報,他卻懷著險惡用心,今日他能挑撥離間,明日便會借蕭家行大不敬之事。理不辯不明,我若一棍子將他打死,料他也不服氣,我便與他好好辯一辯。”
眾人紛紛叫好,李念生才在公堂上戲耍付昌,今個被付昌瞅到機會,怕是要懸。
蕭家之人憂心忡忡,此前是付昌沒有準備,現在主動開口,一旦把李念生辯出個罪名,那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