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對峙
所以今天，沈佳人倒想來看看這個女人病得有多重，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沈佳人穿著一身高定，拿著限量款的包包，雖然已經是年過四十的女人了，可她肌膚依然通透白亮，看不出什麽歲月的痕跡。她包養得極好，穿著一身修身的長裙，腰腹絲毫沒有贅肉，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對自己要求極為嚴格。
她天生一副丹鳳眼，不怒自威，衛君衍開門後，她目光很冷地從衛君衍身上掃了過去，隨即踩著一雙七厘米的高跟鞋，往病房裏走了兩步，目光很精確地落在病床上的童婉身上。
她微微眯了眯眼，很快便將童婉被打量了一個遍。
童婉因為化療的緣故，已經開始大把地掉頭發了，原本她還是一頭烏黑濃密的自然黑發，現下已經很明顯地看起來稀疏了，甚至，沈佳人還看到她頭皮上幾道很寬很明顯的發縫。
她皮膚天生比常人要白一些，現在因為生病的原因，越發顯得蒼白，毫無血色，唇色也是毫無生氣的白。總之，整個人看上去，精氣神很不好。
相比於打扮精致，妝容豔麗的沈佳人來說，童婉此刻被秒得渣都不剩。
沈佳人仍然記得童婉第一次進衛家的那天。那天她渾身上下的衣服加起來不超過兩百塊，不施粉黛，卻依然是當時場上最美最引人注目的一個女人。看到童婉的第一眼，沈佳人便為她的美貌歎服，也很快意識到了危機感。原以為這個女人之所以和衛刑禮攀扯上關係是因為使了什麽手段，可眼下看來，她那出眾的美貌，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手段了。
沈佳人當時一個女人看了她都覺得心尖打顫，更何況是當時年輕氣盛、英俊瀟灑的財閥大少衛刑禮。
沈佳人和衛刑禮青梅竹馬，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衛刑禮，但即使她跟在衛刑禮邊上這麽久，她也從來沒有將這個男人看透過。
因為衛刑禮這個人，戒備心極強，幾乎不將自己的愛憎喜怒表現出來，他永遠是冰冷的，一如他衛家的曆史掌權者一樣，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
衛家人從不重欲，即便擁有著無上的權勢，唾手便可將整個帝都的名媛淑女玩弄於鼓掌之間，可衛家人卻從來沒有找小三和豢養情婦的傳統。尤其，是衛刑禮。
這麽多年，沈佳人一直看不出來衛刑禮究竟有沒有喜歡過自己，或者說，有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女人。如果他不喜歡自己，為什麽在自己有了他的骨肉之後，沒有讓她將這個孩子打掉，而且這麽多年，他的身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女人。可若是他喜歡自己，又為什麽對她一直冷冰冰的，不給她任何名分。
沈佳人猜了多年，從來沒有猜出真相過。
這一切疑問的結束，來自於童婉這個女人。
如今，他還要給這個女人名分，沈佳人自然坐不住。
衛臨進了病房，倒不像是他母親那般四處打量，他一臉的倦意，隨意就找了個位置坐下，打了打哈欠，隨即掏出手機來，回著微信上一堆女孩的未讀消息。
“你來了。”
這麽多年，童婉和沈佳人的關係一直很僵。童婉知道沈佳人不喜歡自己，她對她也隻是牌麵上的禮貌，她從心底裏，也不喜歡這個心高氣傲的女人。
沈佳人說是說來探望童婉，可她兩手空空，連束花都沒帶。而且一進病房，便一直不友好地盯著童婉打量，就連一旁不認識沈佳人的林棠棠，都覺得心裏怪不舒服的。
“你怎麽樣？”
沈佳人居高臨下，垂眸看著童婉道。
“勞你掛念，好多了。”
沈佳人的嘴角若有若無地往上勾了勾，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
好多了？
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死不了了。既然死不了，何必逼著衛刑禮給她名分？
她在衛刑禮身邊呆了三十多年，衛刑禮都未曾給她任何名分，這個女人，憑什麽？
“我怎麽聽說你快s……”
“阿姨，請問您是來探病的嗎？”
林棠棠忽然開了口，沈佳人掛在嘴邊的話，被她打斷了。
沈佳人視線移到了一旁的林棠棠身上，小姑娘一雙黑亮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明明是一張清純極了的臉，此刻，眼神卻極不友好地盯著她。
她剛剛倒沒注意到這還有個小姑娘，模樣生得還極好，沈佳人勾勾唇，又看向童婉：“我怎麽不記得你還有個女兒？”
她就說這個女人怎麽耐得住寂寞，獨自一人撫養衛君衍十幾年，中間沒有任何男人。還以為什麽貞潔列婦，卻不曾想，還有一個小雜種在外邊。
這個時候才出現，怕不是來分財產的？
想到這兒，沈佳人眼神裏的惡意和不屑便更明顯了。
而一旁刷手機的衛臨聞聲抬起頭來，看了眼林棠棠，原本隻是不經意的一眼，卻不曾想，這一看倒還讓人移不開眼了。
喲，這哪兒來的這麽漂亮的一個女孩？
五官生得精雕細琢，好像每一分都是女媧精心刻畫的傑作。
衛臨看著看著，眉眼便起了笑意。
“阿姨，您要是來探病的，現在就可以回去了，不要打擾童阿姨休息，謝謝。”
林棠棠搶在童婉前麵說。
這個女人一看就來者不善，居然還說她是童婉的女兒，她這是什麽意思？構陷童婉？
沈佳人笑了，這丫頭，有點意思。
“你知道我是誰嗎？”
沈佳人盯著林棠棠問。
“我需要知道您是誰嗎？”
林棠棠眨著一雙眼睛，回敬她。
沈佳人被氣到了，正想發作，一旁的衛君衍又插話道：“沒人想知道你是誰，你可以走了。”
沈佳人看向衛君衍，衛君衍表情冷得很，那雙眉眼，跟他父親格外相似。
沈佳人氣得眼皮跳了跳，直接就挑明了來意：“童婉，我聽說你要逼衛刑禮娶你？”
病床上的童婉愣住了，就連衛君衍，也有些意想不到，看向了童婉。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沈佳人咬著牙，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