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這不可能
第206章這不可能
朝堂上氣氛沉悶,大魏這種不陰不陽的態度,讓文武百官們爭論不休。
有的主張立刻調動大軍,防止大魏突襲,有的主張派遣使者去談判,還有的認為不需要大驚小怪。
喋喋不休的爭論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的結果,到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虞景候府中,大長公主召集自己的心腹們議事,他們都曾經與大魏官兵打過多年的交道。
根據以往的經驗,一致認為此事非比尋常。
而從大魏那邊的暗影傳來的消息看,最近盛京的權力之爭,亦是十分激烈。
向來主戰的大魏太子最近活動頻繁,這次調動的基本上都是他屬下的兵馬。
而之前奉命常駐邊關的是大魏皇叔,裕王拓跋泓。
看來,這又是一次軍權之爭,但也不排除會突然攻打大梁。
“目前我能調動的軍力,最多還有五萬,再想調集更多的人手,就必須征得陛下的首肯。”
盡管她一力主戰,但反對的人也不少,齊恪至今都搖擺不定,下不了決心。
“現在形勢如此危急,一旦錯過時機,將來若是真的打起來,會格外艱難。”
韓崇正憂心忡忡地說道。
可是很明顯,齊恪很有可能會借這一次變故,打壓或者削減大長公主的軍權。
這一夜,大長公主的窗前一直有燈火在搖曳,仿佛暗夜裏一顆孤獨的星。
黎明時分,剛剛才睡下的林晏,卻接到了大長公主的急召,渾身的睡意頓時消失無蹤,急匆匆來到了虞景侯府。
明亮的燭光下,林晏突然發現,大長公主鬢邊的發絲,竟然已經雪白。
心中不由一陣心疼,外祖母這是在迅速燃燒自己的生命呀。
“外祖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到他,齊新微略微疲憊的麵容露出了微笑。
“晏兒,來,坐在外祖母身邊。”
林晏見她神色溫和,並不像是發生了大事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
不過,他什麽也沒說,隻是柔順地坐了過去。
大長公主垂眼靜靜地打量著他,越來越深邃的五官,刀刻般的線條,深琥珀色的瞳仁,還有白皙如玉的肌膚。
這一切的一切,都越來越像記憶中的那個人。
透過林晏的臉龐,曾經驚為天人的少年郎,仿佛又活了過來,隔著幾十年的時光,對著她邪魅一笑,恍若漫天雪花都變得活色生香。
林晏從未見過這樣的外祖母,眼中的溫柔似乎要滴出水來,但她迷離恍惚的神色,又讓他知道。
此時,她應該陷入了回憶之中。
她想起了誰?那個成為他外祖父的人嗎?
“晏兒,你跟蘇芙最近還好吧?”
半晌,齊新微終於回過神來,慈愛地看著他。
林晏不知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這段時間她們相處還算融洽,大長公主甚至還幫她推廣過千紅髓。
“很好啊。”
沉默了一會兒,大長公主突然說道“我想讓你們幫我跑一趟龍城。”
龍城是北疆重鎮,也是北方最大的軍事要塞,四十年前那場殘酷的決戰,便發生在這裏。
現在朝廷並未同意開戰,那麽大長公主讓他去龍城,究竟是為了什麽。飛揚
不過,很快大長公主就主動說出了答案。
“這一次你爭取以巡查北疆形勢的名義過去,代替我麵見裕王。”
“見裕王?為什麽?”
難道是讓他去求和?這完全不像是外祖母一貫的行事作風。
“因為……他是你親舅舅。”
大長公主說的時候麵容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可她說出來的話,卻讓平時沉穩冷靜的林晏,也變了臉色。
“裕王是我舅舅?這……”
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知道該怎樣措辭,這也太荒謬了。
要知道,裕王的父親是大魏上一代的皇帝,他與大魏現任皇帝拓跋鈞可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最關鍵的是,大長公主和大魏先皇,怎麽想也沒有可能吧。
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林晏將大魏先皇的資料,用最快的速度在腦中過了一遍。
然後堅定地搖搖頭,“這不可能,你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相遇。”
他如此肯定,最直接的證據便是,大魏先皇一輩子從未出過京城,更沒有到過龍城一帶。
這孩子的記憶力真是驚人,大長公主讚賞地一笑,輕輕補充了一句話。
“那如果拓跋泓不是先皇親生呢?”
呃,這麽一說,就有了無限可能,根本沒辦法繼續猜測。
隻是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大的魄力,能讓大魏皇帝為他代養兒子。
“拓跋泓的父親,是大魏上一代的廢太子,拓跋準。”
幾十年了,她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這個讓她夢縈魂牽幾十年,讓她心心念念斷徹肝腸的名字。
“是他?”
林晏大吃一驚,他想過了無數種可能,卻獨獨沒有想到他身上。
隻因為他二人是帝位爭奪戰上的死對頭,當時太子鬥敗之後,被以謀逆之名廢為庶人,流放遙遠的冰雪之原。
在那裏他很快就莫名其妙的去世,幾乎所有的人都一致認為,是大魏先皇為了斬草除根,派人殺了他。
這樣的生死仇敵,怎麽會替對方養大兒子呢?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外祖母,絕不會無中生有,所以事情隻有一種可能,那些所謂的傳言,都是假的。
在那些殘酷的爭奪之後,有可能隱藏著另一個溫情的真相。
“實際上,當年陷害阿準的人,並不是拓跋胤,而是另一位皇子。”
大長公主開始幽幽的訴說,“阿準本就無意於皇位,他本來有能力反轉,卻寧願順其自然,隻想借這次機會脫身。”
想不到,那個被人嘲笑的廢太子,真正的實力卻讓人震驚。
“他暗中布局,讓二皇子拓跋盛計劃落空,眼見著白白便宜了拓跋胤,氣急敗壞之下,執意要拚個魚死網破。”
說到這裏,她的眼圈卻慢慢的紅了。
“當時,我們二人約好了,在龍城見麵,然後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去大漠,從此再不回來。”
很顯然,這個打算根本沒有實現,否則他們現在就不是陰陽兩隔了。
“可我沒有想到,陛下會在這個當口逼著我嫁人,更沒有想到世南會在酒裏下毒……”
她的表情仍然很平靜,就仿佛早已麻木了一般,可微微發澀的嗓音,卻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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