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又落空了
第38章又落空了
“四叔，初次見麵，晚輩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行商途中不便喝酒，這是規矩，何況林晏隻是個小孩子。
幾人同時舉杯，一時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楊家是商人，條條框框沒那麽多，得力的下人或者夥計都比較有臉麵，圍了一桌自行吃飯，不用伺候主子。
反正是出門在外，蘇芙也樂得自在，和浣雪，豐兒，還有張興家的，在一邊吃飯去了。
原來伺候大少爺的丫鬟，穀兒，因為爹娘都在明州這邊，所以重新回到了榮熙堂去伺候老夫人了。
至於大夫人的兩個丫鬟彩秀和彩春，她們也管不了。
飯畢，早有楊家的大管事楊仁過來傳話，說是天氣太熱，已經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去休息。
並囑咐最好補下眠，他們準備戌時吃過晚飯就出發，連夜趕路。
如此炎炎夏季，白天的驕陽炙烤下，馬車裏就如蒸籠一般，根本無法忍受。這樣的安排自然是最合理的。
大夫人吳氏是個沒主意的人，有人事事為她打點好了，自然是求之不得。
因為晚上還要趕路，林晏的身體又不太好，早已累了，不過由於房間緊張，他與楊霆峰同睡一屋。
蘇芙他們不便伺候，便改為鬆韻去了。
三個丫鬟加上張興家的，分到了一個小房間。豐兒也是初次出門，比較興奮，纏著她們說話，不肯睡覺。
無奈之下，蘇芙隻得陪著她，趁著機會正好打聽一下上京林家老宅的情況。
因為混得熟了，再加上蘇芙的嘴巴比較甜，所以也跟著豐兒叫祖母。
“祖母，林家老宅子大不大？”
“當然大啦，三進的宅子還有個小花園，跟老太爺當年的官邸沒法比，不過在京城也算不錯的了。”
說起來三進的宅子也不大，比他們在明州的老家要小得多了。
可考慮到京城的物價，再加上如今的林家官階不夠，就算是有大宅子，也沒有資格入住。
“大少爺這次去肯定會進國子監讀書，也不知道離那裏有多遠”
張興家的立刻笑道，“這倒近的很，就隔著兩條巷子呢。當初老太爺置辦房產的時候，就是為了以後讓後輩讀書所用。”
弄了半天，原來還是套學區房呀，看來林晏想趁機搬出去住的願望，又落空了。
林老太爺是個有遠見的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不管家族是否沒落，隻要還有子弟讀書，就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咦，那三老爺他們是住在老宅嗎？”
林家三老爺林見淵是翰林院編修，據說他專心學問，無心仕途，並不打算外放。
“那倒沒有，國子監在永安坊南路，翰林院在崇明宮西側的麟光殿，隔著大半個皇城呢，來往不方便。”
蘇芙曾經從書上看到過，大梁的翰林院要負責幫皇帝起草詔書，而崇明宮則是大梁的行政中心，皇帝上朝和處理政務的地方。
也是內閣和中書行省所在地。
好吧，對她這個小丫鬟來說，人口越少，關係越簡單越好，最起碼在她看來，無論是大夫人吳氏，還是柳姨娘，都比較好搞定。
林見淵聽起來確實是個好人，但像他那種正直清廉之人，最是古板固執。對於她這種離經叛道之徒，隻怕是入不得他的法眼。
豐兒也在一旁插嘴，“祖母，上京應該很好玩吧，都有些什麽好吃的呀？”
張興家的笑著點點她的鼻尖，“你個小吃貨，就記得吃。那上京的吃食海了去了，隻要大梁有的它都有，大梁沒有的它也一樣有。”
“哇，真的嗎？聽得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豐兒誇張的叫起來，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浣雪姐姐，你小時候在京城呆過，還記不記得那裏？”
浣雪如今都已經十七八歲了，若是放在普通人家早已出嫁。她父母都是方家人，十年前才跟著主子來的明州。
“怎麽不記得？不過原先老太爺他們住在興業坊，對於永安坊那邊的宅子，我倒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離開時也有七八歲了，古時候的孩子早熟，基本上已經記憶深刻了。
當年她離別父母跟著老夫人南下，而今回去，老夫人更是放了她的賣身契。所以她現在已經是自由身了。
“哎，我真想快點去看看，上京到底怎樣熱鬧的。”
被嬌寵長大的小女孩，哪怕隻是個小丫鬟，也一樣的天真爛漫。
不像她，是一朵從淤泥潭裏長出的蓮花，即使外表再光鮮靚麗，可是根莖卻依然深埋在黑暗之中。
“好啦，快點睡吧，馬車上顛簸的很，可睡不踏實。”
張興家的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受不得奔波之苦，體力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催著三人趕快睡覺。
蘇芙因為身體底子差，很注意保養，每日中午，都會睡上半個時辰，調整精神。
很快她就沉沉睡去，反而是豐兒精力旺盛，再加上頭回出門過於興奮，根本就睡不著。
見她祖母和蘇芙她們都睡著了，靜便悄悄的爬起來，溜到外麵玩去了。
一覺黑甜，再起來時已經是日斜西山了，客店正為他們張羅晚飯，蘇芙看著時間還早，便想著出去看看顧平生他們。
跟浣雪交待了一句，便獨自走了出去，外麵大樹下搭著幾個油布棚子，所有的馬車都集中在一起，周圍散落著就地休息的夥計和護衛。
蘇芙在裏麵找了找，還沒等她找到，葉輕舟眼尖，倒是先看到她了，遠遠地向她揮手打招呼。
等她循聲走過去，卻發現枝繁葉茂的大槐樹下躺著的四個半大孩子，都是原先嘉山寺出來的。
反倒是顧平生不見蹤影。
“阿蓮姐。”
見她過來，大家都趕忙坐起來，笑著同她打招呼。
不等她開口詢問，葉輕舟便悄悄地朝頭上指了指。
蘇芙會意，把外麵的裙子撩起來，紮在腰帶裏，露出淺藍色的束腿綾褲。
手腳並用麻利地“蹭蹭蹭”爬了上去，果然看見顧平生橫躺在樹杈上，嘴裏還叼著片葉子，看起來似乎睡得很香。
這家夥，明明知道她來了，居然還在裝睡。
嗯，有些不對勁。
蘇芙想起清晨的時候，顧平生對著她的背影發呆，莫非他有什麽心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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