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
斐與醒來了,睜開眼看到了莫麗。「你怎麼在這?」
「別說話,好好躺著,你醒了我就放心了」莫麗滿腹心事的看著斐與,整個病房只有他們倆。
莫麗看著斐與,看著看著眼淚開始滴落,斐與用力靠起來「怎麼了?你別哭啊,我沒事我沒事」
「你別亂動,痛不痛」莫麗趕緊扶著他靠好,幫他墊高點。
「不痛,你不要哭了,我真的好了」斐與幫她拂去淚水,「不要哭好不好,你一哭我就不知所措了」
莫麗梨花帶雨的垂著頭「斐與,你知道樊晟澤的事情嗎?為什麼對於他,我卻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斐與怛然失色的愣住「你,你的意思是你只記不起晟澤的事情了嗎?」
莫麗點點頭,雙手攥著被角「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單單就記不起他了。我也很慌張……」
「你別怕,可能是還沒有恢復好,我們再等等,我相信你都會想起來的,畢竟你倆在一起那麼多年了」斐與深情心疼的看著她。
莫麗盯著他的胸口,小聲的說「聽說……你換的是他的心臟?」
「呃,對,他不光救了你,也救了我。」
莫麗慢慢伸出了手,想要撫摸一下心臟,又害怕的縮了回來。斐與一下子抓住了莫麗的手,輕輕放到了胸口。
莫麗緊張的不能呼吸了,長呼著氣,指尖都在顫抖,在斐與的手心裡暖暖的。
莫麗把手抽了回來「對不起,你好好養著,我過兩天就出院了。不過你放心,我會來看你的。」
莫麗剛輕輕站起來,斐與抓住了她的手「再待一會兒,就一會兒」,語氣如此溫柔婉轉,莫麗回眸看著他的眼睛,閃爍著哀求的目光,莫麗只好又坐了下來。
外面的天氣陰沉沉一天了,夏天的雨是說來就來,狂風大作,空中烏雲密布。接著便落起了雨。雨越下越大,肆虐起來。雨水像無數條線似的刷刷落下,沖洗著窗外的一排排花草樹木。
倆人靜靜的聽雨濺打著窗戶的聲音,噠噠噠……望著形態不一的雨花,斐與鼓起勇氣悄悄拉起了莫麗放在床上的手,輕輕的窩在手心裡。
這個輕輕的舉動就像他少年時候那麼羞澀,那麼緊張,他明明是情長老將啊,可到了莫麗這裡卻變得如此膽怯了。
莫麗搖搖頭「不要這樣」,又一次甩開了手,走出來病房。
斐與看著自己的手心發獃,敲了自己的頭一下,讓自己鎮定一點,別看著她就忘乎所以,失了分寸。
莫麗出了病房,斐與媽媽趕緊上前打招呼「莫麗,莫麗,你還好嗎?」
「謝謝阿姨,我很好,我先回去了」
「誒,誒,莫麗,你聽阿姨說,以前是阿姨不對,阿姨向你道歉。但是,阿姨有件事想求你」斐與媽媽語氣溫和的完全不像以前盛氣凌人的樣子了。
「阿姨您儘管說」
「是這樣,斐與狀態很不穩定,他的心思,你也都知道,阿姨想著,你能不能有空的時候,就來看看他,這樣他恢復的也快些。阿姨先謝謝你了」
「你放心吧阿姨,我會來看他的,阿姨我得回去喝葯了,再見阿姨」
「誒誒好」斐與媽媽望著莫麗的背影,心想著「莫麗這麼好的姑娘,如果當初我沒有拚命阻攔,或許不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斐與媽媽推門進了病房,走到了窗前「兒子,感覺怎麼樣?」
斐與擺擺手「媽,你讓開一點兒,擋著我看雨了」
「哦哦哦,好,看吧」斐與媽媽只好躲開一邊去了。
斐與越是看雨,越是著迷,越是陷入回憶。
「麗麗,怎麼去這麼久啊,護士說該做NT 了,媽媽去繳費啊,你別亂跑了」莫媽媽趕緊過去了。
莫麗回到病房坐下喝點水,伸出手看著手指,又握住,想著剛剛被斐與拉住的感覺,竟然莫名有種熟悉感。
莫麗端著杯子站到了窗前,雨還是那樣大,心裡又開始嘀咕著「為什麼對雨如此喜愛呢?為什麼腦袋會有在雨中奔跑的場景?我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全部想起來……」
莫麗跟著媽媽去到了B 超室進行第一次檢查,莫麗躺在上面,醫生按動機器后,第一次聽到了寶寶的心跳聲,各噠各噠的聲音……「這個是?」
「這是胎心,就是寶寶的心跳,兩個寶寶NT 都在正常範圍……」
莫媽媽先驚喜的又求證一遍「醫生,您剛剛說的是,兩個寶寶?」
莫麗也爬起來看著醫生的顯示屏里,兩個小生命正頑強生長。
「對啊,你們難道不知道是雙胞胎嗎?」
「不知道不知道。我們這也是第一次檢查,太好了,麗麗,真是太好了,謝謝醫生」莫媽媽趕緊攙著莫麗起來,取了報告,上面赫然寫著雙胎。
莫媽媽開心極了,趕緊拿著跟莫爸爸分享了,莫麗也很開心,莫麗很喜歡孩子,儘管心裡再有疑惑,孩子是無辜的,是充滿驚喜的。
「麗麗啊,這下你可不能再說不要吃這不要吃那了,雙胞胎!營養當然要雙份咯,是不是,哈哈哈」莫媽媽笑的合不攏嘴,莫爸爸也很開心的給莫麗削蘋果吃。
樊媽媽樊爸爸完成了晟澤的葬禮也馬不停蹄的過來了醫院。帶著各種補品和誠意來看莫麗。
「莫麗,阿姨首先跟你道歉,阿姨之前還說出怪你的話,都是氣糊塗了的。你別生阿姨氣」樊媽媽拉著莫麗手是一陣自責和寒暄。
莫媽媽笑著趕緊和親家分享好消息,把檢查報告遞給了她「親家,你看看這個」
「這,這」樊媽媽看著,驚訝的難以置信,樊爸爸又拿著看了看,跟莫麗點頭微笑著。
「這太好了,麗麗真是我樊家的功臣。麗麗,你現在就什麼也別想,好好養胎,什麼都別做,別累著」樊媽媽更不放心了,提出接莫麗回家養胎,被莫媽媽婉拒了,怕觸景生情又情緒低落更傷胎。
樊爸爸拍了拍樊媽媽的肩膀「好了,就聽麗麗爸媽的,別來回折騰了。麗麗想在哪兒就在哪兒」
莫麗笑了「大家都坐,別站著說話,都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莫麗終於出院了,臨走也沒有去看一眼斐與,因為大家都在,她也無法開口,紹恆舅舅開車接回了家。
宋佳阿姨早就把卧室準備好了,被褥都換成了新的,還給莫麗放好了洗澡水泡澡。「麗麗回來了,快進來」
「阿姨,你給我準備這些辛苦了」莫麗回到房間開始換衣服。
「嗨,別跟阿姨客氣,快洗澡吧,洗好了咱們開飯」
今天成員特別多,樊爸媽都在,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可是人再多,也填不上那個缺了一塊的洞。
莫麗洗完澡自己吹頭髮,還沒吹一分鐘就累的要歇會兒「啊,胳膊好酸」,歇上幾秒鐘再繼續吹頭髮,齊腰的長發,太難吹了。「真不知道以前是怎麼吹的!!」
莫麗一句自嘲的玩笑話變得神情恍惚,腦袋裡似乎浮現出來自己吹頭髮的樣子,卻很輕鬆,很浪漫的樣子,可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麗麗,洗好了嗎?都等你吃飯了」莫媽媽來叫她了。
「好了好了,我來了」莫麗趕緊梳了梳頭髮出去陪大家一起吃飯了。
大家共同舉杯為莫麗洗塵,餐廳坐不下,今天在客廳茶几上吃飯,一桌子都是莫麗喜歡吃的,宋佳阿姨有心了。
一大家子人圍著莫麗轉,夾菜倒果汁,照顧的無微不至,完全不讓莫麗動彈,莫麗儼然成了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也確實,家族的第一個孩子往往非常受重視,尤其莫麗是雙胞胎,所有人都期待著小生命的到來,也從心靈上得到了莫大的安慰,這是晟澤留下來最珍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