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山頂已經展開了救援,零散的燈光照來照去,陰冷的山風飄來飄去,稀碎的樹葉紛紛落下,深夜的山底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暗暗的月光隱射著大霧。

  晟澤滑落的時候順勢抱著莫麗一起滑下,拼盡全力環抱著莫麗,雙腿纏繞,直到撞擊的嚴重衝力倆人才被甩開,晟澤摔在了離莫麗不遠的地方。

  晟澤艱難的坐起來,上身的T恤已經都被磨破。渾身泥濘傷口,晟澤用力挪自己的右腿,卻痛的動彈不得「呃啊……」,晟澤發出痛苦的哀嚎,右腿應該骨折了。

  「莫麗,莫麗」嘶啞的聲音呼喊著,開始用盡全力拖著身體挪動著,找莫麗的身影。

  斐與由於經過專業的訓練,反應及時,下落的時候一直伸手自救,終於抓到一根樹枝,一下子騰空了一下,被掛住了,沒有摔到山底。

  斐與開始后躺著身體,靠著濕滑的山體,慢慢向下迂迴,很快就到了山底,手機早已不知道摔去哪兒了,沒有光線只能靠肉眼的判斷,「莫麗,晟澤!」

  可惜沒有回應,他降落的地點和莫麗離得有點遠,再加上大霧的阻擋,尋找起來增加了難度。

  晟澤終於到了莫麗身邊,莫麗已經發熱的滾燙,晟澤拚命的搖晃著莫麗,莫麗太虛弱了,沒有反應。

  晟澤把自己的上衣用力脫下圍住了莫麗的胸脯脖子,從背後抱住莫麗,讓她可以暖和點兒。

  深夜的山底氣溫低的可怕,晟澤開始瘋狂的發抖,說話的哈氣肆意噴出「莫麗,你不要有事,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還要陪家人一起旅行,我們還要……」

  儘管莫麗沒反應,晟澤也一直輕聲細語的跟她說話,儘管晟澤渾身痛的要死,凍的快要麻痹。

  說著說著,晟澤一陣打嗝似的吐出一口血,晟澤傻了,看著鮮血流出滴落在莫麗的頭髮上。像失去希望一樣,躲進莫麗的後頸里放聲痛哭,有心疼,有不安,有迷茫……

  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終究沒有保護好莫麗,開始自責的心如刀絞,開始知道自己傷的很嚴重了。因為莫麗,晟澤懼怕死去,不捨得離開她,她以後可怎麼過!

  晟澤的眼前像是在播放電影似的,開始循環莫麗的笑。和莫麗牽手奔跑在雨中的浪漫,和莫麗享受漫步雪花的幸福感,和莫麗的約定……開始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莫麗!晟澤!!」斐與終於呼喊聲靠近了,晟澤凍的蜷縮著身體,頭髮上睫毛上都是白霜,卻再也沒有力氣喊出聲回應,眼睛微微睜開又微微閉上。

  斐與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他們,立馬蹲下來搖晃他「晟澤,莫麗!」

  晟澤用盡全力睜開眼睛縫,看到斐與的到來,身心終於可以放鬆一些,斐與可以接力保護莫麗了,意識已經模糊不清,輕聲吐露著「你一定帶她上去」

  斐與看著光著上身的晟澤凍的要死「你這樣可不行」,斐與立即脫下自己的上衣,給晟澤蓋上。

  晟澤虛弱的看著斐與「一定要保護好她,好好愛她」,晟澤奄奄一息的樣子像是在交代後事似的。

  被斐與打斷「你不要說話了,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救援的人已經越來越近了,你要堅持住,為了莫麗,你要堅持住。」

  晟澤明白自己的刺痛,和呼吸困難代表了什麼,晟澤最後吻了一次莫麗的臉頰「我愛你」,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閉上眼睛暈睡了過去。

  斐與深感愧疚的流下了眼淚,怎麼晃晟澤都沒有醒來,斐與只能忍痛先救莫麗,非常用力才掰開了晟澤的手心。

  嘭……晟澤這才撒手重重躺到了地上,滿是落葉與泥土,彷彿霧氣都被震開似的,斐與忍住了噴涌而出的眼淚,用衣服給他蓋好上身,背起莫麗。

  看著靜靜躺著的晟澤「有我在,你放心。」斐與只能爭分奪秒去把莫麗帶到比較容易被救援人員發現的地方。

  斐與自己光著上身也是凍的瑟瑟發抖,體力不支的他背著莫麗都變得吃力,小心的越過狹窄的地方蜿蜒崎嶇的山坡下,他正在用生命來救她。

  救援人員也在緊鑼密鼓的搜救,分散開來的警力尋找更加快些,由於斐與沒有任何設備工具也沒有燈,只能靠嗓子喊著引起上面人的注意。

  可是山音繚繞,更加分辨不出方向了,到處都是回聲,只知道有人在下面,卻不知在哪個方向。

  斐與把莫麗放下來靠著大樹,搓熱著莫麗的手心,眼眶濕潤著「莫麗,你不能有事啊,你一定要堅持住……」

  斐與滿眼心疼的看著莫麗,眼淚汪汪落下「對不起,對不起,你堅持住好不好,你一定要活著好不好!」

  斐與怎麼搖晃怎麼喊都沒有醒來,斐與怕了,怕莫麗也會像晟澤那麼危險,斐與慌了,他向上看著救援人員閃爍的燈光。

  斐與有了一個想法,她要把莫麗背著上去和救援人員匯合,更加節省時間。

  可是體力透支的他,瑟瑟發抖的他,把莫麗背著談何容易,斐與用力扯了自己一巴掌,嫌棄自己的無能為力,看著莫麗危在旦夕,繼續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找到這裡。

  「下面有人嗎?有人請回應!有人嗎……」上方終於有一位搜救人員靠近了,距離斐與十幾米。

  斐與迅速站起來擺手讓救援人員看到他「喂!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斐與喜極而泣,終於看到了希望。

  上面救援人員喊著「下面幾個人?」

  斐與扯喊著「兩個人在一起,另一個暈倒在南邊!」

  救援人員趕緊向上面報告請求支援,然後開始往下放繩子降落。

  可是彎彎曲曲的搜救已經浪費了很多繩子,繩子不夠長了。上面救援人員先安撫著斐與「支援已經馬上就到」支援人員扔下來自己的外套。

  斐與迅速撿起來給莫麗穿上,自己仍舊光著上身,雞皮疙瘩持續的布滿全身。

  斐與給莫麗穿好,摸了摸莫麗滾燙的額頭,著急了「我先把她給你背過去,你帶她先上去!」斐與喊著自己的計劃,他怕莫麗等不得了。斐與要把莫麗送去安全的地方。

  上面救援人員不同意,怕造成二次傷害,斐與用自己是消防員的身份來保證自己的專業性。

  斐與心底是沒有底的,但是他逼著自己一定要做到!

  把莫麗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下用晟澤的T恤捆住,不讓莫麗往下滑,斐與要開始爬濕滑的山坡了。

  攀十幾米,在平時那是一分鐘的事情。而現在,卻像千山萬水似的艱難。倆胳膊青筋暴起巴著樹枝石頭,樹枝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斷裂,一步一步挪著向上,發出呵斥呵斥的喘息聲,斐與累的要窒息了。

  終於終於和上面救援人員匯合,一起把莫麗捆在了繩子上,救援人員一起護送著,報告上面開始向上拉。

  斐與一下子鬆懈的休息,累的要死要死,靠著山坡喘息聲「呵……呵……呵……」莫麗終於有救了,可是晟澤怎麼辦!斐與想要趕快再把晟澤背過來,爭取最後的一線希望。

  他忘記此時的他已然毫無力氣了,稍微一動彈就腿軟的迅速從十幾米的山坡上翻滾下來,一圈一圈的摔了下來。

  「啊…………」斐與摔到底,發出來了痛苦的號叫!胸口好痛好痛,難以忍受的痛,他緩緩抬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喘著粗氣!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看見了,自己的胸口上扎進去長長的樹枝。

  「呼……呼……呼……」斐與躺回了地上意識開始模糊不清「我不能死,我不能有事!我要好好活著陪著她,我要保護她,我不能離開她……」

  斐與開始自我鼓勵,不讓自己痛到睡著,晟澤已經奄奄一息了,他不能再有事了,他再有事,莫麗就剩自己一個人了,他不能讓莫麗自己一個人去承受。

  救援人員來到了斐與的身邊,呼喊他讓他恢復意識,斐與卻耳鳴的什麼也聽不到了,手指指著晟澤的方向,嘴巴說不出話來,終於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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