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來忘記,閑下來想起
莫麗從會議室里抱出一堆文件去複印,小董借著倒水來關心莫麗「怎麼樣?是不是太累了無精打採的」,莫麗打哈欠「沒事兒就是沒睡好」,「那我去幫你泡個咖啡」,「謝謝你啊小董」,「什麼話,跟我客氣什麼」。
莫麗把複印好的文件整理好又去挨著發給設計師,還要看設計師的冷艷嘲諷的眼色。「有些設計師啊,拿不出什麼作品反而拿著設計師的工資」辦公室里有人竊竊私語,打擊著莫麗的自尊。
莫麗坐下來認真揣摩別人的設計方案,對於中國風,加入自己的認知,開始畫自己的圖,一筆一劃修修改改,沒有方向這條路很難,還要避開模仿到別人的靈感。
咚咚敲門聲……「怎麼了?」,莫麗趕緊把自己整理好的文件交給凱瑟琳「這是我整理的這兩次的會議內容……」莫麗報告著自己的工作。
凱瑟琳看了一眼資料「嗯,你準備的怎麼樣了?」,「我?您不是說我這次大秀負責助理工作嗎?」,凱瑟琳無奈的攤手「你能不能開竅點兒,這麼好學習的機會你給我放跑了啊」,莫麗連忙點頭「有有有,我有在畫了」,凱瑟琳嘆氣揮手讓莫麗先出去了。
莫麗借著給設計師泡咖啡的機會,偷瞄大家的進度,自嘆不如的速度。莫麗回來看著自己畫的「真是技不如人那」,撕下來扔掉重新開始。
今天下班莫麗不敢再加班了,剩自己一個人太恐怖了,今天莫麗跟著大家以前坐電梯下樓。小董在電梯里小聲的問莫麗「最近怎麼不見大帥哥接送你上班啦?」,莫麗微笑「太忙了」,「誒我跟你說哦,男生說自己忙的一下子變了個人那就是有問題」,莫麗捂嘴笑她「說的你好了解男人哦,哈哈」。
出公司,果然今天沒有晟澤也沒有斐與,莫麗竟然有一絲不習慣,愣著好幾秒鐘,把外套穿好,往馬路過去打車回家。
斐與在大樓門口的角落裡看著莫麗上了車,後頭才跟上來一輛車,是晟澤的車。斐與靠著牆壁沒有跟上去,有晟澤跟著至少她是安全的。
晟澤默默跟在後頭送莫麗回家,沒有露面看著莫麗下車進了小區,看著莫麗重新戴著耳機的樣子,像極了幾年前剛認識的冷漠模樣。晟澤在小區停車場遲遲不敢上樓,怕會在電梯遇見,怕莫麗還會把他當做陌生人一樣。
莫麗回到家就回卧室畫圖了,生命中缺少了很重要的幸福感,需要換做工作來填滿。莫麗認真的修改,越改越似乎找到了思路,從刺繡繞線的細節,到唯美仙氣的輕飄……
莫麗就是從未像現在這麼專心致志的工作,沒有任何事情來分心,專心完成自己的作品,一頁又一頁。雖然想起來會痛,但是忙起來卻真的會忘記……
分手后每天上下班,莫麗再也沒有見到晟澤,也沒有再見過斐與,他倆也都自覺的遵守著分手這一規則。好像從未交集過一樣,彼此從彼此的生活中抽出。其實他倆一直在偷偷的保護著莫麗。
例會上,凱瑟琳從眾多設計稿中初步選了大秀需要用的,叮囑了需要修改的細節,大家就開始緊張的最後定稿工作。凱瑟琳叫莫麗到辦公司「你準備了多少?」,莫麗搖搖頭「我還沒準備好」,其實是莫麗沒有信心拿出自己的設計,故意說自己沒有畫好。
凱瑟琳電話響了就讓莫麗出去「去忙吧,上點心」,「嗯嗯我會的總監」。莫麗緊張的冒汗,不擅長撒謊的她,說個違心話就緊張。坐在座位上看著自己畫好的設計,偷偷放進了抽屜里「肯定會被否定的啊,倒不如不去現眼了」
因為明天是周末,今天下班跟大家一起去聚餐,也是莫麗第一次參加,一直都是要陪晟澤總是拒絕,現在沒有理由拒絕了,大家一起去吃自助餐。
「乾杯!」「乾杯!」莫麗跟小董坐一起,大家都是公司的普通職員,都是小角色,只有莫麗一個掛牌的設計師參加的聚餐,但是大家沒有對莫麗另眼相看,相處的很好,客客氣氣非常友好。
「這是我們第一次聚餐有設計師的加入哈哈」,莫麗趕緊擺手「哎喲大家可別笑話我了,我就是個助理,不是設計師的」,小董也誇讚「就是設計師啊,你都得獎了啊」,「哎喲運氣運氣大家再誇我就不好意思了,我敬大家」,大家一起乾杯。
一桌子好吃的,莫麗卻不敢吃飽,這段時間莫麗是瘦了點,但是距離總監要求的身材還差很多,可是嘴上又特別饞。
大家又開始八卦了「莫麗你跟金一爍到底什麼關係呀?」,「對啊對啊,跟我們大家講講唄」。莫麗連忙解釋「沒有什麼關係,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真的」
可大家鬨笑的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我可聽說,被駁回的合同,是你去讓他簽他才簽了的」。莫麗尷尬了,想了想「那是因為,我去跟他說了我們的努力呀,被我們的專業感化的,哎呀真的啦,你們別不相信」。
小董花痴了「能和金一爍大帥哥是同學那也很了不起呀,好羨慕」。莫麗給她夾肉吃「其實明星也是普通人啊,並沒有那麼神乎其神的。」
大家聚餐結束都很晚了,大家有的拼車,「拜拜」「拜拜」各自回家了。莫麗也在馬路邊等著打車,秋風吹著有些冷,過去好幾輛都有乘客,莫麗站一邊靜靜等待,直到看到了路邊的晟澤的車。
晟澤坐在車裡看著莫麗,莫麗也看見了他,莫麗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終於打上了車,回家了。坐到車裡向後忘了一眼,看到晟澤的車跟上了。
莫麗這才明白了,原來晟澤一直都在偷偷跟著她。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一路上莫麗向後張望了好幾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到小區口下了車,莫麗沒有直接回家,莫麗坐電梯下了負二,在等晟澤,前後腳晟澤開車回到了停車場,準備坐電梯的時候撞到了莫麗,晟澤也嚇了一跳。
莫麗先發制人「為什麼跟著我?」,晟澤解釋「我還是不放心你而已,我沒有惡意」。「那你也不能偷偷跟著我啊,每天都是?那我還有沒有隱私了」,其實莫麗心裡還是有氣的,所以說話很不客氣。
晟澤跟莫麗道歉「對不起,我一時想不到好的辦法」。莫麗上電梯,晟澤也趕緊跟著上去,晟澤一直低著頭看著莫麗,他倆雖已經分手一周了,曖昧的心還是會牽扯不清。
莫麗已經不像上周那麼盛氣凌人的樣子,看見晟澤還住在斐與家,也沒有理會。叮……電梯到了24層,莫麗下電梯回家,晟澤終於忍不住抱住了莫麗,好熟悉的感覺,晟澤緊緊抱著。
倆人在電梯里相擁,電梯被人按了一層,電梯又開始向下啟動。「你放開我」莫麗用力掙脫,「我不放,我做不到,這一個禮拜我生不如死備受煎熬,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晟澤還是那麼溫柔的氣息,還是那麼有力的心跳,莫麗都記得,彷彿被他抱著的時候,把所有的美好都有召喚了回來。
叮……電梯到一樓打開了,上來三四個人,晟澤順勢拉住莫麗到自己身邊,因為有外人,莫麗沒有過於反抗。大家一個一個下了電梯,直到電梯又回到24,晟澤拉著莫麗下了電梯。
莫麗才用力甩開他,拿鑰匙回家。「莫麗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任憑晟澤在身後怎麼喊,莫麗沒有回頭回家了。莫麗其實也是怕自己的心跳,自己的眼神會出賣自己,雖已經分手,她看到晟澤還是會心動,還是會難過。
「小莫回來了,阿姨給你熬的銀耳羹還在火上呢」宋佳阿姨趕緊幫莫麗盛了一碗,「謝謝阿姨你們還沒休息呢」,「沒呢,你舅舅已經先睡了,今天聚餐還開心嗎?」
「嗯嗯」莫麗坐下來開始吃「阿姨你快去睡覺吧,不用管我的」,「好,那阿姨去洗漱了,明天周末,你多睡會兒」,莫麗微笑著點點頭,宋佳阿姨真好啊,舅舅真有福氣。
莫麗自己在餐桌吃,翻著手機,翻到晟澤的好友請求沒有理會,翻開微博看到了晟澤發的動態,其實都是發給她看的。一條一條信息,從第一次見面的籃球場,到確定戀愛的競跑比賽,從老家到北京,從雨水到雪天……
他們的回憶太多了,怎能忘記,這麼多年了,晟澤的人品她是了解的,自己的人品他也懂,但是事情卻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
莫麗躺在床上,已經不再流淚,閑下來的自己,又開始想他。莫麗失眠了,她真的能把晟澤忘掉嗎?真的能默認那個原則性過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