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難以接受的事實
“二小姐,您不要擔心,”麻嬸溫暖的手搭在宋流染略微顫抖的肩膀上,溫和的安慰道,“您手裏有錄音,一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的。”
宋流染沒有回頭,視線依舊落在外麵,聲音縹緲,近乎虛無的輕輕說,“即便證明了清白又能如何,我終究,不能是宋家的人了。”
麻嬸,“……”
宋流染頓了頓,又壓製著聲音,淡淡道,“宋流蘭下了最恨最毒的心,想要將我趕出宋家,甚至連孩子都犧牲了。”
此事過後,不管結果怎樣,大概,她和宋家,都要走到決裂的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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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沐陽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和那些古老的文字做鬥爭,聽到這個消息,他的瞬間石化,然後扔了筆,不顧一切的飛奔到醫院。
“沐陽,孩子沒有了。”宋流蘭一見到楚沐陽,立刻流下了眼淚,她的麵色十分蒼白,仿佛破敗的蓮花一般嬌軟虛弱,眼睛裏布滿血絲,讓人看著就心疼的要裂開了。
“不怕的,不怕,未來咱們還能有很多。”楚沐陽坐在床邊,緊緊攥住她的手,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那麽沒用,也不會讓孩子就這麽沒了。”宋流蘭淚如泉湧,楚沐陽擦了好半天,卻怎麽都擦不幹。
“你不要太自責,”楚沐陽一下一下耐心的給她擦眼淚,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這隻能證明他和咱們沒有緣分,和你沒有關係。”
“好了,你現在很累了,先睡一會兒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的。”楚沐陽心疼的撫摸著宋流蘭的臉,給她掖了掖被角,哄著她休息。
宋流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聽話的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楚沐陽離開病房,看到了坐在走廊長椅上的冷微,臉色陰沉入水,壓抑著憤怒問道,“為什麽,流蘭怎會突然出這樣的事?”
冷微皺了皺眉,似乎十分為難,臉上的表情表情,就像是不願意告訴他一般。
楚沐陽眼睛突然一閃,邁步來到冷微麵前,一字一句的問,“是宋流染是不是,宋流染故意推流蘭的,對嗎?”
冷微一愣,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欲蓋彌彰的轉過臉,不再看楚沐陽,難受的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流蘭好好養身體。”
“誰說不重要?”楚沐陽沒忍住,低吼了一聲,隨即感覺不對,又平複了下心情,“對不起阿姨,我不是針對您,我隻是想要知道真相,求您告訴我,是不是宋流染?”
冷微遲疑半晌,最終沉沉點了點頭。
“果然是她!”楚沐陽咬牙切齒,眼睛通紅,抬腿便往外衝。
“幹嘛去?回來!”冷微驚了一下,立刻從身後喊了一聲。
楚沐陽頭也不回,一邊跑一邊道,“我去弄死那個女人!”這聲音殺氣騰騰,含著雷霆般的怒氣。
眨眼之間,楚沐陽已經拐過走廊,朝著電梯那邊衝了過去。
冷微咬了咬牙,起身回了宋流蘭的病房,宋流蘭並沒有睡,眼睛睜的大大的,麵上沒有血色,了無生氣的樣子。
“你這樣做,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畢竟,是你的親骨頭……”
宋流蘭搖了搖頭,頹喪的說,“這個孩子終究是不能留的,楚家那兩個老的寧願將楚沐陽踢出家門,也不願讓我進門,而且,宋流染一直在從中挑撥,若我留著孩子,最後隻會讓自己難堪。”
說到這裏,她難受的閉了閉眼睛,手掌在小腹輕撫摸,她的親骨頭,就這麽沒了。
冷微也替她難過,不過想了想,還是開解道,“這次宋流染絕對脫不開身了,畢竟,你是在眾目癸癸之下流產的,鐵證如山。”
“如果楚家能接受我和孩子,便不需要我犧牲和付出這麽多了,可惜,還是走到了這最後一步。”宋流蘭有些低迷的說。
冷微摸了摸她的頭,勸道,“好了,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眼下,你首先要養好身體,剩下的交給我,你爸這次也很生氣,宋流染這次肯定完了。”
“嗯。”
宋德仁再次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一進屋,便看到宋流染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窗前,好似一座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他走進屋,一步一步,腳步沉重的來到宋流染身邊,卻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宋流染也沒有出聲更沒有回頭,她看似平靜但全身緊繃的站著,想要看看這個她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要怎麽樣。
重重的歎息響在耳邊,仿佛被壓抑到極致的,宋德仁沉沉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終究是你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即便在仇恨,也不該下如此毒手。”
宋流染沉默一瞬,開口道,“我如果說不是我,是她故意用苦肉計陷害我,您相信嗎?”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宋德仁咬了咬牙,無比失望的說,“明明小時候的你那麽善良那麽可愛,為何現在就變得這麽麵目全非了呢?”
宋流染沒說話,隻是緩緩抬起手,按下那段錄音。
“你,你站台階邊上幹嘛?”
“幹什麽?當然是繼續陷害你啊,不過這次,我的賭注有點大,我要拿孩子的命,換你的身敗名裂!”
“……”
宋德仁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盡數失去,“咣當”一聲,不由自主後退的時候碰到了擺在地上的盆景,好半晌,他才重新站直身體,不可置信的說,“這,這個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您聽到了不是嗎?”宋流染直白的一句話,打破宋德仁的自欺欺人,冷冷道,“宋流蘭為了對付我,竟然狠毒到,利用一個未成形的孩子。”
“怎麽會這樣呢?這,這不是真的!”宋德仁不能接受這樣的打擊,不能接受從來善解人意善良溫柔的宋流蘭會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
宋流染冷冷一笑,再次抬手,打開了錄音,那段她和宋流蘭的對話,再次清晰的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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