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章 老祖宗
哪個教派，都有其規矩。
但這修行界有一條共通的規矩就是，每一個教派，都是以掌門為尊上，就算教內最有資曆的長老，在掌門麵前，都得禮讓三分。
而此刻洪文宗這番對洪門掌門的訓斥，卻是無人反駁。
不是掌門窩囊，而是洪門大長老的威望，著實是遠遠蓋過了掌門，尤其是在洪武在被先後幾次彈劾，兩次罷免以後，大權獨攬。
或許是感到了氣氛異常，也或許察覺到了方才一番言語，頗有兩分不當之處，洪文宗冷哼一聲，便就負手轉身。
少傾，洪文宗沉聲說道，“二長老，就算我們彼此觀點不和，但在對洪門的重大決策麵前，我不希望，你將私怨帶入其中.……可懂？”
聽得洪文宗如此說道，洪夢晨與奎景雲不動聲色地交互一眼。
顯然，方才洪文宗的強勢，以及對洪門掌門的藐視，更進一步改變了兩人對其看法。
“那是自然。”洪武神情不變，淡然回道。
“繼續說下去。”洪文宗思索一下，接著說道，“掌門……又是為何？”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大長老與二長老之間的私怨，而洪武之前的那番說法，極其使人容易誤解是，洪武在洪門失勢，為此，他要拆洪文宗的台，才有如此一說。
比如，他們一行既然都已來到西域修行界，洪武所考慮的，不是如何盡心去為洪門立下大業之根基，倒是勸說他們踏入回程。
他們沒有理由不懷疑。
至於洪文宗，望向洪武的眼神也帶有某種異色。
很簡單。
盡然，他與洪武不和，這是事實，但他亦是非常了解，這個與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縱使兄弟二人有著私怨，在這種大是大非麵前，洪武不會將私怨帶入其中。
也就是說，洪武有此說法，就一定有其道理。
“諸位長老，西域修行界如今已是一塊無主之地，這方天地的各個門派，都想分得一杯羹……”說到這裏，洪武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洪文宗又道，“就算我們的掌門，再胸無大誌，也不可能不對此動心。”
聽到這裏，八名洪門長老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大長老，相信你也有所耳聞……我們的掌門之所以不管事，不是不願管事，而是……”
洪武笑了笑，說道，“我想，大長老在出發之前，並無征詢過掌門的意見。”
話音一落，洪文宗的神色霍然就是一變。
隻因洪武之言，提醒了他一件事。
的確，洪門一直流傳著，一個不太為人所知的荒誕傳聞，洪門的掌門不主事，是因有人在主事。
但這主事之人，卻不是他與洪武，而是……另有其人。
……
洪門的老祖宗。
然而，傳聞終歸傳聞，他是洪門大長老，具體情況是怎麽回事，難道還有誰比他更清楚？
洪門上下的一切大小事宜，以往，是他與洪武、洪煒坤、洪雲峰四人做決策。
在與洪武有了矛盾以後，也在他的有意主導下，如今他在洪門，已是大權在握。
為此，若是說道這洪門主事的另有其人，這，絕對就是無稽之談。
想到以上種種，洪文宗張了張嘴，卻還是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吞了回去。
最終，他改口問，“那麽二長老的意思？”
雖說他對洪武之言嗤之以鼻，但一想到洪武的言之鑿鑿，以及掌門對此不聞不問，他還是按捺了下來。
“大長老，若你一意孤行，縱然不會犯下大錯，不過我想，這會招致老祖宗的不滿。”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使得在場的人麵色劇變。
老祖宗？
這個詞匯，對於他們而言是無比陌生。
隻是，在這其中，卻有一個無法忽視的事實。
每一個教派，追根究底，都有一個源頭。
比如洪門的功法，是從何而來？洪門，又是由誰創立？
修行者壽元漫長，但是這個問題，也並非僅是洪門的問題，因為這方天地的絕大多數教派，都不知自家的老祖宗在哪裏。
無有死訊，卻又似從來都不存在過。
那麽他們究竟是生是死？
這有一點不得不說，這方天地的五大修行界，往昔，都有其天地之主。
然而，今時今日，密宗覆滅，西域修行界已然成為了一塊無主之地，而這方天地的門派，為了搶奪這西域修行界的天地中樞，幾乎全都摻合了一手。
若是朝著這個方向細想。
那麽，假設這老祖宗真的存在.……
洪武說得沒錯，也應該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
如此細想，似又不對。
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洪雲峰不太確定的問，“二長老你是不是在暗示，掌門已與洪門的老祖宗，提前就有了聯絡？”
身為洪門內外兼修，天賦異稟的天才，洪雲峰自然有其自傲的本錢。
平日裏頭，他與洪門的三大長老，幾乎是無有交集，除了洪門的內務，獨來獨往。
在洪門上下大多數人看來，他是異類。
卻也是如此，他是除了洪武以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大膽揣測這個問題的人。
望向依舊一臉平靜的洪武，洪雲峰愣了愣，繼而神色又是一變，“莫非掌門與老祖宗，一直都有聯絡？”
麵對這個提問，洪武則是輕飄飄地轉移了話題，“雲峰，如今你境界幾何？”
洪雲峰頓了頓，顯然他沒料到洪武有此一問。
但在他回神以後，嗬嗬一笑，“二長老莫非不知，你已觸碰了修行界的忌諱？”
少傾。
洪雲峰歎了口氣，答道，“.……第八步。”
言語之中，帶有幾分不甘。
第八步，已是這方天地的絕大多數修行者，所能達到的極限，若想往前再進一步，那就是搶奪一份天地中樞，成為天地之主。
洪武點頭笑道，“洪門的功法，有兩個修行方向，大長老所修之功法，是以內為主的天罡霸王拳；而我，所修的是以外為主的橫練之法。你，則是集兩家之大成者.……”
洪雲峰皺了皺眉，問道，“二長老，你這話又是何意？”
他想不明白，實際上在場的人，也想不明白。
他們明明方才談論的是洪門老祖宗，洪武卻突然將話題，引到了他身上來了。
洪武別有深意地直視著洪雲峰，耐人尋味地道，“如果洪門真有老祖宗，我想他不會對你視若無睹，也應，有曾提攜過你.……四長老，你不妨仔細想想。”
聽罷，洪雲峰臉色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