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天荒夜談
想了想，於賀緩緩睜開了雙眼。
雙目對視。
汪炎晨的心，猛的就是一緊，臉上的神色，也出現了兩分慌亂。
要知以前，他可是風蚩國的王子，定力和氣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
卻在於賀的一眼之下，驚慌失措的就像個孩子。
然而，這卻是於賀有意為之。
剛才那一眼，他用上了驚鴻刀意，若是尋常人看到，就得嚇一個屁滾尿流了。
汪炎晨還能如此鎮定，足以可窺出其中不凡。
於賀見狀，也是暗暗地點了點頭。
他這麽做看似是過份了，要說他在許多年前，拜入神刀門山門之時，他就沒有受到過這種考驗。
隻是，對於汪炎晨，如此考驗，卻是很有必要。
因為他拜入神刀門山門的時候，才是幾歲幼童，自小就耳濡目染，而汪炎晨的年紀，偏大了。
比如他在見到自己時，強裝淡定卻局促不安，而修行門派的年輕弟子，卻不至於此。
也緣由年紀偏大，修行的速度要慢上許多，無論天資悟性，還得看這個人造化。
於賀笑了笑，問道，“別緊張，你姓甚名誰？”
汪炎晨哪裏膽敢怠慢，連忙抱拳說道，“姓汪，汪炎晨。”
“唔，不錯。”於賀望著汪炎晨，淡淡地道，“大人命我，看能不能收你為徒，你及格了，我收你為徒。”
“.……啊？這麽簡單？”汪炎晨愣住了。
他是記得，陸羽應允過要介紹一個師傅收他為徒，他卻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眼前這人。
如今看來是沒錯了。
但。
……
這是不是太簡單了？
他還是王子之時，曾聽國師說過，修行者收徒得經過一係列繁雜的曆練和儀式。
誰知這寥寥三言兩語，他就成了這修行者的徒弟。
甚至，他還不知這已是他師傅之人的姓名。
汪炎晨也僅僅是楞了一下，就雙膝跪倒在地，因為他非常清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若是稍有遲疑，從而失去了這個機會，那麽這恐怕就將成為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汪炎晨也不知這修行界的禮節，卻也是對於賀三拜九叩，行了拜師禮。
對此，於賀沒有表露任何不滿。
而實際上，他已是無門無派之人，這拜師的禮節，輕輕帶過就可。
前幾日，盡然張宏圖說是已將他歸回師門，但到了這時，他也明白到了是怎麽回事。
可以這麽說，自從神刀門大長老死了以後，他也就徹底對神刀門死了心。
至於神刀門之後的命運如何，再與他沒有任何瓜葛。
他也已決定從今往後，隻忠於陸羽一人，因為陸羽給了他新生，而他再不虧欠神刀門了。
收回思緒，於賀暗暗一歎，“起來吧。”
“謝過師傅！”
這時的汪炎晨，已是渾渾噩噩，隻因眼前的一切，對他而言如在夢中。
……
這一眨眼，就過了四日。
於賀成為了汪炎晨的師傅，汪炎晨也得償所願踏入了修行界。
倒是這幾日，忙暈了國師淩風揚，他忙著為陸羽三人，提供無微不至的服侍。
之前他與陸羽的恩怨，他哪裏還有膽子提起。
他還是第五步，陸羽已經是第七步，這其中的差距，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萬幸的是，陸羽也沒有追究的打算，他也就忙活得更勤快了。
而這四日以來，於賀已為汪炎晨領路。
他給汪炎晨渡入了一縷精元，其後就讓他循著驚鴻刀意心法運行。
這驚鴻刀意，本身就隻是一道刀意，不過在這刀意其中，卻有蘊藏了心法在內。
就如這方天地的每一種功法，都是為了修行而存在，唯有修行到更高，才能領悟天地大道。
但這個功法，卻又是暗藏了天地大道之意。
這兩者，其實就差不多。
若是尋常人接觸驚鴻刀法，必然難以參透其中精髓，不過陸羽授予於賀驚鴻刀意之時，是以神魂灌輸的粗暴方式，明悟的心法自然就已在其內。
汪炎晨也沒有讓於賀失望，僅是短短半日，他就成功築基。
接下來，就是循著於賀的教導，按部就班的修行了。
隻是陸羽卻心中一動，贈予了汪炎晨幾顆第三步的異獸內丹。
這異獸內丹，對於修行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那也得循序漸進，急不得。
可是這汪炎晨，才剛剛築基不久，陸羽就打算用異獸內丹拔苗助長，這就太過離譜了。
一個說不好道心不穩，那就得走火入魔。
他卻偏偏似是罔顧了這點，也罔顧了汪炎晨實則是於賀的弟子。
而另一邊，於賀雖然認為這萬萬不妥，卻也沒說其他，因他知道陸羽絕非常人。
所做之事，必然有其道理。
不過，陸羽並不是要毀了汪炎晨，別說他欠有汪炎晨人情，就說當真如此，當初不救汪炎晨那就一了百了，用不著這麽麻煩。
他這麽做，肯定有這麽做的道理。
隻因他在看到汪炎晨修煉之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汪炎晨的天資悟性，的確是不錯的，但這修行，哪怕天資悟性再好，那也需要時間的積累與堆砌。
等到汪炎晨修煉到自己這一步，都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沒錯，修煉之事，切不能急，但，他急。
他與上官凝霜分開之時，上官凝霜交托了他一個任務，那就是清除這方天地的下九流門派。
陸羽非常清楚，上官凝霜並非是要行什麽替天行道之舉，以他對上官凝霜的了解，她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陸羽有一個直覺，上官凝霜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她和自己的，那段丟失的記憶有關。
而，還有另外一點。
他想看看，汪炎晨以拔苗助長的方式，能不能印證一件事，或是說找到其中漏洞。
那就是他想看看，這天地大道是否真如她所說.……
是假的。
……
有了異獸內丹的加持，以及陸羽的指導，汪炎晨的修行速度，簡直可以用一日萬裏來形容。
如此七日之後，他就邁入了第三步，真氣化液，丹田化海。
……
若是僅有異獸內丹，汪炎晨倒不至於修行得這麽快，但陸羽是第七步，指導一名後輩不過是舉手之勞。
一個月後。
汪炎晨邁入到超級高手境。
至此，陸羽也停了下來。
不是汪炎晨不能再繼續往上躍升，而是陸羽隱隱有了種感覺，再這麽下去，汪炎晨在麵臨金丹天劫的時候，必然會死在天劫之下。
也就是說，汪炎晨的修煉暫時要停止了。
隻是，完全插不上手的於賀，還有作為旁觀者的淩風揚，卻早已被汪炎晨的晉升速度震驚得傻了。
……
這，簡直就是天荒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