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你爺爺不是什麽好東西
哈駑達赤愕然地張大了嘴，顯然是沒料到他這個孫子會如此回答。
接著在下一刻，他突然就一爆栗就敲了下去，青年人頓時就抱著頭蹲下嗷嗷叫了起來。
“什麽叫沒有肉？你看她這細皮嫩肉的，你跟我說沒有肉？”哈駑達赤恨鐵不成鋼地怒吼。
青年人蹲在地上，也是不服地道，“她明明就是沒肉嘛，明明都不夠達瑪長得好看啊！”
“你……你，達瑪有什麽好，黑乎乎的，孫子，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個白啊！”哈駑達赤還想循循誘導，“再說達瑪她不是修行人，能陪得了你多久？聽爺爺的，就她了行不？”
“不行。”
“你……啊，氣死我了！”哈駑達赤氣怒，又是作勢想給青年人一個爆頭栗。
“爺爺，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還是這麽說，總之我就不喜歡這個女的！”
“你……你.……”
哈駑達赤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青年人一連說了幾個你字，最後氣哼一聲，揪著青年人的耳朵就大步走了出去。
臨去之前，撂下了兩句話。
一句是“孫女，你跟這好小子先聊聊天，好好接觸接觸。”
第二句是“今日我非得讓你爹把你揍出花來不可，那小女娃，你也跟我過來！”
說完，就氣衝衝地揪著不斷痛嚎的青年人走了出去。
上官凝霜瞥了陸羽一眼，便是起身也走出了帳篷。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這個生死都不能控製的環境中，多餘的反抗，並不能產生一個好結果。
起碼在還未想到逃離的方法之前。
陸羽很清楚，上官凝霜是個聰明人，而從她眼中的冷靜也看得出，恐怕她也已經有了周旋之法。
上官凝霜一走，這帳篷裏就隻剩下他和這個少女兩人。
少女還是站立在原地，扭扭捏捏的，低著頭玩弄著手指，羞澀無比。
她的皮膚呈淡淡的小麥色，或許對於西域人而言，算是挺白的了，而她那張羞澀的俏臉，在這一抹小麥色之下，更顯通紅。
其實，說老實一句，她的相貌雖然及不上上官凝霜，但也長得並不差。
姣好的五官，靈氣的一雙眸子。
還有一種，陸羽未曾接觸過的異域風情。
可是……
可是……這個小丫頭，還沒有十五歲吧啊？
這正是含苞待放的美好年紀，那個哈駑達赤就這麽急著給她選夫婿？
陸羽的心裏沒有任何的驚喜與幻想，唯一有的就是滿滿的罪惡感和不可理解的荒誕不經。
“唉……”陸羽深深地歎了口氣，認真地道，“小，那個，小妹妹，你爺爺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應該學你哥哥一樣，要強烈反對這門親事。”
“為什麽？”
或許是被陸羽的話吸引，少女終於是抬起了頭。
但她一接觸到陸羽的視線，趕緊又羞澀的低了下去。
陸羽算得上是人精了，又怎麽看不懂這少女心裏的小秘密，如果不是出於這個，他也不想這麽浪費一番口舌，還不如抓緊時間想想，怎麽才能逃離這裏更切實際。
“你年紀太小了。”陸羽歎氣說道。
“沒多大事，再過兩年我就長成大人了。”
……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年紀太大了。”
“沒事，我不介意。”
……
陸羽好好琢磨了一下以後，他又抓住了幾個，自認為是少女值得重視的問題。
“你聽我說，這等婚姻大事，是萬萬不可一時衝動的，需要有感情基礎的，對不對？”
“感情？什麽感情？”少女這次終於是認真且好奇地抬起了頭，和陸羽對視起來。
“感情就是，這個感情嘛……”陸羽拍了拍頭疼的腦袋，接著說道，“如果你的父親和母親，他們沒有感情，又怎麽可能生下了你哥，還有你對不對？”
少女似懂非懂地想了一下，最後卻搖了搖頭。
“呃，感情你都不懂，就像你和你哥，每天都玩得很好，這就是感情。但是這種兄妹的感情，又不同男女之間的感情，懂嗎？”
陸羽儼然以一副過來人的老成口吻，循循誘導，“如果沒有感情，你父親和母親兩個人都不熟悉，像兩個陌生人，怎麽可能生得下你們兄妹倆，是不？”
然而讓陸羽意想不到的是，少女又再搖起了頭，這回，她的語氣已從不確定轉為了肯定。
“我的父親和母親，他們也是在成婚的當天才認識的。”
“.……這怎麽可能！”陸羽真的是給這小丫頭妮子弄得沒話說了，但這件事非同小可，他還是想盡到最後的努力，“沒有理由的，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難道你的母親，就沒有意見？”
“有。”
這下，少女點頭了。
陸羽的心一鬆，這感情好，反對就行了，反對他就話說了。
誰知，少女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顛倒了陸羽三觀。
“是我母親親自動的手，把我父親搶了。”
……
陸羽的下巴差點都掉在了地上，隻因這個答複使他始料未及。
喜歡的就搶，還說得這麽理所當然，而從未有過對錯之分，好像這一切再理所當然不過。
這般蠻不講理，陸羽絕對是生平第一次見識。
“不對不對，沒有感情，就代表了我不喜歡你，既然我不喜歡你，那麽我和你又怎麽成婚呢！哪怕是成了，那也肯定不會長久啊。”
這回，少女的雙腮又泛起了紅暈。
“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喜歡你就行了。我在來之前，我的母親向我說過，隻要以後我和你生幾個孩子，你就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
說著說著，說道最後，少女的聲音是越來越小，羞澀可人。
陸羽的三觀，轟然崩塌。
在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想到哈駑達赤的境界如此之高，也沒想到，被綁回來了，哈駑達赤那個老兒，真的要為他安排一場終身大事，又沒想到的是，這西域修行界的民風，竟是如此彪悍和直接。
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小丫頭片子的觀念，也是這麽的彪，這一套一套的說辭，直接把他給懟懵圈了，懟得無言以對。
然而現在，逃也逃不掉，根本無法可想，要是真像她所說，在生了幾個孩子之後.……
陸羽不由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思忖片刻，陸羽深深地吸了口氣，既然說道理說不通，那麽如今的辦法，還是得從這小丫頭身上入手。
比如先行搞好關係，可能這件事到最後有了轉機也說不定。
就說他和上官凝霜的關係，還不是這一步步緩衝過來的？
盡管到現在，還算不得朋友，拋去刺青那層因素不說，也早算不上是敵人了。
念及於此，陸羽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叫陸羽，我們說了那麽久，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聽見陸羽問起她的名字，少女靦腆而羞澀地道，“我叫頓珠格桑，你以後叫我格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