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接下來的一手
這半截火絨滾落在幾塊枯葉旁邊。
隻是它焦黑的一頭，那一點火星已然黯淡無光，隻剩下一層白灰。
再這麽下去，或許陸羽的計劃就得落空了。
卻在這時，又有一陣風徐徐吹過。
青煙，漸大.……
接著一撮小火苗，燃了起來.……
————
陸羽沒有問灰衣少女，她要帶自己去往哪裏，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隻是默默地打量著下方的地形。
現在他正在計較，計劃應該如何才能得以成功實施。
如此又是一天，灰衣少女再次降落到一座山脈。
因為是隱匿行蹤，不可能露宿在荒原之外，這很容易被人察覺，當然哪怕是有經過的修行者，也不是說就那麽巧碰上追蹤而來的人。
由此，也足可證明灰衣少女的謹慎。
她能夠帶著楚飛雪活到今天，絕非是運氣使然。
打獵，燒烤，進食，睡覺。
夜幕降臨。
又是一日過去。
在臨行前，陸羽還是想昨日那般，趁著灰衣少女不察，留下了一點“蛛絲馬跡”。
再飛半日以後，灰衣少女帶著兩人落下，用步行的方式行走。
陸羽也暗暗鬆了口氣，他也心知，在這個時候，理應是暫時脫離危險了。
起碼，這對於灰衣少女而言。
這是一片荒原，而三人則是在這荒原不緊不慢地行走著，這看起來，還有那麽兩分遊山玩水的意思。
傍晚時分，前方出現了一座城池。
陸羽隱隱琢磨到了灰衣少女的心思，這或許就是她接下來的落腳之地。
這個結果讓陸羽感到滿意。
再不斷地跑下去，變數也多，如今陸羽能做的事唯有暗暗祈禱，他留下的“線索”能給人發現。
這座城池，叫做邊襄城，名字也就這樣，當然這座城池遠遠不如風蚩國王城。
隻是城中建築，更顯古樸一些。
房子，高樓，都是使用石頭和木材混合結構，堅實而不懼風雨侵蝕。
城中生活著不少人，而且這裏的人相比於別處的小城池，相對富足不少。
這座城池的城守衛軍稀疏散亂，臨近傍晚，出城的人數較多，做往來貿易的商販，自然是該離城的要盡快離城了。
入城的人，隻有灰衣少女、楚飛雪、陸羽三個。
城守衛軍居然什麽也沒問，就這麽放任三人進入城中。
灰衣少女和楚飛雪走在前頭，在暮色之中，輕車熟路地左拐右拐，最後站在一棟低矮的民房麵前。
這棟民房不大，沒有小院，隻有一個廳，兩間房子。
兩扇堅厚而汙跡斑斑的木門，上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
楚飛雪掏出一把鑰匙，插~入匙孔裏轉了幾圈，“啪”的一聲，三人走入。
屋內一片昏暗，不止是光線問題，還有牆壁四處，長年經由煙熏火燎，黑漆漆的。
擺設也簡單，一張低矮木桌，兩隻櫃子，沒有凳椅，唯獨一張七拚八湊，幾乎鋪滿了整間屋子的地毯。
由於這塊地毯，在屋內走動並不會發出什麽聲響。
屋內的一麵牆上，還有一隻壁爐，應該是主人烹飪食物的地方，一側擺放著幾隻帶有棱角的碗。
這，差不多就是這間屋子的全貌了。
得見此景，陸羽不禁問道，“這是你們以前住的地方？”
這時，楚飛雪點燃了一盞油燈。
隨著某種獸類的油脂香味淡淡飄溢而出，楚飛雪轉頭說道，“這是我家，所以，你不可以進我們的房間，要睡，你就睡在門口。”
……
陸羽愕然地望了一眼門口處冷硬的青磚，不滿地道，“我睡這廳，總可以吧！”
“不行。”
看著楚飛雪一臉認真之色，陸羽不想再過多爭執，這是別人的地方，又不是他的。
想了想，他還是問了一句，“我想方便的時候怎麽辦？”
“那裏。”楚飛雪指了指一扇廳中央的低矮的小門。
陸羽翻了個白眼，就走了上去。
打開小門，是一條徐徐下斜，狹長而漆黑的通道，貓著腰向前走了十數米，就又出現了一扇小門。
他停頓了一下，打開小門，出現了兩條通道，其中一條傳來涓涓的流水聲。
“嗯？”
陸羽尋聲而去，抵達通道的盡頭之時，原來是一條直通城外的地下水渠，上方還有一根滴漏的管子，下方則是一隻承接水滴的石桶。
這水渠流動的水，並沒有什麽異味，但也就是說，拉撒都在這解決了。
陸羽打量兩眼，折轉而回，來到了第二條通道的前麵，稍作思索，便走入進去。
這條通道，則是幹爽了許多，沒有潮氣，走出二十米，就沒有路了。
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空間，什麽都沒有，隻是這四周，都是用木板拚成。
陸羽思索少傾，伸手敲了敲四麵，跺了跺腳，接著又敲了敲頭頂上方，就是一愣。
“空的？”
馬上，他的腦海裏就勾勒出了城池的地形，以及這通道所能通往的位置。
“嘖嘖，狡兔三窟……”
這棟房子，本就是靠近城牆而建，而這條通道，能夠直接越過城牆，通往城外。
要是發生了什麽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這裏溜出去。
了解到大概，陸羽走了回去。
回到屋內，發現二女正在吃食著肉鋪，陸羽嗬嗬幹笑一聲，正想說點什麽。
畢竟吃人嘴短，又想到他一旦開口，怕是免不了受楚飛雪的拒絕，問題是這麽餓著也不是辦法。
正當他思忖著該怎麽打開話匣子的時候，灰衣少女卻主動地扔了一塊肉脯過來。
“謝了哈。”
陸羽驚喜接過，道謝了一聲。
不吃，其實也餓不死，但有得吃，總比沒得吃好。
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嘴巴甜點還有一口吃的，嘴硬那就得倒黴了。
陸羽撕下一塊肉幹，也學二女一般細嚼慢咽。
“對了，我們要在這城裏呆多久？”陸羽瞥了灰衣少女一眼，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這才是他上心的。
幾日以上，自然是最好，十日半個月，那就更好了。
彼時，那些修行者尋蹤而來，他就能實施下一步逃出生天的計劃。
而明確日期，好歹也有個提前準備。
“你想走，隨時可以走。”灰衣少女淡淡地道。
聽罷，陸羽放下了心。
二女帶著他來到這座城池，又是在這裏落腳，陸羽已大概推測，短期之內她們是不準備離開了。
然而這並不能保證，她們是不是暫時躲避，以此，擺脫追兵。
如今，他終於確認下來。
“哪裏，哪裏，我怎麽敢走呢！”
說是如此，陸羽的心中卻樂開花了。
他身中血氣之毒，受製於人，卻正因如此，灰衣少女絕對想不到，他接下來的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