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入門禮
陸羽也是眉頭一皺,冷眼瞥了過來。
觸及到陸羽冰冷的眼神,蔣漢義馬上就低下了腦袋,盡管他再氣恨,也不敢將心中的情緒表露。
“我……我願……”
說著,蔣漢義就砰砰地叩起了頭。
“唔,如此甚好,那麽,就多謝師侄成全了。”洪雲峰笑道。
“師叔不必客氣,他能做你的弟子,乃是前世修來的福分。”陸羽抱拳行禮,不乏恭維之語。
“那我便帶他走了。”
洪雲峰不再廢話,隨手一揮,蔣漢義就驚呼一聲,身不由主地飛了上去,被洪雲峰搭住了肩膀。
繼而,兩人就化作了殘影,破開雨幕遠去。
對於蔣漢義被洪雲峰收作了徒弟這件事,陸羽深感欣慰。
而當時洪武所言,要為他找個照顧起居飲食的弟子,其實到了現在已是無有必要。
或許說當時是需要的,但是現在他不再整日呆在山上修煉了。
所以,與其讓蔣漢義跟著自己,還不如幫他擇一名師,或許若幹年後就出人頭地。
……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蔣漢義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又隱隱帶著些許熟悉的環境。
這股熟悉之感,直接就讓他如被一盆冷水由頭淋下,來了個透心涼。
別院。
這是一處別院。
所謂的別院,當然就是外門別院,至於內門弟子,早有屬於自己的私人地方。
哪怕是一座不大的山頭,也是私人領地,不是?
兜兜轉轉,付出了那麽多努力,冒了那麽大的風險,為救陸羽差點死去,他還是回到了外門別院裏。
他以為遇上陸羽以後,一切都變了,想不到在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改變。
“從今日起,你就且先在此住下。”
洪雲峰微微一笑,就又化作一道長虹衝天而起。
這別院裏,隻剩下蔣漢義一人。
瓢盆大雨依舊沒有停止,嘩啦啦地下著,落在排房的屋頂,再由房簷嗒嗒地落在地麵化作道道涓流,順著低處流出院外。
蔣漢義任由這雨撲打在身上,似是傻了那般。
他已經可以預想到,等傍晚時分,這別院的外門弟子勞作歸來,發現了他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
然後,等待著他的是什麽命運。
他不由想起了,他第一天進入洪門外門時遭到的第一頓毒打。
曆史,要再一次重演了?
這鬼老天,真會跟他開玩笑啊!
此時的蔣漢義,已是欲哭無淚,因為任由他怎麽掙紮,也都無濟於事。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等這處別院的外門弟子回來,任憑他們擺布。
隻要不是折磨得太狠,還是能撐得過去的吧?
蔣漢義的臉上露出了苦笑,心想。
直至下午時分,這雨才消停下來,蔣漢義的心,也是隨著時間的過去而逐漸繃緊。
再過不久,這別院的外門弟子就要回來了。
如此又過了一個小時,蔣漢義終是聽到了外麵傳來了人聲。
他縮了縮身體,做好了挨打的準備,隨即又覺得不對,倉促站起,略帶不安地望向別院大門。
暗想或許自己的態度誠懇一些,那麽等下這別院的外門弟子下手就能輕些。
在這段時間,他已經想好了。
再怎麽難熬,也不過是大半年,熬完了剩下的這段時間,他就五年期滿。
也就是說,大半年過後,他就能脫離這種生活。
是的,他已認命。
幾十道人影,從大門魚貫而入。
這些外門弟子,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蔣漢義。
“咦?這?”
“新人?哈哈!”
為首的那人,極快地反應了過來,他大笑一聲,就走了上去。
而這群人之中,還是有幾道憐憫的視線投射了過來。
“小子,你叫什麽名……算了,先給我揍幾拳再說,咱們洪門的弟子,就是得抗揍!”
洪門中人,性格直來直往。
這本不是什麽壞事,不過這外門,卻把這種坦率的品質,朝著一個相反的方向發展到了極致。
管事長老對這入門禮,素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這外門弟子,隻是一群勞役,而一群勞役需要一個頭頭,一個可以管理所有人的頭頭。
而管事長老,並不僅僅隻管轄一處外門別院,其他時間,也不如用作修煉。
所以這入門禮,就成了外門的傳統。
第一個對新人動手的人,自然就是外門大師兄無疑。
“大,大師兄,手下留情.……”
蔣漢義煞白著臉連退幾步,卻見碩大的一隻拳頭就已朝著他的胸口砸來。
“砰!”
然而。
卻是這外門大師兄捂著右手,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蔣漢義。
半響。
“呃……啊!臥槽!我的手折了!”
他痛哭地哀叫了起來。
一時之家,這幾十個外門弟子,都是被這一幕震驚得無以複加,同時腦袋也生出了無數問號。
這是什麽情況?
同樣,蔣漢義也懵了。
這.……?
隨即,他突然就恍然大悟起來。
而他臉上,前一刻還驚慌失措的臉色,也在漸漸變得麻木,陰鸞。
他終於是明白怎麽回事了。
之前,他在內門炊事處,向那些內門弟子討教洪門絕學,討教是討教,他卻也沒有落下。
這整整三個月,他都勤修苦練。
所以這粗蠻之力,又怎能再對他造成傷害?
這些外門弟子,甚至都還未築基,而他卻已是第二步的修行者,百脈皆通的先天之境!
他臉上陰鸞的神色,又換做了驚恐。
接著,他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上啊!給我打,狠狠的打!”這外門大師兄勃然大怒地吼道。
他以為,是自己一個不小心,拳頭打在這新人身上,就把手給崴折了。
肯定是這樣沒錯!
在經一時躊躇之後,又看蔣漢義臉上的驚恐之色。
這些外門弟子也壯起了膽,紛紛衝了上去對蔣漢義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在這個地方,管事長老平日都懶得來,他們怎麽認為,會有邁入第二步的洪門弟子來到外門。
再說這個新來的,身上的穿著就如乞丐一般。
所以也一同認為是外門大師兄不小心所致。
他們一擁而上之時,蔣漢義就抱著腦袋自動躺在了泥濘的地上,任由這拳腳如雨點落在自己身上。
不過,若是此時有人看得到蔣漢義臉上的神情,絕對會大吃一驚。
蔣漢義的臉上,並未呈現痛苦之色,而是在冷笑。
是的,他在冷笑。
隻因這拳腳,就像棉花做的,就像.……在給他撓撓癢!
他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幾分鍾過去以後,這些外門弟子都氣喘籲籲地停了手。
打,不是不可以打,卻不能傷了人命,否則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卻在下一刻,他們都愣住了。
他們都看見了,蔣漢義若無起身地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