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 陷入兩難的躊躇
陸羽有些不敢置信，但體內那股氣的流動卻又無比真實。
興奮之餘，他也重重地鬆了口氣。
拜洪武為師，究其目的就是為了修行，他終於是實現了第一步。
對那十年之約，陸羽也不是那麽顧慮了。
他很清楚，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手段都是虛的，就算在十年之內，他超不過巫清君，估計到時也有了逃命的能力。
……
清晨，陸羽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漱，之後就去往了最近的炊事處，吃了一頓早飯。
其後就前往唐帥三人的墜崖之地。
那裏，足夠清靜，無人打擾，最是適合陸羽研究那橫練之法。
幾次的生死，使他不可自拔地對強大力量生出了無限向往。
適逢夏季，喧囂的蟬聲令人煩躁，卻沒有對陸羽產生任何影響，來到這裏休息半刻，就迫不可待地按照橫練之法修煉起來。
這洪門的橫練之法，雖說是最基本的功法，卻也是洪門弟子，內外兩門踏入修行的第一步。
而橫練之法，被外門弟子視若珍寶，但是在內門弟子之中，就隻是一門過渡的功法而已。
畢竟，洪門還有更高深的煉體之法。
不過這並不妨礙，陸羽對這基本功法產生了足夠濃厚的興趣。
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目前手裏暫時隻有這門功法。
在這裏，他無需再考慮到影響他人。
先是哼哼哈哈地將橫練之法的第一部分練完，其後就修煉起了第二部分。
這第一部分的修煉綜要，是靠利用特定手法規律，擊打身體各處，致使體內氣血震蕩，刺激筋骨皮，達到強硬之功；而第二部分，卻是需要特定動作，以意導氣，使得某個部位，硬如鋼石。
說得再簡單點，就是硬氣功。
以意導氣，導的其實是氣血。
掌握了此法，使局部充~血再不斷捶打，曆時兩三載，必有所成。
若是築基成功，有了真氣，這就能達到刀劍難傷的地步。
陸羽照著第二部分，打出一套似拳不是拳的架式。
由於有真氣在身，頓感體內真氣如龍，遊走在四肢百骸之中。
而這套架式，雖說隻是初入門者的導氣之法，但卻不僅僅隻有一功。
這更是修煉真氣，使其壯大的功法。
當然，這隻針對初學者。
待初學者能夠自如運氣，哪怕是打坐甚至是躺著，也都能修煉，而無需再打架式了。
陸羽一連打了五套，雖已大汗淋漓，卻無比舒暢爽快。
經脈的氣流，仿佛還增大了些許。
“爽，真爽！”
陸羽滿足而悠長地歎了口氣，便又研究起了橫練之法的第三部分。
這第三部分，是通過不同頻率的呼吸吐納發聲，以震蕩錘煉五髒六腑，但若是築基有真氣加持，則能產生強度更大的震蕩，錘煉內腑的成效也呈幾何倍數增加。
就如前晚，李大牛相救洪成誌，後者就隱隱感知到了前者體內，獨特的真氣震蕩。
洪門是以煉體入道，與其他宗派不同。
比如劍修，講究的是劍勢，利用真氣激蕩劍氣外發，甚至隔空傷人。
而洪門卻是將真氣藏於體內，錘煉五髒肉骨，但若爆發，必然是勢若萬鈞。
洪門之所以能成為這麽一個大門派，可想而知其煉體之術的高深。
陸羽仿若不知疲倦，反而越練就越是沉迷。
……
洪武，今日醒得也特別早。
隻因陸羽的悟性，實在是讓他震驚。
他隻說了一次，非但把那篇橫練之法記住了，還能準確無誤地道出真意。
那可了不得！
怎麽說？
此子若是悉心教導，以後的成就誰都無法估量！
洪武卻躊躇了。
他欣賞陸羽，沒錯；陸羽有無以倫比的悟性，也沒錯。
然而，悉心教導一個徒弟，那就不是單憑欣賞就能使他下決心的了。
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我教你入門的法子，你該怎麽修煉，修煉到哪一步就都看自己的了。
除非，碰到一個真正值得栽培的弟子，為人師的才稍作考慮。
那也就是稍作考慮。
要明白悉心教導一個弟子，說是可以說得輕巧，那卻不是一日兩日之功。
除此之外，還得輔以傾注各種修煉資源，這些，都是計較不了的。
而這些付出，隻是為了能夠培養一個傑出的弟子。
這就有了個問題，自己的修煉時日，就如此荒廢了。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以洪武的修為，完全有可能在十多二十年以內，將陸羽培養成一個強者。
他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
一邊，他有私心作祟，一邊，他又渴望自己這一脈，在他的傳承下更為繁榮昌盛。
眾所周知，洪門有兩個修煉方向。
一個，是以內功為主，外功為輔。
如洪門大長老，洪文宗。
一個，是以外功為主，內功為輔，如他。
這兩個修煉方向，同時也代表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修煉觀點。
簡單的說，就是誰都認為自己的修行方向的正確的。
盡然這不屬於洪文宗與洪武的矛盾，這個矛盾對一個門派而言，從長遠來說也是有益無害。
實際情況，卻有些殘酷。
例如若幹年後，洪文宗一脈一步步證實了，以內為主的修煉方式才是正確的，那麽他這一脈，也隨之沒落。
就如現在，他就被洪文宗壓了一頭。
當時他問及陸羽，打算修哪個方向，洪武就已想得很清楚。
如果陸羽選擇的是以內為主，他教，順便也能進行某種印證。
要是以外為主，剛好又需要一個真正能幫他辦事的弟子。
洪武的真實想法也就不言而喻，他還是想以一己之力，印證洪門的煉體之術，是以外為主最為正確。
話又說回來了。
首徒，身份僅是弟子。
首徒，並不代表是真傳弟子。
這弟子和真傳弟子，完全就是兩碼事了。
弟子隨緣，真傳弟子卻是絕對半分馬虎不得。
洪武糾結的就是這個。
畢竟陸羽的悟性，很是令他心動。
是的，他對以外為主的這修煉方向很有信心，洪文宗壓他一頭卻是事實。
將陸羽收作真傳弟子吧，他暫時還不想出那份心力。
不收吧，他心知洪文宗看上了那個李大牛，明擺著就是想收真傳弟子的打算了。
若是他過幾年再收，彼時又如何再趕得上李大牛？
思慮重重，搖擺不定。
洪武決定再去探探，陸羽究竟是不是適合作為他真傳弟子的人選。
神識剛一外放，他就是一愣。
心念一動，他的身形就消失在大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