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 這不是他的初衷

  雷霆拿起酒壺，給陸羽的杯中添滿了酒水。


  司馬佳佳在陸羽說出要尋之人以後，便沉默起來。


  就連雷玥，也是一臉吃驚。


  唯獨陸羽依舊神色如常。


  魔王，是這方天地的四個第九步之一，是掌握了天地大道，至高無上的存在。


  別說無人見過，哪怕是曾經有，那也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得了的。


  陸羽居然就這麽直言不諱地道出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在道出自己的目的之前，陸羽早就對此作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各人的反應，也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雷霆饒有意味地望向陸羽，似是試圖從中發現什麽，但是他看到的，卻是古井無波的平靜。


  沉默了半響。


  雷霆歎了口氣道，“陸兄，你不是第一個要找魔王的人，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但是你要問我魔王的下落，這可就難倒我了。”


  陸羽點點頭，未說其他。


  他也從未想過，能夠輕易地從雷霆的嘴裏，探知到魔王的下落。


  雷霆身為八大主城之一的城主，必然是魔王堅定的擁護者。


  他之所以對雷霆直言道出，那是他的計劃之一。


  一是抱著僥幸之心。


  二是有意為之。


  從雷霆舉重若輕的言談裏，陸羽已知僥幸不可再有，雷霆的口風很緊，他不再奢望從中問出什麽。


  不過，陸羽堅信一點，哪怕雷霆也沒見過魔王，也必然和魔王有著某種聯係。


  他說過的話，自然會在他離去之後，傳入魔王的耳中。


  “陸兄，不知你要尋魔王，是為何事？”雷霆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


  “這一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陸羽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我是從黑域囚海而來。”


  這話一出，雷霆臉上的神情，立馬就變得怪異起來。


  “佳佳，你不如陪著小月出去逛逛？”雷霆突然說道。


  雷玥雖然任性，但卻不是什麽都不懂得，她從方才古怪的氣氛之中，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話音降落，司馬佳佳施與陸羽一個溫婉的笑容，便帶著雷玥走出了大殿。


  隨即，雷霆就布下了場域。


  他是天魔城城主，而天魔城作為眾魔殿的八大主城之一，他的消息自然靈通。


  早在幾個月前，他就聽到了一些有關於黑域囚海的事情。


  黑域囚海，出現了一個第九步。


  這個第九步，是這方天地的第五個第九步。


  而根據傳聞，對方正在黑域囚海組建著一股新勢力。


  這不是小事，這一件事，直接可改變這方天地幾千年來的格局。


  雷霆的目光如鷹那般犀利，在打量了陸羽片刻以後，笑道，“陸兄，你不像黑域囚海的修行者。”


  “嚴格的說，我是加入黑域囚海陣營的修行者。”陸羽淡然地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雷霆點了點頭，認可了這一點。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陸羽所說為真。


  直言道出是黑域囚海修行者，這對陸羽可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你來到天魔城的目的是？”雷霆挑了挑眉，說道，“難道你認為，魔王就在天魔城？”


  陸羽搖頭說道，“不確定，但應該是在眾魔殿的某個地方。”


  “你找魔王，又是有什麽目的？”雷霆目中流露的好奇，這時已是不加掩飾。


  見此，陸羽笑了笑。


  他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這一件事，或許可以說與雷霆無關。


  可是雷霆既然有如此一問，那麽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雷霆，必然會將他所說，想方設法轉告給那個身份神秘至極的魔王。


  原本以為，他與雷霆還要談上很久，才會轉到正題上來，卻是要比想象中的要早。


  陸羽當即就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雷霆或許跟魔王的關係恐怕很緊密。


  魔王是眾魔殿的一方天地之主。


  他再厲害，也得有那麽一兩個左右手。


  那麽很有可能，雷霆就是其一。


  想到這裏，陸羽望向雷霆的眼神，帶上了些許深意。


  他想不到自己的父親，能耐也是不小。


  但父子二人，此際卻是各懷心思，陸羽的心中，也是頗有兩分無奈之感。


  “我的目的是……談判。”陸羽平靜地給予了答複。


  雷霆的眼神頓時變得怪異起來，“談判？陸兄，你的意思是想跟魔王談判？”


  “就是不知，你想談判的內容是……”


  說到這裏，雷霆似是猛然回過神來，失笑地道，“陸兄，我多問了。”


  陸羽張了張嘴，突然就沉默下來。


  他與雷霆兩人，從之前的談話當中，已是抱著一個互不拆穿的默契。


  雷霆隻是順勢一問，那麽陸羽就自然而言地將之道出，而談判的內容，相信很快就傳到魔王的耳中。


  不過，在陸羽張嘴的一刹那，心底躊躇了一下。


  他很清楚，一旦說出談判的內容，那麽就意味著他將要從仙皇勢力和宗教聯盟，二選其一。


  而這兩方勢力，都有他的舊熟。


  在某種層麵上說，他要做的是成為一方天地之主。


  掠奪一方天地，看上去的確是誅殺一人就已足夠。


  但是隨之而來的不可控的連鎖反應，那是他極為不願看到之事。


  假設仙皇勢力的葉冕成為了他的目標，那麽在他把葉冕誅殺以後，也得殺了淩傲陽除以後患，葉璿和淩珂茗.……又是該當如何？


  這是不共戴天之仇。


  相反，他要是誅殺了太一教執掌，或許在那之前，陸瑤和李大牛就會成為鉗製他的軟肋。


  哪怕他提前就找上陸瑤和李大牛，告知二人這一件事……

  姑且不管陸瑤怎麽想，李大牛必然會站在他的對立麵。
……

  陸羽不禁苦笑起來。


  事到臨頭，他又改變了主意。


  這兩大勢力，他不能動，眾魔殿緣由於他的父母，也不能動。


  為了一己私欲，而變得冷漠無情，這不是他的初衷。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無所作為，這會給黑域囚海帶來什麽後果。


  陸羽的眼神卻慢慢堅定起來。


  “既然陸兄不願說，那我也不強求了。”雷霆不輕不重地道。


  先前，陸羽神情中的變化，都被他看在了眼裏。


  雖然不知何故，但是雷霆似乎也有了某種決斷。


  陸羽站了起身，抱拳說道，“今日感謝城主招待，我還有要事，不便久留，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雷霆望著陸羽的背影，眉頭也隨之緊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