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吞噬人心的嫉妒之火
“我們劍修所修,好像不止是金丹.……好了,陸羽,我要忙了,就這樣吧!”
說完這一句,陳婉蓉像是躲什麽似地掛斷了手機。
陸羽猛地一驚。
金丹修士,不修金丹還修什麽?
陸羽在冥冥之中,似乎要抓住了那最關鍵的一點,卻是眼前一片朦朧。
他再度進入了冥想。
陳婉蓉和他一樣,是金丹中乘,她是劍修,修的自然是劍。
然而,劍是死物,所以劍修修劍,不過是一種比較抽象的形容。
陸羽不由又回想到,當日在大雪山山頂,陳婉蓉揮劍斬落金丹大圓滿那一幕。
那一劍,非但引動了天地靈氣,另外還帶著一股淩厲鋒銳的劍意……
那是一種難以言明卻又非常直觀的震撼,使得他下意識地,將巫家的劍與之對比。
最終他發現,巫家的劍雖然詭異,但實在是太過……花裏胡哨!
不外乎是用什麽劍法,而是陳婉蓉揮劍之時,她整個人,宛如都化作了一柄劍。
巫家的劍,是殺人的劍,隻在於用劍的人,陳婉蓉……她就是一把劍。
非得分個高低,或許這就是差別,陳婉蓉才是劍修正道。
劍修修劍,修的是劍.……
突然他又想起,劍宗門人曾經問過陳婉蓉,話語之間,說了一個他從未聽過的新詞,劍丸。
明明是金丹,為何說是劍丸?
一絲笑意,在冥想之中的陸羽嘴角間處流露,那一層迷霧,已然被他撥開。
差那麽一點,他就走上了彎路,若非是見過陳婉蓉的劍,任憑他天資再高也無法有這等感悟。
既然劍修修的是劍,那麽他修的,自然是九霄之外的雷霆!
陸羽睜開了眼,然後他慢慢伸出一根手指。
一絲電弧,在他的食指指尖乍現,這道電弧卻不再是紫色,而是化作一道刺眼的白芒,紫意蘊含其中。
就如那春季潤萬物而無聲的蒙蒙細雨,若非是春季而下,那麽它就不是春雨,也叫不得春雨。
換而言之,夏雨若是換做春季而下,春雨換做夏季而下……
這兩者就少了一份意境,也不會給人帶來任何的舒適之感。
比如春雨之時,撐著一把油紙傘,漫步雨中,宛如化作畫中人。
夏雨之際,那磅礴大雨從天而降,匯聚成溪,再匯成河。
修行者雖說所修不一,但縱其千變萬化,所修之道,無非都是自然之道,天地大道。
他無法與天地靈氣,產生百分之百的契合,就是因為他走的道,偏離了大道。
“可是.……我要怎麽做?”
陸羽歎了口氣,不過卻是再無困惑,如釋重負。
電弧在他指尖消失,再一次進入了冥想,但這一次與之前不同。
他不再是內觀,而是外觀,感知這世間萬物的自然之態。
……
在大湖的另一方向,一棟木屋的二樓,站立著一道身影。
由於沒有開燈,這道身影,與黑暗渾然一體。
雷龍死死地盯著此刻正在盤膝冥想的陸羽,眼角抽搐。
他的神情猙獰,與人前表現的雲淡風輕截然相反,或許唯有此刻獨處,他才會這麽盡然流露。
剛才的情形,他都看在了眼裏。
那道細小而刺眼的白芒,如一根插~入他心髒的鐵錐。
嫉妒、不甘、將他心中所有的高傲,無情擊碎!
他十分確定,那是紫電狂雷,可是陸羽所修的紫電狂雷,為何與他在書上談及的不一樣!
但是,他隱隱有種感覺,陸羽的修為再次精進了!
“陸羽.……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上,一定.……”雷龍獰笑的喃喃自語。
至此,他還是有底氣。
紫電狂雷,必須配合飛天使用,掌握不了天地靈氣的運用之法,威力極其有限。
雖說這兩門不傳秘法,他和陸羽各占一樣,但是相對於飛天,紫電狂雷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而到了金丹境,三個小境不是那麽容易提升的,尤其是從中乘到大圓滿。
也就是說,他和陸羽在目前而言,實力終究是相差不大。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要麽不出手,一旦出手,就絕對不能再給陸羽留有任何機會。
雷龍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也走了出去,坐在湖畔之旁,進入冥想修煉,他不能落後陸羽,而以他的天資……
雷龍想明白了,都是他被俗事牽絆太多。
如果,他也能廢寢忘食的修煉,誰又敢說,他雷龍真的就比陸羽差?
他自小就被雷家重點培養,打下的根基也是深厚無比。
這是陸羽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
想通了這一層,雷龍有種醍醐灌頂的感悟。
……
清晨。
雷龍一睜眼,看到陸羽依舊是一動不動,他冷笑一聲,繼續進入冥想修煉。
……
第二天。
雷龍又睜了一次眼,發現楚飛雪和李大牛,竟都分別左右而坐,在陸羽身側。
第三天。
一絲煩躁,在雷龍心底深處蔓延。
第四天。
雷龍的臉色陰沉無比,他發現自己,再也進入不到冥想的狀態。
他一閉眼,就情不自禁地腦補出一個畫麵:陸羽正衝著他閉眼的功夫,露出輕蔑而不屑的冷笑。
第五天。
他憑著莫大的毅力,冥想了一天。
第六天.……
第七天.……
他眼角抽搐,咬牙切齒,那擇人而噬的赤紅雙目,恨不得將陸羽千刀萬剮。
修行,單調而枯燥。
必須心無旁騖,一心專注。
雷龍貴為雷家的天之驕子,何嚐不明白這條道理。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看到,陸羽這個他當初視作是廢物的人,如今竟成了他生平最大的威脅,雷龍就不禁一陣心浮氣躁。
再聯想到他數次派遣殺手.……他嚴重懷疑,陸羽是否在無時無刻,都想著要他的命。
這念頭一起,他就坐如針氈。
他麵無表情地走回木屋,拿出一瓶烈酒,欲要借此平複心境,而他的視線,一直都投射在陸羽那處。
直至他喝光所有的酒,卻是變得更為暴躁。
心中的嫉妒,簡直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不能再這麽下去……”雷龍自言自語,看上去顯得有些神經質。
卻是這時,雷萱萱走近了過來。
雷龍愣了愣,霎時就露出了笑容,他也恢複了雲淡風輕。
“萱萱,你幫我一個忙。”雷龍說道。
“哥,你說?”
雷龍滿意地瞥了雷萱萱一眼,說道,“幫我去叫喚羽弟一聲,我有事要找他相商。”
既然,他的心境混亂,那麽他也不能,再讓陸羽繼續修煉。
“這個.……不太好吧,堂哥他在修煉,我這時候去……”
雷萱萱吞吞吐吐,但一看到雷龍淡漠的雙眼,她嚇得忙不迭地點頭,“好,好,我去,我現在就去!”
她趕緊走出,朝著陸羽而去。
雷龍再看向依然打坐冥想的陸羽,眼中浮現一抹厭戾之色。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隨著雷萱萱越走近陸羽,走得就越慢。
等到雷萱萱走到陸羽身旁,就站定不動了,她不時回頭,眼神躲閃地望向雷龍的木屋。
如此躊躇了半響,雷萱萱居然折返而回。
雷龍霍然站起,麵色陰冷地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