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疼痛
不就是乖巧聽話可人嗎?
她白雅蘭可以,憑什麽我不可以?
方晨初要是喜歡,我不止可以聽話,我還可以撒嬌賣萌啊,就是學做飯打掃家務都可以的!
這樣想著,宋頌心裏也踏實了許多,方晨初是喜歡她的,她慫什麽啊?不能慫!
宋頌被凍得手腳發麻也不停下來,下了樓沒有看見方晨初的身影,想著應該是在她找衣服穿的時候走遠了吧。
看著地麵上的薄冰和刺骨的冷風,宋頌一咬牙,閉緊眼睛直往前衝。
區門口的這條路,不長不短,這段距離是宋頌閉著眼睛都可以摸回家的熟悉路線。
拐彎口那一塊地方不知道是誰那麽混蛋潑了一盆水在那裏,經過時間的推移,已然結了一層薄冰堆積在那裏。
等宋頌發現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順著那冰麵的摩擦滑倒了一半。
“唔……”
她整個人乒式的跪在地麵上,還沿著地麵往前滑行了一截的距離,膝蓋因為磨蹭產生了巨大的疼痛和火熱,就是不用看,宋頌也知道,她的兩個膝蓋一定是磨破了皮了。
她站起身,微微彎下腰,掀開一點點的羽絨服,順著邊緣的縫隙看過去,剛好親眼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腿往下流淌,冷風吹在那還帶有身體溫度的“紅色”上,引得宋頌直吸氣。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凍的,還是疼的。
不止膝蓋,還有她的手掌心也磨破了皮。
宋頌氣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怎麽就那麽大了,剛剛離開方晨初的身邊,就讓自己做到了遍體鱗傷。
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很快就走過了那邊危險的拐彎處,抬起頭看去,就看見了方晨初略顯單薄的背影,還是那麽的帥!
宋頌嘴邊剛拉起一個笑容,張開嘴巴想要叫住他,讓他來看看他的傷口,最好在適當的賣賣慘什麽的,可她就是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方晨初旁邊站著的那個人為什麽這麽眼熟啊,哦,還真的是白雅蘭啊。
嘶……
這還真冷啊,都漆黑了,白雅蘭還不回家嗎?
也是啊,誰白雅蘭一定要回家的,方阿姨那麽喜歡他,方叔叔也是,很有可能留著她就在家裏過夜啦。
睡在哪兒?
這也不是她需要關心的事情嘛,對,她沒必要關心,也沒辦法關心……
宋頌滿含熱淚,隻感覺身體好冷啊,四周的寒風好像都在那露出的一抹縫隙中來回流動,甚至是呼朋喚友的帶著大量的疼痛和酸澀鑽進破皮的傷口裏,順著血液和神經往中間聚齊。
最後全壓在她心尖的裂縫上狂歡。
這大概是諷刺的嘲諷?
宋頌看著白雅蘭伸手環住了方晨初的胳膊,而方晨初的臉上還帶著那麽溫柔的笑容,兩人不知道在些什麽都樣子。
她第一次恨她的視力那麽好,怎麽以前熬夜看的時候就不幹脆瞎了呢?
怎麽她就能把白雅蘭手上的醬油瓶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呢?
原來白雅蘭的地位在方晨初的家裏都已經這麽重要了嗎?都可以出來幫忙買醬油了啊。
宋頌臉上的淚水一下子沒忍住,糊了滿臉,又被風吹的那麽緊繃的不適,她舉起自己的手掌,看著血肉迷糊的狼狽樣,再望著前麵不遠處越走越遠的兩個人影,視線逐漸迷糊。
有時候感情來,就來的洶湧,去……
去你特麽的去,這玩意是能去的嗎?
宋頌不屑的笑出聲,怎麽不能去的?
轉身的一個功夫,宋頌的腦海裏出現了很多很多的畫麵,有楊真真的笑臉,楊凡欠扁的玩鬧,方晨初最初冷漠的別扭樣和前不久還存在的溫暖懷抱……但所有的所有最後都化為泡沫,隻停留在最初的模樣。
那張她上輩子,最後最後看見的自己好閨蜜的嘴臉,猙獰的歡愉,惡心的放縱。
宋頌感覺自己也是夠愚蠢的,以前玩不過白蜜,所以丟了沈坤,那還情有可原,可以解釋她太年輕了,玩不會心機嘛,輕易的相信了別人。
可現在呢?
怎麽她都重活一世了,還玩不過十幾歲的高中生呢,關鍵是這兩個人還都是表姐妹。
她宋頌可真是和姓白的八字不合,不該出現在同一個城市啊。
宋頌停下了回家的腳步,她轉身從樓底下又走回了,區的中央,那裏的涼亭還是在的,她想去坐一會。
宋頌坐在涼亭最偏僻的一個角落裏,蜷縮著腿腳,膝蓋上的傷口已經血液幹涸,緊巴著傷口瑟瑟發抖。
羽絨服蓋在傷口上麵,帶來的僅有的溫暖也夾雜著疼痛,讓她怎麽做也不舒服,可宋頌就是不動一下,她不能動。
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方晨初家的那扇窗戶,這還是以前宋頌無聊的時候發現的事情,不過她也沒想過會把這用來偷窺,因為她有事就直接過去敲門了。
反倒是方便了現在她的處境。
接下來的半個時裏,宋頌看著那扇窗戶走過很多個人影,燈光一直亮的刺眼,晃得她眼睛直冒水,嘖,她是不是該去醫院看看眼科啦,怎麽一直忍不住冒水呢?
真是怪尷尬的呢。
又看了半個時,那扇窗戶的光也滅了許久了,可對麵的區門口,始終沒有走出一個人影,哪怕是一輛車影也好啊。
宋頌的身子已經凍僵了,嘴唇也不自然的閉合不住了,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和臉頰兩處麻木的仿佛失去了知覺。
她有些害怕了,不就是戴了頂發光的綠帽子嗎?她可不能讓自己凍的毀容了啊。
想到以前看見的一新聞,一女子愛美,冬穿短裙約會結果凍的麵癱了,自那以後麵部都不協調了,別是男朋友了,就是生活都困難。
宋頌把自己的雙腿放回霖麵上,雙手快速的來回搓動,原地蹦了幾下,飛一般的跑回了自己的樓道裏。
這中間的很長一段距離,她再也沒回過頭,隻是進了樓道裏的那一刻,又一次哭了起來。
二樓的住戶驚恐的瞪著大眼睛,手上還顫抖著一個手電筒,晃得像是在蹦迪似的不得安生。
他剛睡的迷迷糊糊的,怎麽聽見門外有個女人再哭呢?那聲音還遠了又近,近了又遠的令人恍惚。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