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2章 步步為營
“瑞克先生，我感覺時機已經成熟了。奧魯米聯邦軍的後勤補給缺失，目前他們已經在調用南岸部隊的物資。加上他們對我軍威脅最大的武裝直升機，也因為我們成功組織了對機場的襲擊而損失巨大。這次他們又在斯卡洛損失了這麽一大批部隊，現在我軍士氣高漲，我覺得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一個安莫爾軍官對林銳道。
“你的意思是……”林銳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或者可以組織一場大規模的反攻行動。趁著這個機會，重新奪回埃爾斯米爾港和沿岸要塞，這樣我們就可以繼續把敵軍堵在防禦線外圍。”這個軍官看著林銳道。
“想法很好，可惜很難實現。”林銳搖搖頭，“我們的實力差距較大，雖然我軍目前士氣高漲，但打仗並不隻是單純靠熱情。尤其是我們的部隊最近補充的人手大部分是缺乏訓練的民兵。
他們很有參戰熱情，甚至很熱血，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一上戰場他們就會發現戰爭遠比他們想象的殘酷。上一分鍾還渴望上陣殺敵的新兵，下一分鍾就有可能蜷縮在戰壕裏尿了一褲子。這並非貶低他們，而是真實的情況。
在這裏我們能夠取勝，是因為我們盡快完成了從埃爾斯米爾港的撤離，在這裏積極防禦備戰。並且通過有效掩護的巷戰，打擊敵軍。斯卡洛是一座中型城市而且周圍的地勢也利於我們的行動。所以我們才能夠守住這裏，並且持續給敵軍帶來殺傷。
但是要打一場進攻戰，我們的防禦優勢和靈活戰術就會徹底失效。埃爾斯米爾港本來就是要塞地形，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強攻埃爾斯米爾港，就算是拚光了, 也未必能夠拿下。”
霍奇森將軍也同意林銳的看法, “瑞克說得沒錯。強攻埃爾斯米爾港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關於反攻，我們得有更多的考慮。”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就還得繼續和敵軍僵持。他們難以進攻，我們也同樣沒法打過去, 這個僵局就根本沒法打破。”安莫爾軍官有些沮喪。
“能夠僵持就是勝利。”林銳緩緩地道。“原本奧魯米聯邦軍在鬆石鎮佯攻, 而把肯姆河一線作為突擊奇兵。其目的就是在鬆石鎮拖住安莫爾軍主力，然後用精銳的部隊來個迂回側襲。
隻要他們的目的沒能達成, 戰局就會再度改變。他們目前已經占領了埃爾斯米爾港的沿岸要塞群, 距離突破隻有一步之遙。所以他們不甘心撤退，他們認為隻要再加一把力, 就能拿下斯卡洛。作為我們, 就是要讓敵人抱有這樣的幻想，讓後讓他們懷抱幻想斷送在斯卡洛。”
“說到底，我們還是要死守斯卡洛。”安莫爾的幾個高級軍官還是有些失落。
“先生們，在這場事關民族存亡的戰鬥之中, 我們已經是安莫爾側翼最後的盾牌。我希望各位打起精神, 繼續我們的任務。效忠北方軍聯盟, 服從瑞克先生的戰略戰術指導。”霍奇森看著這些軍官低聲道。
在奧魯米聯邦軍指揮部, 同樣也在進行一場氣氛沉重的軍事會議。“第8團不遵從指揮, 單獨冒進。最終被困斯卡洛, 剛剛得到的消息第8團的團長被敵軍趁亂襲擊炸死, 整個第8團, 被安莫爾軍全殲於斯卡洛城南的C區。”臨時總指揮克裏斯汀語氣沉重, 其他奧魯米聯邦軍官噤若寒蟬。
斯卡洛看著這些奧魯米聯邦軍官緩緩地道，“這段時間以來, 我們損失相當大，盡管我們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也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果。但是斯卡洛這一道坎，我們始終越不過去。
就好像是一場足球賽, 我們的前鋒連續擺脫了對方的後衛隊員糾纏，並且成功加速來到了對方的球門區域, 但是這最後的臨門一腳, 卻總是無法進球。而且現在我們的後衛主力隊員受傷了，我們不得不使用替補。而冒險突進的另一個前鋒隊員也因為動作過大而受傷。
這就是我們麵對的情況，一個十足的爛攤子！
我知道這句話，你們有很多人會不服氣, 畢竟我們占領了沿岸要塞和一部分肯姆河北岸地區，距離突破安莫爾防線隻有一步之遙了。這再怎麽看也不應該是個爛攤子吧？但我實在的告訴你們, 這就是一個爛攤子, 爛得不能再爛了！
首先是糟糕的後勤補給狀況，我們現在的補給實在是捉襟見肘。普通士兵的補給定量已經減少了三分之一，軍官的定量更是減了將近一半，很多軍官也吃不飽。彈藥的情況更差，還有油料。但這已經是我們能夠提供的了，而且這種情況有可能還要持續半個月，直到補給線重新建立起來才會有改善。
第二個問題, 也是最關鍵的, 依然還是斯卡洛。這幾乎已經成了我們揮之不去的夢魘了。”
克裏斯汀搖搖頭，“我最近每天都在扯這個詞, 弄得我都快煩躁了。可是這個廢墟城市依然橫在我們的麵前。我知道有不少軍官提議繞過這個斯卡洛。是的，我們可以繞過它。但繞過它之後呢，之後怎麽辦？我們脆弱的補給線隨時會被切斷, 我們會成為一支孤軍。在安莫爾腹地彈盡糧絕，沒有比這個更糟的結果了。
所以我們麵臨的問題是打不過去，又繞不過去。後勤補給還成了一個大問題。難道我們真的要後撤到肯姆河南岸，一直等到新的補給線建立？”
“這怎麽可能，真要這樣的話，我們得放棄整個肯姆河北岸的地區，我們在這裏已經死了那麽多人，在付出了那麽多傷亡之後，卻換來這個結果？重新回到原來的起點？我不能接受！！！”一個奧魯米聯邦軍官不甘心地道。
“我也不能接受！”克裏斯汀暴怒道，“但是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麽？我原本的計劃是穩步推進，但總有人不服從我的命令，第8團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我恨不得把這個該死的團長抓過來，再槍斃他一遍。我把部隊交給他，他又是怎麽帶的？”
“恐怕你沒有權力這麽做。”一個奧魯米聯邦軍官也是火上頭了, 居然公開頂撞克裏斯汀。
“權力？”克裏斯汀轉向他。
“是的，第8團是奧魯米聯邦國防軍序列，屬於奧魯米聯邦政府軍。閣下雖然是管委會的人，但管委會雖然有全麵指導管理聯邦政府的權力, 卻並沒有直接指揮聯邦國防軍的權力。”這個奧魯米聯邦軍官把心一橫，咬著牙道。
“明白了，不服管是吧？”克裏斯汀點點頭。“我來告訴你什麽是權力。你們的一切都是我們給的，包括了你所謂的聯邦政府。沒有我們，他們什麽都不是。你所說的那些人，那些聯邦政府官員，如果沒有我們，他們根本坐不上那個位置。整個聯邦都是這麽運作的，我們進行管理，他們負責當門麵。
你們的軍服武器，甚至你的軍餉，都是由我們提供。聯邦隻是一個殼子，一個很簡單的殼子而已。你如果要質疑，我就能殺了你。不需要任何手續，不需要任何批準，我們管委會的話就是法律。如果我們需要，完全可以重新寫一部法律。”
他直接拿出了手槍，指著這個軍官。
奧魯米聯邦的參謀長立刻走上來，給了那個軍官兩個巴掌。大聲怒斥道，“這是什麽地方，這種級別的軍事會議，也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快給我滾。”
克裏斯汀緩緩地道，“參謀長，我讓他離開了嗎？”
參謀長點頭賠笑道，“他年輕氣盛，不懂規矩。其實也就是求戰心情，根本不是質疑管委會的權威。”
“我是說，我讓他離開了嗎？”克裏斯汀看著參謀長。“難怪這些軍官一個個底氣十足，敢質疑管委會的絕對權力。原來他們背後，有你在幫他們撐腰啊。”
“不不不！！！”參謀長立刻搖頭，“我對聯邦管委會是絕對忠誠的，當然更不會質疑長官的權威。隻是現在我們正在困難時期，總是要以團結為主。”
“團結？我要的不是見鬼的團結，我要的是服從，是絕對的服從！”克裏斯汀冷笑著揮手。立刻幾個戴著麵罩的士兵走了上來，將剛才那個軍官抓了起來，押出去了。
“長官……”參謀長臉色發白。奧魯米聯邦軍內部關係複雜，這個被抓出去的軍官是他的一個晚輩。
但秘社組織根本不會給他麵子，隨後一聲槍響傳來，會議室裏的軍官們都一陣發寒。參謀長也頹然坐下。
“質疑上級，不執行既定戰略戰術，這就是下場。”克裏斯汀冷笑了一聲。“既然不甘心失敗，就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還有兩周時間。盡快拿下斯卡洛，才是唯一的出路。
下麵我命令，重新組織部隊，按照我們之前製定的進攻節奏，穩紮穩打，逐步推進。我就不信，兩周之內我們打不下斯卡洛。這段時間以來，敵軍的RPG大出風頭，摧毀了我們不少裝甲。
但事實上，這種高熱度武器使用起來有諸般製約。一是射擊精度低，若目標是裝甲車輛，官方的說法是不宜超過50米;二是使用條件的限製，除少數西方型號外，大部分的RPG隻能在室外空曠處發射，若身後20米處有大型阻礙物甚至是使用姿勢不正確，恐怖的尾噴射流會危及使用者本身。
真正麻煩的是我們都是輕型裝甲車，而敵軍大多數火箭筒射手使用躍出陣地在5—10米距離上抵近射擊的亡命戰法。他們的RPG-29火箭筒使用串聯戰鬥部，巨大的殺傷力，一發就能毀了我們一台裝甲車。
在狹窄的街道內裝甲部隊根本無法展開，長長的車列縱隊隻要首輛戰車被擊毀，那即是車隊遭遇全麵包圍和陷入苦戰的標誌。結果，原本的後續部隊則變成解困部隊，與早已準備好圍城打援的安莫爾敵軍戰成一團。
在到處充滿熱源的巷戰環境中，我們的夜視設備對樓群內小型目標均不敏感，而同樣擁有夜視設備的安莫爾軍則很樂意就這樣將戰鬥變成混戰。在緊張的戰鬥中，行駛入建築物尋求掩體的裝甲車的車側裙板、柵欄裝甲非常容易刮蹭掉落，側麵脆弱部分的洞開導致車輛更容易損毀……”
“其實，比起RPG，最出風頭的卻是狙擊手，是安莫爾的狙擊手和一批要錢不要命的雇傭兵屠殺了我們大部分士兵。凶狠、果斷、對地形了如指掌的敵軍狙擊手如星羅散布於整座城市的陰暗處，每個狙擊手搭配一個機槍手和一個火箭炮手。這種三人小組殺傷力強、移動迅速、兼具遠-中-近三種距離的火力搭配，簡直就是城市街道戰的黃金組合。事實上，這次戰鬥就是一場狙擊手的戰爭。”一個軍官沮喪地道。
克裏斯汀點點頭，“之前的計劃製訂過於樂觀，認為我軍的能力與狀態可以有力地威懾這些安莫爾敵軍，上麵也隻給了我軍幾周的時間準備，這在作戰開始就對我們非常不利。裝甲車乘員不熟悉他們的裝備，對城市地形中複雜的組合武器戰鬥毫無準備，而投入戰鬥的組合部隊從未作為一個團隊進行過訓練。由於城市戰中的戰鬥通常以班、排編製展開，他們的這種組合將不可避免地遭遇失敗。但是我們還有機會改變這一點。”
“怎麽改變？除非我們加大攻擊力度，用重型武器轟炸這一區域。可是我們現在卻又陷入了彈藥缺乏的狀態，而且巷戰都是近距離戰鬥，我們和敵軍糾纏在一起，根本無法做到有效炮擊。我們僅存的彈藥基數也不允許我們這麽做。”一個奧魯米聯邦軍官低聲道。
“放慢速度，用步兵打頭陣，裝甲火力支援。逐步清理城裏的廢墟，緩慢向前推進。我們可以用這種方式，不斷壓縮安莫爾軍的運動空間。直到最後將他們限製在某個區域內，利用炮火進行打擊。就能更有效殺傷敵軍。雖然會慢一點，但是步步為營，效率卻會提高很多，而不是想著快進快出，最終欲速而不達。”克裏斯汀看著這些奧魯米聯邦軍官道。